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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宮廷規矩:我到底做錯了什么?

黃自在從那場驚心動魄的“黑影驚魂”中緩過神來,一夜無眠。黑暗中,狹小的房間似一口幽閉的古井,沉悶壓抑的氣息如濃稠的墨汁般彌漫在每一寸空間,仿佛連空氣都被凍成了堅冰,紋絲不動。他雙眼直勾勾地瞪著床頂,那神秘黑袍人的冰冷眼神,如同跗骨之蛆般在他腦海中不斷盤旋。窗外,夜梟偶爾發出幾聲凄厲的啼叫,宛如夜空中劃過的尖銳利箭,在寂靜的夜里傳得很遠,更增添了幾分陰森恐怖的氛圍,每一聲都仿佛是厄運降臨的前奏,讓黃自在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冷汗不停地從額頭冒出。他滿心都是恐懼與迷茫,內心好似一片陷入混沌的迷霧之湖,不停地在心里問自己:“我怎么就陷入了這樣的困境?這宮廷之中到底還隱藏著多少未知的危險?我真的能在這活下去嗎?我就像一只迷失在黑暗森林中的孤鳥,找不到方向,不知何處是歸巢。”好不容易熬到天色微亮,李哥那尖銳得好似破鑼的催促聲便毫不節制地傳了過來:“小子,趕緊起來,別磨蹭,今天有大太監來檢查,要是出了岔子,咱都得吃不了兜著走!”這聲音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黃自在本就疲憊不堪的心上,讓他瞬間清醒過來,卻又滿心無奈與緊張。

黃自在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只覺得腦袋昏沉得厲害,仿佛被一塊大石頭壓著,怎么也抬不起來。他費力地從床上爬起,每一個動作都遲緩又沉重,全身上下的肌肉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頓,酸痛無比。簡單洗漱后,他跟著李哥走出房間。此時,外面的庭院籠罩在一片淡淡的晨霧之中,那晨霧如一層薄紗,輕柔地纏繞著庭院里的一切,朦朧的霧氣讓周圍的景色若隱若現,給本就神秘莫測的宮廷又增添了一絲詭異的感覺。腳下的石板路濕漉漉的,像是被誰偷偷抹上了一層滑溜溜的油脂,走在上面有些打滑,黃自在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挪動腳步,生怕一個不小心摔倒。他心里默默想著:“在這宮廷里,真是步步驚心,連走路都得這么小心,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適應。這宮廷的路就像布滿荊棘的險途,每一步都可能讓我鮮血淋漓。”

來到院子里,只見一群小太監早已整齊站成幾排,個個神色緊繃,大氣都不敢出。清晨的微風輕輕拂過,卻如一陣冰冷的寒風,驅散不了這壓抑的氛圍,反而讓黃自在覺得背后涼颼颼的。院子里的幾棵大樹在微風中輕輕搖曳著枝葉,發出“沙沙”的聲響,仿佛在低聲訴說著宮廷里的秘密,那聲音似是從遙遠的地府傳來的呢喃。李哥清了清嗓子,那聲音在安靜的院子里格外刺耳,好似夜空中突然炸響的驚雷:“都給我聽好了,今天來的張公公可不是善茬兒,他眼里不揉沙子,手段狠著呢!大家都把精氣神兒提起來,要是誰出了差錯,可別怪我不客氣!”李哥一邊說著,眼神一邊在眾人身上掃過,那目光好似冰冷的刀刃,嚇得眾人紛紛低下頭。黃自在聽著李哥的話,心里“咯噔”一下,緊張得手心直冒冷汗,心臟也開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完了完了,我對這宮廷規矩還一知半解呢,可千萬別出什么岔子啊!要是因為我連累了大家,可怎么好?我現在的心情就像拉緊的弓弦,稍有不慎就會斷裂。”他下意識地握緊拳頭,試圖給自己壯膽,可雙腿還是止不住地微微顫抖。

