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不好意思,我是穿越者
- 上品寒士:從鑿冰求鱸開始
- 瀟逸神
- 2374字
- 2025-02-28 12:01:00
主祭屬于族長的職責,劉撫這番話,可謂是誠意滿滿,主動把京口宗族的領導大權讓出來。
古代宗族之長,并沒有嚴格的長房繼承規定,特別是亂世當中,有才者居之,更是常態。
劉浚之聞言,便知道已經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了。
他連忙表態,說道:“從伯無需如此,宗族遭逢此事,分憂解難實乃浚之分內職責,主祭之事自然還應從伯,我父子二人,在旁協從,做一些教化子弟等小事便可!”
此話意思也很明確,什么族長的名頭,還是劉撫繼續當,族中的其他事情,交給劉浚之父子處理。
劉撫父子三人聞言,并不覺得此話有什么不妥。
亂世之中,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不論是誰能帶領宗族強盛,那便是最合適的。
劉弘和劉浚之父子,一個是清貴顯官,一個算是江東名士,卻還讓劉撫當名義上的族長,已經算是給足了面子。
“從今往后,族中事務,那就要浚之多多費心了。”從兄劉爽神情認真的表態說道。
二兄劉彥也緊隨其后,說道:“浚之聲名聞達于江東,乃宗族楷模也!”
從伯劉撫也笑著,點頭說道:“那一切都依浚之所言。”
有了劉撫父子的表態,劉浚之心中大喜。
只要有這些宗族相助行事,便可一展心中的抱負!
當然,眼下需要先解決刁氏帶來的麻煩。
這個京口刁氏,出身士族,有權有錢,前任家主刁協還為鞏固皇權賠上性命,享受司馬氏的追封……
若是在一般人手中,京口刁氏的確是不好對付。
但是!
對于劉浚之來說,卻絲毫不是問題。
甚至可以說,在目前的東晉,最克刁氏的,就是他。
因為,劉浚之前世讀過《漢晉春秋后續輯本》,他清晰的記得,上面曾記載,刁彝刁逵父子,屢次向桓溫上供甲胄,獲得桓溫庇護,一路升任廣州刺史。
刁氏父子行事隱蔽,一直到桓玄敗亡,劉裕把刁氏滅族后,私造甲胄等軍械的密信,才曝光于世。
如今的刁氏,肯定瞞的密不透風,除了劉浚之,不會有人知道此事。
但是劉浚之憑借穿越者的先覺,卻知道這個秘密。
這是一個讓刁氏巢傾卵覆的‘秘密’!
刁彝在京口斂財,甚至都不顧士族的臉面,在世人眼中飽受鄙夷,其目的,便是替桓溫制作盔甲等禁物,盼望桓溫改朝換代后,讓刁氏成為開國功臣。
東晉因為動亂,對民間武器管控并不嚴格,但是對私藏私造甲胄,卻依舊是嚴厲處罰的!
私藏三副甲胄,便是殺頭的大罪!
刁氏在京口私造的甲胄,只怕是殺全家三族都夠了。
劉浚之只需要向東晉朝廷告發,刁氏在京口私藏制造甲胄,便就可以讓刁氏全家死無葬身之地!
劉浚之只需要收集到一些‘私造收藏甲胄’的證據,便可以輕輕松松解決眼下面臨的問題。
不過,這事兒得悄悄進行,不能泄漏風聲打草驚蛇。
他向從伯三人表示,自己不僅能保住族人辛苦開墾的南坪田產,而且還要把折損的顏面,從刁氏身上加倍討回來!
“刁氏豎子,不足為慮!”劉浚之神情從容淡定道。
劉撫父子三人見到劉浚之很是自信,也便暫且放心。
四人徹夜暢談,一直到深夜時分。
次日清晨,劉浚之便讓從劉爽帶著自己在京口四處看看,先熟悉一下京口。
其實,他主要是想看看,能不能查訪到一些刁氏‘私造甲胄’的事情。
刁氏又不傻,在瑯琊王氏和高平郗氏都督軍事的京口,肯定是要十分小心。
瑯琊城陽劉氏在京口的田產,基本都在塢堡周圍,麥田早已收割完畢,劉氏的田客佃戶們,已經在原本的麥田里中傷了水稻。
細雨隨風飄落,幾十傾的田地寬闊平整,無疑是一副非常賞心悅目的田園風光。
“兄長,那邊的山喚作何名?”
劉浚之看到鄔堡北面的有一座山,直插長江之內,三面環水。
“那便是北固山!”劉爽大聲說道。
北固山的名字,劉浚之有深刻的印象,不過跟東晉時代無關,而是辛棄疾的那一首《永遇樂登京口北固亭懷古》,特別是那一句‘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
劉浚之聞言,不禁點頭,贊道:“原來是北固山,想來那山上便是甘露寺了,想來在寺內可一覽長江風光。”
漢末三國,孫權在甘露寺招劉備為妹婿,可是一段舅哥與妹夫友善和諧的佳話。
“正是甘露寺,不過,雖然來京口多年,我卻從沒去過,亦不知其內如何。”劉爽說道。
五斗米道在瑯琊郡影響力十分強,瑯琊郡的士族基本都篤信道教,自然多數對佛教敬而遠之,像是王羲之那樣佛教道教皆交好游歷的名士,實乃少數。
“西域佛門有教無家,不食人間煙火,避世空談禪玄,不去也罷。”劉浚之笑道。
佛教出家避世的行為,劉浚之自然是不會喜歡它。
哪知道,聽了劉浚之的話,從兄劉爽卻是面露譏諷,笑道:“浚之,你這可就錯了,這甘露寺可并非不食人間煙火,京口之內屬于甘露寺的良田山澤,怕不是有數百頃之多,每年收納信徒供奉也得千萬計數,寺主更是驕奢淫逸的很啊!”
劉浚之異常驚訝,問道:“投獻土地給佛寺,此時已經有了嗎?”
他知道歷史上佛教寺廟占據大量田產,屬于妥妥的大地主階級,但一直以為在南方佛教大興,是在南朝梁武帝崇佛以后發生的,想不到現在竟然已經早已有之。
“當然是早就有了,亂世無常,百姓皆苦,便聽信那些西域胡人的妄言,信什么來世的鬼話了!”劉爽頗為不屑的說道。
漢人此時更信生死兩世,活著的時候在人間,死了之后在冥界,富貴人間,那死后在冥界也是富貴。
在強盛安定的時代,人人皆想要奮進拼搏,既為活著,也為死后。
可是,自從漢末以來,一百多年的動亂紛爭,無數人如同雜草一樣,慘死在亂世之中,僥幸存活者,多數也是如牲口一般苦苦掙扎。
活著已然是奢望,又何談死后。
如此一來,今生受苦,來世享福的佛教,便成為受盡苦難的百姓們的精神寄托。
佛教寺主坐享信徒供奉,儼然比普通士族還要富貴悠哉。
劉浚之又詳細問了一番甘露寺的其他事情,方才得知甘露寺的寺主,居然還養了一支私兵,足足有上百人之多。
“這寺主跟士族,除了不能娶妻生子,已經是毫無區別啊!”劉浚之不禁嘆道。
正在此時,在二人身后,一陣馬蹄踏地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
劉浚之和劉爽轉身望去,只見三個錦衣華服的年輕人,分別騎著三匹駿馬,在十幾名奴仆簇擁下,非常囂張的向此處而來。
從兄劉爽的臉上,此時一片陰沉,憤怒神情毫不掩飾。
劉浚之便問道:“兄長,那是何人?”
“為首之人便是刁逵,另外兩個,乃是其弟刁暢和刁叔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