轟隆隆……
石門打開。
一道瘦小的身影走進囚室。
任我行抬起頭來,“是你個小雜種!”
李玦沒有說話,從高臺邊緣一躍而下。
砰的一聲。
像一塊鐵坨,重重砸落在任我行前面的巨石上。
任我行輕咦一聲,“小子,你的內力呢?”
“你猜!”
李玦燦爛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
這半個月里。
他開著念力掛,在東方姐姐的輔助下,將金甲鐵布衫的功法邊練邊改,邊改邊練。
不但功法大致完善,而且已經初步練成,血肉筋骨的強度大大提升。
代價就是,四十年青城真氣徹底消耗一空。
而這也正是他計劃中的一環。
任我行看著他那不懷好意的笑容,不由心里發寒,怒吼道:“小雜種,你想干什么?”
“我現在就告訴你,我想干什么!”
李玦伸出左手,抓住任我行的肩膀,緩緩運起神功。
“吸星大法……你敢吸我功力???!”
任我行目眥欲裂,難以置信。
“吸人者,人恒吸之!”
李玦嗤笑一聲,將吸來的第一道真氣在體內游走了一個周天,散于全身經脈,讓身體初步適應了吸星大法,便立刻加大吸力。
“住手……快住手……”
任我行被吸得半邊臉不斷抽搐,話都說不利索了。
他終于慌了。
如果他還能運功,李玦初學乍練的吸星大法不但吸不動他,反倒會被他所吸。
偏偏他現在被幾根鋼釬釘死了關鍵氣穴,全身真氣被分割成七八塊,各自堵死在經脈中難以動彈。
就像是被大卸八塊,擺在盤子里的肥豬肉,只能任由李玦大快朵頤。
李玦一口氣吸了大約六十年功力,直到身體脹痛,差不多到了極限,這才停了下來。
任我行見狀松了口氣,以為他會就此離開時。
哪知李玦卻就地蹲起馬步,開始站樁練功。
按照金甲鐵布衫的內練秘法,用剛剛吸來的真氣,不斷刺激、震蕩、淬煉、滋養自己的血肉筋骨。
咯吱……咔嚓……
任我行見他四肢百骸時不時傳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不由暗暗驚駭:這是什么武功?
看起來有點金鐘罩鐵布衫的影子,卻又截然不同。
跟這種霸道蠻橫的鍛體功夫比起來,金鐘罩、鐵布衫簡直就像兩個嬌滴滴的小娘們。
不知過了多久。
李玦吸來的六十年功力再次消耗一空。
他扭了扭身子,伸了個懶腰。
噼里啪啦……
一陣鞭炮似的炸響自他骨節中傳出,從腳底板一路炸到頂瓜皮。
直炸得任我行眼皮狂跳。
江湖老話說得好,千金難買一串鞭。
說的就是修橫練硬功的人,如果能練到筋骨齊鳴、貫穿一氣,那就是到了絕頂的境界了。
不過李玦卻撇了撇嘴,猶有不滿。
在他看來,這種程度頂多也就是昊天世界不惑境界的武者,修行界的炮灰而已。
四十加六十,總共一百年真氣才練成炮灰武者。
真氣與元氣。
無論數量,還是質量,差距都太大了。
如今也只能以數量彌補質量了。
李玦再次將目光投向任我行。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任我行,在被他盯上的瞬間,也忍不住渾身一顫。
“小雜種,你……不得好死!”
“小雜種,我……”
一陣含糊不清的謾罵之后。
李玦懷揣四十年功力,飄然離去。
留在原地的任我行,已經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
本來他身材就有點偏瘦,在被李玦吸干真氣之后,乍一看簡直就像個皮包骨頭的木乃伊。
當然,李玦也沒有真的把他吸干。
否則任我行這么大年紀,一旦失去所有功力,恐怕會當場暴斃。
李玦留著他一條老命還有用,就給他留了兩三年功力。
可惜任我行并不感激李玦。
驟然失去九成九的功力,身體的空虛無力,經脈的抽搐刺痛,簡直讓人比死還難受。
任我行發誓,總有一天要把那小雜種碎尸萬段。
黑木崖頂。
“啟稟教主,五岳劍派會盟,匯合三千弟子,意欲攻上黑木崖,圍剿我日月神教?!?
李玦剛到這里,就聽見神教探子說了一個大瓜。
東方不敗大袖一揮,殺意凜然:“讓他們來,本座就在黑木崖下等著他們!”
李玦皺了皺眉。
要是用江湖門派的眼光來看,東方不敗這種做法很是威武霸氣。
但若用一國之主的眼光來看,這就太江湖氣了,太低端了。
像這種幾千上萬人的約架,已經不亞于一場戰爭。
戰爭有戰爭的打法,不能再用街頭混混那一套了。
李玦走到東方不敗身邊,小聲說道:“姐姐,我日月神教人才濟濟,天文地理,巫蠱毒藥,機關陷阱,火器炸藥,無一不精,何必與五岳劍派硬拼蠻干?”
“我們要以最小的傷亡殲滅最多的敵人,獲取最大的勝利,才能讓教眾更加擁戴姐姐?!?
東方不敗微微一怔,紅唇翹起:“那你說怎么打?”
“拿地圖來!”
李玦蒼蠅搓手,準備開始指點江山。
日月神教徒眾數萬,五岳劍派弟子才三千。
咱小李從沒打過這么富裕的仗!
就算五岳弟子個個精英,神教徒眾良莠不齊,光憑數量堆也堆死五岳劍派了。
何況神教之中理工人才那是真的多。
用孫子兵法來說,天時地利人和全在我方。
用現代戰術來說,游擊戰,閃電戰,生化戰,甚至水陸空立體打擊都勉強可以搞一搞。
唯一的弱點就是。
李玦第一次指揮打仗,沒啥經驗。
不過左冷禪、岳不群他們難道就有經驗?
他們混了大半輩子江湖,打架的次數比較多,但是打仗,不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么?
太行山南部。
一群群五岳劍派弟子在樹林中快步穿行。
轟!
一聲巨響,塵土飛揚。
幾個泰山派弟子當場粉身碎骨,殘肢斷臂四處飛濺。
眾人一陣驚慌失措。
“站在原地,不要亂動!”
左冷禪暴喝一聲,雄渾的內力震得眾人耳鼓嗡嗡作響,強行讓眾人安靜下來。
“魔教卑鄙,在地下埋了震天雷,大伙用輕功從樹上趕路!”
“是!”
眾弟子應命。
論輕功,華山派在五岳之中堪稱鶴立雞群。
岳靈珊等人正要提氣躍上樹枝。
岳不群目光微閃,藏在袖中的手,屈指一彈。
“哎呀……”
岳靈珊腿彎一麻,不僅沒跳起來,反而摔了個狗啃泥。
“小師妹怎么了……”
師兄弟們連忙停下動作,關切的問道。
岳靈珊也莫名其妙:“我腿抽筋了?!?
岳不群呵斥道:“定是你最近練功又偷懶了!”
“爹,我沒有。”
岳靈珊撅起小嘴,滿臉委屈。
華山弟子這一耽擱,就落在了后面。
就連輕功較差的嵩山派、泰山派弟子都已越過他們,紛紛化身猿猴,在樹枝上縱躍如飛。
砰砰砰……
樹枝上傳來一聲聲巨響,殘肢血雨從天而降。
華山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