不一會兒,一個身形高大、身著華麗太監服的人帶著一群侍從大步走來。那太監服上繡著的精美圖案在陽光下閃爍著刺眼光芒,仿佛是夜空中璀璨的繁星在炫耀著自己的光輝,在向眾人炫耀著主人的權勢。張公公身后的侍從們個個表情嚴肅,步伐整齊有力,他們的到來讓原本就緊張的氣氛變得更加凝重,如一塊巨石壓在眾人的心間。李哥趕緊低聲提醒:“那就是張公公,都機靈點!”聲音里滿是敬畏與緊張。張公公走到眾人面前,眼神如刀子般冷冷掃過每一個人,小太監們紛紛低下頭,不敢與他對視,生怕一個眼神交匯就招來災禍。張公公圍著眾人慢悠悠地轉了一圈,每走一步都像是踏在眾人的心上,那腳步聲仿佛是死亡的倒計時。突然,他在黃自在面前停下,上下打量著他,眼神里滿是嫌棄:“你就是新來的?瞧瞧你這沒規矩的樣子,站沒站相!成何體統!”張公公的聲音尖銳又嚴厲,在院子里回蕩,讓黃自在心里“哐當”一聲,仿佛有一扇沉重的大門在他面前轟然關閉。

黃自在忙不迭地說道:“公公恕罪,小的初來乍到,還不太懂規矩。實在是罪該萬死,求公公您大人有大量,饒過小的這一次吧!”黃自在一邊說著,一邊不停地鞠躬,臉上堆滿了謙卑的笑容,可心里卻緊張得像揣了一只瘋狂蹦跶的兔子,怦怦直跳。他心里暗暗叫苦:“我這剛來就被盯上了,要是再不好好表現,以后可怎么辦啊?會不會被趕出宮去,要是那樣,我又能去哪里呢?我現在就像一只驚弓之鳥,稍有風吹草動就膽戰心驚。”

張公公冷哼一聲,滿臉不屑:“哼,不懂規矩就去好好學!今天就由李福專門教你宮廷禮儀,要是再出錯,有你好受的!”說完,帶著侍從揚長而去。看著張公公離去的背影,黃自在松了一口氣,可又滿心擔憂:“這可怎么學啊,這么多規矩,我能記住嗎?要是學不會,肯定又要受罰,到時候可就慘了。我感覺這些規矩就像一座難以翻越的大山,橫亙在我面前,讓我望而卻步。”

李福就是李哥,他無奈地看了黃自在一眼,眼神里既有埋怨又有一絲同情:“你呀你,一來就惹麻煩。跟我去偏殿,我好好教教你。”黃自在低著頭,像個犯錯的孩子一樣,乖乖地跟在李福身后。一路上,穿過一條條曲折的回廊,回廊的墻壁上繪著精美的壁畫,但此時的黃自在卻無心欣賞。腳下的青磚地面磨損得有些厲害,那斑駁的痕跡仿佛是歲月老人留下的滄桑眼眸,見證了無數歲月的流逝和宮廷里的故事。他邊走邊想:“李哥雖然看起來兇巴巴的,但其實對我還不錯,我一定要努力學,不能再讓他操心了。他就像我在這黑暗宮廷里的一盞微弱的燈,給我帶來一絲溫暖和希望。”

到了偏殿,偏殿里光線有些昏暗,幾縷陽光透過窗戶的縫隙射進來,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斑,那光斑似是黑暗中閃爍的希望之光。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陳舊的氣息,仿佛這里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了,如同一個被時間遺忘的古老墓穴。李福的臉色瞬間變得嚴肅起來,眼神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在這宮里,規矩就是命。就說走路吧,要小步快走,不能發出太大聲響,更不能東張西望。走路時,雙腳要微微內扣,膝蓋不能彎曲過大,步伐間距保持在六寸左右,雙手自然下垂,隨著步伐輕輕擺動,但幅度不能超過身體兩側一拳的距離。你給我走一遍試試。”李福一邊說著,一邊親自示范,他的腳步輕盈又迅速,幾乎聽不到一點聲音,雙手擺動的姿勢也恰到好處,如同行云流水一般自然。黃自在看著李福的示范,心里直發怵:“這么多講究,我能做到嗎?我以前在現代社會哪里需要注意這些,現在可真是難倒我了。這些規矩就像一團亂麻,把我的心攪得心煩意亂。”

