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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回憶

占翟在廢墟中站了許久,思緒飄回到了一切開始之前——那時城市還未被危機籠罩,只是因為OASIS產生的負面影響,人類秩序開始有了瓦解的征兆。

那是個再平常不過的慵懶午后,暖烘烘的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俏皮地在屋內灑下一片片細碎的光影。

占翟百無聊賴地窩在柔軟的沙發里,眼睛雖直勾勾地盯著電視屏幕,心思卻早就飄到了九霄云外。

電視里,新聞節目主持人正字正腔圓地播報著:“本臺最新消息,我市昨天舉辦的國際美食節圓滿落幕,此次活動吸引了來自世界各地五十多家知名餐飲企業參展,據統計,美食節期間共接待游客超過十萬人次,不僅為市民們帶來了一場味蕾的盛宴,也極大地推動了本地旅游業的發展?!?

緊接著,畫面切換到了一場體育賽事:“在剛剛結束的國際網球公開賽中,我國選手李明發揮出色,經過三盤苦戰,最終以2比1的比分逆轉戰勝了世界排名前十的選手,成功晉級八強,創造了個人在該項賽事中的最佳成績,讓我們恭喜李明!”

主持人又接著說道:“近日,我市環保部門發布最新數據,經過多年持續治理,本市的空氣質量優良天數比例已達到80%以上,河流湖泊的水質也得到了顯著改善,生態環境正朝著越來越好的方向發展。”

這些瑣事播報聲在安靜的房間里不斷回蕩,可占翟卻聽得昏昏欲睡,他的手指下意識地在沙發扶手上輕輕敲打著,對這些內容提不起絲毫興致。

突然,一陣細微的“滋滋”聲突兀地鉆進他的耳朵,打破了屋內的平靜。

占翟猛地回過神,目光在房間里搜尋,只見電視屏幕前,一道微弱的藍光毫無征兆地閃爍起來。

那藍光像是夜空中最神秘的星辰,明明很微弱,卻又透著一種奇異的吸引力。

他的好奇心瞬間被點燃,心臟開始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動,緩緩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朝著藍光靠近。

每走近一步,那藍光就愈發耀眼,仿佛在向他發出急切的召喚。

就在占翟的指尖即將觸碰到那神秘藍光的瞬間,毫無預警地,腳下的地面劇烈震動起來!

整個房子像個脆弱的玩具,開始左右搖晃,占翟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他驚恐地瞪大雙眼,大腦一片空白。

這座城市,自他出生以來,就從未經歷過地震,以往在新聞里看到的地震報道,也不過是極其微小的震感,在睡夢中幾乎難以察覺。

如今,這般強烈的震動讓他徹底慌了神,根本來不及思考,身體就下意識地做出反應——跑!逃離這個危險的地方。

他慌亂地沖向門口,一把拉開門,沖了出去。樓道里空無一人,安靜得可怕,只有他急促的腳步聲在空蕩蕩的樓道里回響。

他滿心疑惑,這么強烈的震感,鄰居們怎么一點反應都沒有?難道只有他感覺到了這場地震?他顧不上多想,只想盡快跑到樓下,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占翟拼命地往樓下跑,每一步都伴隨著腳下的晃動,那種眩暈感讓他幾乎站立不穩!

好在他住的樓層并不高,很快就跑到了小區樓下!

然而,眼前的景象卻讓他更加毛骨悚然,整個小區安靜得如同死寂一般,平日里那些嬉戲玩耍的孩子、散步聊天的老人,此刻都不見蹤影,連一只流浪貓、流浪狗都看不到。

奇怪的是,地震在他跑到樓下后就沒了后續,恢復到了平靜,就好像是他的幻覺似的……

就在這時,那道熟悉的藍光再次出現在他眼前,這次是在不遠處的花壇里。藍光閃爍著,似乎在等待著他。

占翟的目光被它牢牢吸引,正準備朝它走去,安靜的空氣里,一首熟悉音樂忽然響起,他回過神來意識是自己的電話響了。

他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陌生號碼,但不知為何,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個電話非同尋常。

占翟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內心的慌亂,然后按下了接聽鍵。

“喂?”占翟的聲音帶著幾分疑惑和警惕。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略顯急促的聲音:“是占翟先生嗎?我是Mambey公司的科研部主管,你還記得我們吧?”