黃自在試著走了幾步,可習慣了現代走路方式的他,步子邁得又大又急,鞋底與地面摩擦發出“噠噠”的聲響,那聲音在寂靜的偏殿里格外突兀,像一陣不合時宜的鼓點。還差點撞到旁邊的桌子,那桌子搖晃了幾下,上面的花瓶也跟著晃動起來,仿佛是在跳著一支危險的舞蹈,隨時都會掉下來摔碎。李福氣得直搖頭,眼睛瞪得大大的,像要噴出火來:“你這是走路還是沖鋒?重新來!這要是在主子面前,你十條命都不夠賠的!”黃自在滿臉通紅,羞愧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他心里又著急又委屈:“我也不想這樣啊,可這身體就是不聽使喚!這些規矩也太難了,我真的能學會嗎?要是一直學不會,會不會被大家看不起呢?我現在的處境就像一只被困在泥潭里的野獸,越掙扎陷得越深。”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調整自己的步伐,雙腳微微內扣,可沒走幾步就又不自覺地邁大了步子。他感覺自己的雙腿像是被灌了鉛一樣沉重,每走一步都異常艱難,雙手也不知道該怎么擺放,一會兒擺動幅度太大,一會兒又僵硬地貼在身體兩側。

好不容易李福覺得走路姿勢勉強過關了,又開始教他見了不同等級的主子該如何行禮。“見到皇上,要行三跪九叩大禮。先雙膝跪地,挺直上身,雙手伏地,額頭輕觸地面,這是一叩;然后起身,再重復兩次。起身時動作要緩慢、穩重,不能慌亂。見到皇后,行二跪六叩禮,步驟與見皇上類似,但次數不同。至于其他妃嬪和王公大臣,也都有相應的禮數,千萬不能搞錯。錯了就是對皇家的大不敬,是要掉腦袋的!”李福一邊說著,一邊親自示范,他的動作熟練又規范,每一次跪拜都顯得那么虔誠,額頭觸地時發出的輕微聲響,仿佛都在提醒著黃自在這規矩的嚴肅性,那聲響似是命運敲響的警鐘。黃自在看著李福的示范,只覺得那些動作復雜得像一團亂麻,在他眼前不停地打轉,腦子也跟著亂成了一鍋粥:“這么多禮數,我怎么記得住啊!萬一記錯了,真的會掉腦袋嗎?我可不想死在這莫名其妙的地方啊,我還想回家呢。這些禮數就像一道道緊箍咒,讓我的腦袋疼得快要炸開。”

實際操作時,黃自在狀況百出。他不是跪得姿勢不對,膝蓋彎曲的角度不夠,就是叩拜的次數記錯,多一下或者少一下。李福在一旁急得直跺腳,雙手不停地揮舞著:“你這腦袋里裝的什么?這么簡單的禮數都學不會!你是不是根本就沒用心?”黃自在滿臉通紅,眼眶都有些泛紅了,心里又著急又委屈:“我真的有在努力記啊,可這些規矩真的好難,我感覺自己的腦子都要炸了。要是一直學不會,李哥肯定會對我失望,我在這宮里也更難立足了。我該怎么辦呢?我現在就像一只在黑暗中摸索卻找不到出口的螞蟻,焦急又無助。”

練了一上午,黃自在累得腰酸背痛,肚子也餓得咕咕叫。此時,偏殿外的陽光已經變得有些強烈,透過窗戶灑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明亮的光影,那光影似是在嘲笑他的笨拙。李福看他可憐,神色稍微緩和了一些:“先去吃飯吧,下午接著練。要是還學不會,今晚就別想睡覺!”吃飯時,黃自在沒什么胃口,滿腦子都是那些復雜的規矩。旁邊的小太監看他一臉愁容,安慰道:“別太著急,大家剛開始都這樣,慢慢就好了。我當初學的時候,也沒少挨罵呢。”黃自在勉強笑了笑,心里卻沒底:“希望我也能像你說的那樣,快點學會吧。要是一直學不好,以后還不知道要惹出多少麻煩。我可不想再被懲罰了,那種感覺真的太可怕了。這宮廷的生活就像一個深不可測的漩渦,一旦陷入就難以脫身。”

下午,李福繼續嚴格訓練黃自在。這次教他在宮廷宴會上的規矩,比如上菜的順序、擺放的位置,還有如何伺候主子們用餐。“記住,上菜的時候要從主子的左邊上,退下的時候從右邊走,不能弄出一點聲響。端盤子時,要用雙手穩穩地托住盤子底部,手臂微微彎曲,保持盤子的平衡,高度與主子的桌面齊平。擺放菜肴時,要注意菜品的搭配和美觀,葷素搭配,顏色協調。要是主子問話,得先下跪,然后回答,聲音要清晰,不能太小聲,也不能太大聲,得讓主子聽清楚又覺得舒服。這些可都是要命的規矩,你要是記錯了,有你好受的!”李福詳細地講解著,每一個字都像一顆釘子,深深地釘進黃自在的心里。黃自在認真聽著,心里卻直發慌:“這么多細節,我能記住嗎?萬一在宴會上出了差錯,可就慘了。不僅會丟了自己的小命,還可能連累李哥和其他幫助過我的人,那我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這些規矩就像懸在我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隨時都可能落下。”

模擬演練時,黃自在又出了岔子。他端著假盤子走向“主子”,心里緊張得像有一只小鹿在亂撞,腳步微微顫抖。就在要把盤子放下時,旁邊突然有人小聲咳嗽了一聲,他心里一慌,手不受控制地一抖,盤子里的“菜”灑在了地上。那“菜”滾落的聲音在安靜的偏殿里格外刺耳,似是一陣絕望的哀鳴。李福氣得差點跳起來,臉漲得通紅,像一只發怒的公雞:“你看看你干的好事!這要是在宴會上,有幾條命都不夠你丟的!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黃自在低著頭,不敢說話,滿心都是挫敗感:“我怎么這么沒用,又搞砸了。李哥肯定對我失望透頂了,我該怎么辦?我是不是真的不適合在這宮廷里生活呢?我現在就像一個失敗者,被命運的浪潮拍打得暈頭轉向。”他的手緊緊地握著拳頭,指甲都嵌進了肉里,卻渾然不覺。

幾天后,宮里舉辦重要宴會,黃自在被安排去幫忙。宴會所在的宮殿燈火輝煌,巨大的宮殿被照得如同白晝。宮殿的穹頂極高,上面繪制著精美的天文圖案,在燈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神秘,那圖案似是宇宙的神秘密碼。四周的墻壁上掛著一幅幅名貴的字畫,每一幅都價值連城,仿佛是歷史的無聲訴說者。一排排朱紅色的柱子上雕刻著栩栩如生的龍鳳圖案,仿佛隨時都會騰空而起,那龍鳳似是要沖破這宮廷的束縛。皇帝、皇后和一眾妃嬪、大臣們坐在高高的主位上,他們身上的華服閃爍著耀眼光芒,上面的珠寶璀璨奪目,如同夜空中最閃亮的星辰。下面擺滿了豐盛的菜肴,香氣四溢,可黃自在卻無心欣賞,心里只有緊張和忐忑:“這么多貴人在場,我要是出了錯,肯定吃不了兜著走。我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千萬不能再出問題了。我現在的心情就像在走鋼絲,每一步都必須小心翼翼,否則就會粉身碎骨。”