占翟瞬間僵住了,握著手機的手不自覺地收緊,腦海中瞬間浮現出參與OASIS實驗的那段日子。“記得,怎么突然聯系我?”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安。

“大事不好了!”對方的聲音里滿是焦急,“OASIS的能量指數開始失控,我們之前的預估出現了嚴重偏差?,F在整個穩定系統瀕臨崩潰,世界很可能會因為OASIS的失控而面臨崩塌的危機!”

占翟的大腦“嗡”的一聲,還沒完全從剛才地震的驚嚇中緩過來,又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砸得不知所措。

“你說什么?世界崩塌?這怎么可能!你們不是說OASIS已經經過嚴格測試了嗎?”他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帶著難以掩飾的憤怒和懷疑。

“我們也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變故,現在數據瘋狂飆升,所有的控制措施都失效了!”對方的聲音帶著絕望,“占翟先生,你是實驗體之一,你的身體對OASIS有獨特的反應,或許只有你能幫助我們找到解決辦法。”

占翟眉頭緊鎖:“你們讓我怎么相信這些?就憑你這一通電話,說世界要崩塌就崩塌?之前實驗的時候,你們也信誓旦旦說沒問題。”

“占翟先生,我們沒時間解釋了!事態緊急,我們已經啟動了最高應急預案,但目前情況十分危急。你想想之前實驗的感受,肯定察覺到OASIS的不尋常之處。”對方幾乎是在哀求。

占翟沉默了,他確實在實驗中感受到OASIS帶來的異樣,但世界崩塌這種事,實在太過匪夷所思。

“我需要時間想想,這太突然了。”他緩緩說道。

“沒時間了,一旦OASIS徹底失控,一切都來不及了!”電話那頭傳來儀器的尖銳警報聲,隨之就被切斷了。

占翟的心跟著懸了起來:“你們要我做什么?喂!”

占翟握著手機,擔心的回撥了過去,但聽筒里只是傳來“嘟嘟嘟”的忙音。

他緩緩放下手機,整個人像是被抽去了力氣,差點就想癱在地上。

他不過是個涉世未深的大學生,當初參加Mambey公司的OASIS實驗,也只是出于對科研的好奇,以及那一筆豐厚的報酬。

在他看來,不過是參與一項和醫學研究有關的項目,想著能為自己的履歷添上一筆光彩,順便賺些錢補貼生活。

那時,公司的人信誓旦旦地說,OASIS是一款旨在“為人類延續生命的藥物”,他們描繪著美好的未來,說這藥物將改寫人類的壽命極限,攻克諸多疑難雜癥,讓無數人受益。

占翟被這些宏偉的愿景所吸引,根本沒料到會陷入如今這般詭異的局面。

對于這其中的詳情,他所知甚少……實驗過程中,那些復雜的儀器、專業的術語,還有公司嚴格保密的操作流程,都讓他如同霧里看花。

他只知道按照要求服下藥物,配合各項檢查,卻從未深入了解過藥物的原理和背后隱藏的風險。

此刻,他滿心懊悔,自己怎么就如此輕易地參與了這場實驗?

一個聲稱能延續生命的藥物,究竟會對這個世界產生什么樣的物質影響?他完全沒有頭緒。

是引發了某種不可控的化學反應,還是擾亂了生物的基本秩序?每一個可能的猜測都讓他脊背發涼,可他卻被困在這巨大的謎團之中,找不到答案。

他有些茫然,但掛了電話后,一股莫名的寒意從腳底直竄上心頭,他的后背漸漸被冷汗濕透。他望著眼前安靜得詭異的小區,以及那閃爍著神秘藍光的花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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