黃自在負責給一位大臣上菜,他小心翼翼地端著盤子,按照李福教的,從左邊慢慢走近大臣。他的眼睛緊緊盯著盤子,不敢有絲毫分心,腳步也放得極慢,生怕出一點差錯。就在他要把盤子放下的時候,突然聽到旁邊有人小聲咳嗽了一聲,他心里一慌,手不受控制地一抖,盤子里的菜差點灑出來。他趕緊穩住盤子,可還是有幾滴湯汁濺到了大臣的衣服上。那幾滴湯汁在大臣華麗的衣服上顯得格外刺眼,似是潔白雪地上的幾點污漬。大臣臉色一沉,原本和藹的面容瞬間變得冰冷:“你這小太監怎么做事的?如此毛手毛腳!眼里還有沒有本大人?”黃自在嚇得趕緊下跪,膝蓋重重地磕在地面上,發出“砰”的一聲:“大人恕罪,小的實在是緊張,求大人開恩。小的初來乍到,真不是有意冒犯您的。”周圍的人都朝這邊看過來,那一道道目光像無數根針,刺在黃自在的身上。他感覺自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無地自容,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完了完了,這次肯定闖大禍了,不知道這位大人會不會放過我。要是他不放過我,我是不是就完了?我還沒找到回家的辦法呢,不能就這樣死在這啊。我現在就像一個溺水者,拼命地掙扎卻找不到救命的稻草。”

就在這時,小翠的聲音傳來:“劉大人,何必跟一個小太監計較,想來他也是無心之失。”黃自在抬頭一看,是善良的小翠。小翠穿著一身淡藍色的宮女服,顯得清新脫俗,如同一朵盛開在宮廷淤泥中的青蓮。她朝黃自在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趕緊退下。那眼神里帶著一絲關切和焦急。黃自在如獲大赦,趕緊退到一旁。他心里既感激小翠的救命之恩,又懊悔自己的失誤:“多虧了小翠姑娘,不然我這次可慘了。都怪我太緊張,才會出這樣的差錯,以后一定要更加小心。我不能總是依賴別人的幫助,要靠自己才行。我現在就像一個得到救贖的罪人,對小翠充滿了感激,同時也下定決心要改過自新。”宴會結束后,李福氣沖沖地找到他,眼睛里冒著怒火:“你看看你,差點闖出大禍!今天要不是小翠姑娘幫忙,你就等著受罰吧!說不定會被打得皮開肉綻,甚至丟了小命!你以后做事能不能上點心?這次是僥幸下次可就沒這么好的運氣了!”李福的聲音在那空蕩蕩的走廊里悠悠回蕩,每一個字都裹挾著恨鐵不成鋼的急切與無奈。黃自在腦袋耷拉著,活像被霜打過的茄子,蔫頭巴腦,連抬眼直視李福目光的勇氣都沒有。四周墻壁之上,昏黃黯淡的燈籠散發著微弱的光,那光暈在墻壁上晃晃悠悠、搖曳不定,好似也在為黃自在這窘迫的處境而憂心忡忡。

“李哥,我真知道錯了。”黃自在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我發誓往后一定小心謹慎,絕不再犯這種低級糊涂錯誤了。”他的雙手緊緊攥成拳頭,指甲都深深嵌入了掌心,仿佛只有這般疼痛,才能讓自己牢牢記住這次的慘痛教訓。

李福重重地嘆了口氣,語氣稍稍緩和了些:“我曉得你是新來的,宮里諸多規矩還不熟悉。可你要明白,在這皇宮大內,犯錯的代價實在太大了。你要是還這么毛手毛腳、不當回事,別說回家與親人團聚了,能不能保住這條小命都得打個大問號。”說完,他輕輕拍了拍黃自在的肩膀,轉身緩緩離去。

黃自在望著李福遠去的背影,心里頭那滋味,酸甜苦辣咸交織在一起,復雜極了。他清楚李福是真心為他好,可這宮廷里的規矩,就像一張無形卻又密不透風的大網,將他死死束縛,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恰在此時,一陣凜冽的寒風吹過,他不禁打了個哆嗦,空曠的走廊上,唯有他那孤獨寂寥的身影被拉得老長。

時光匆匆,日子一天天過去,黃自在一門心思地刻苦學習宮廷規矩。雖說偶爾還是會出點小岔子,但和剛開始相比,已然進步了許多。他的勤奮努力,李福都看在眼里,漸漸地,對他的態度也愈發溫和友善起來。

一天,李福神色凝重地找到黃自在,說道:“皇上要在御花園設宴,款待外國使臣,這次任務干系重大,你隨我一同前去幫忙,千萬千萬不能再出任何閃失。”黃自在一聽,心里猛地一緊,上次宴會出的差錯還記憶猶新,仿佛就發生在昨天。這次,他在心底暗暗發誓,一定要把任務完成得漂漂亮亮,不出一絲紕漏。

御花園內,繁花似錦,爭奇斗艷,各種珍稀的奇花異草肆意綻放,吐露芬芳。高大粗壯的古樹遮天蔽日,陽光艱難地透過樹葉的縫隙傾灑而下,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駁陸離的金色光斑。池塘之中,魚兒歡快地游來游去,水面上泛起層層細密的漣漪。然而,黃自在卻絲毫沒有心思欣賞這如詩如畫的美景,他的整顆心都撲在了即將開場的宴會準備工作上。

宴會開始前,黃自在和其他太監宮女們在花園中匆忙地來回穿梭,忙著擺放桌椅、精心布置餐具。他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著,緊張得手心全是汗,可他不停地在心里給自己鼓勁:“一定要鎮定,絕對不能出錯。”

伴隨著一陣悠揚婉轉的絲竹之音,皇帝身著華麗威嚴的龍袍,威風凜凜;皇后頭戴鳳冠、身披霞帔,盡顯雍容華貴;外國使臣們則身著奇裝異服,滿臉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緩緩步入御花園。黃自在見狀,趕忙低下頭,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引起一絲一毫的注意。

宴會進行到一半,輪到黃自在負責給使臣們斟酒。他小心翼翼地端著酒壺,一步一步緩慢而又謹慎地走向使臣,每邁出一步,都好似踩在鋒利的刀尖之上,膽戰心驚。就在他給一位使臣斟酒的關鍵時刻,突然,一只小鳥從頭頂呼嘯飛過,那鳥糞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酒壺上。黃自在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都懵了,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周圍的人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原本輕松愉快的宴會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壓抑起來。黃自在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心里絕望地想著:“完了完了,這次肯定又要闖下大禍了。”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他突然靈機一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用袖子擦去了鳥糞,然后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鎮定自若地斟酒。他的動作極為隱蔽,使臣似乎并未察覺到任何異樣。

黃自在暗暗松了一口氣,心中暗自慶幸自己反應夠快,才勉強化解了這場危機。但他心里明白,這僅僅只是暫時的,宴會還沒結束,他絕不能有絲毫的懈怠與放松。

宴會結束后,黃自在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回到房間。他直挺挺地躺在床上,雙眼望著天花板,回想起今天發生的這驚心動魄的一幕幕,心中感慨萬千。他深知,在這深宮內生存立足,不僅要有過人的勇氣,還得擁有過人的智慧,更要學會隨機應變、靈活應對各種突發狀況。雖說今天的事情有驚無險,暫時逃過一劫,但他也清楚地知道,未來的路還漫長著呢,到處都充滿了未知的風險與挑戰。他在心底暗暗發誓,往后一定要更加努力,盡快適應這復雜多變的宮廷生活,早日找到回家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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