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道爺也是有脾氣的
- 上品寒士:從鑿冰求鱸開始
- 瀟逸神
- 2035字
- 2025-02-25 12:01:00
于是,劉浚之和陳操之連忙向葛洪再拜謝罪。
葛洪看著面前劉、陳二人,悠然說道。
“操之才氣,吾甚愛之,不啻于劉浚之也!”
“王逸少收劉浚之為弟子,吾徒增羨慕爾!”
“操之,以你的苦學穎悟,貫通儒玄兩大學問并非難事,只是你出身寒微,這是命中注定之事,你想憑自己學識治國平天下,只怕步步荊棘、阻力很大,高位顯職俱被世家大族把持,不在其位如何謀其政?”
“依老道之見,你不如干脆摒棄世俗功名之念,隨我煉丹修道、著書立說,藏之名山,傳于后世,亦是不朽之事,圣人有云‘上者立德、中者立言、下者立功’,俗世功業(yè)最是下品,而著書不朽,則德亦在其中矣——以為何如?”
一聽到這話,陳操之還沒有怎么反應,劉浚之當即先開口了。
“儒家信命、道家改命,仙翁既是道家,想必是相信改命的了,豈能真以為士庶注定,難道就不相信賢弟逆天改命嗎?”
陳操之見狀,眼神之中滿是感激之情,旋即又看向葛洪,說道:“劉兄所言,便是我心中所想,操之不才,若是能達成‘下者立功’,已然足矣。”
聽著劉、陳二人的話,葛洪毫不在意,反而是大笑起來。
“好,那老道就拭目以待,收你為徒,且看你能否貫行道家改命之說,操之,你可愿意?”
陳操之哪可能不答應,當即便大禮叩謝,承諾改日母親病好之后,會帶著束脩之禮,前往道觀向葛洪鄭重致拜師禮。
葛洪笑著點頭應允,心中一陣欣慰。
他心中希望,劉陳二人能效管鮑之交,相互幫扶,精學業(yè)安天下。
正當葛洪準備開口勉勵一番的時候,忽然,一陣嘈雜粗鄙的吵鬧聲,從陳家鄔外面?zhèn)髁诉M來。
細聽之下,似乎還有來福父子的怒叫聲。
劉浚之知道,這肯定是被逐出陳氏的那個陳流,派人來報復刁難了。
陳操之道:“仙翁請稍待,晚輩去看看即來。”
“吾與賢弟同去。”劉浚之起身說道。
葛洪自然也不會在里面安坐,帶著隨從而來的壯漢侍者,信步隨出。
陳操之快步來到塢堡大門前,卻見兩個官差胥吏在耀武揚威,一個道:“喚你們家主出來,我倒要看看錢唐陳氏何時成為高門士族了,竟然還有官府管不到的蔭戶!”
來福的脖子上,已經被套上繩索,猶在奮力想要掙脫,口中怒道:“檢籍是七月的事,為何現在就來?”
胥吏道:“為防備奸猾民戶逃跑躲避,故提前檢籍——趕快喚你們家主出來,私藏流民冒充蔭戶,應受重罰。”
陳操之上前道:“我就是西樓陳氏家主,檢籍需有文書通告,請出示。”
一個黃面皮胥吏打量了陳操之兩眼,說道:“此次是提前檢籍,未有文書。”
陳操之道:“未有文書,那就不得擅自檢籍擾民,兩位回去領了文書再來吧。”
另一個胥吏怒道:“聽聞陳家塢私藏流民為蔭戶、逃避稅役,我二人特來抓捕,這不需要文書吧!”
陳操之道:“這也屬于檢籍,還得要文書。”
劉浚之帶著冉盛,此時也已經出來,冷眼看著兩個不知死活的胥吏猖狂。
黃面皮胥吏看到劉浚之和冉盛,發(fā)現并不認識,以為他們是陳氏的人,混不在意。
只見他拽著套在來福脖子上的繩索,大聲喝道:“我看這刁奴,便是你們陳氏違法私藏的流民,且隨我回縣衙問話!”
另外一個胥吏,也已經用繩索拿住來德。
來福父子二人,如同是豬狗牛馬一樣,被牽著便要往外走。
在眾人矚目之下,此等羞辱,便是蔭戶佃農也難以忍受。
劉浚之冷著臉,上前喝道:“既然無文書,又不到七月檢籍,你們兩個不知死活的東西,也敢來擾民?速速給我松開放人!”
黃皮胥吏仰著鼻孔,驕橫生氣的說道:“你算什么東西,竟然這么跟你阿爺說話!”
好嘛,這可是自穿越一來,第一次有人敢這么跟劉浚之說話。
霎時間,劉浚之勃然作色,伸手一揮,便賞給黃皮胥吏一個耳光。
啪!
這幾個月來,劉浚之也是勤于習武熬練筋骨,力道可謂十足。
黃皮胥吏當即便被打得頭暈目眩,愣在了原地。
來福趁機掙脫繩索,撲上去把令一個胥吏推到在地,摔了一個四仰八叉,將兒子來德從繩套中搶了出來。
葛洪不知何時站到了二人身邊。
老仙翁攬須笑道:“操之,老道明白了,這就是令堂所憂心之事,是致病之由——你既請老道來為令堂療疾,那令堂這病因老道就一并除去。”
說罷,揮動著麈尾邁步上前,神情淡然,仙氣飄飄范十足,對那兩個胥吏道:“老道與汪府君有舊,你二人先回去,莫在此騷擾,老道會致信汪府君——”
那兩個胥吏正怒火熊熊,一個被耳光打得嗡嗡作響,另一個摔得屁股生!
這不是毆打官差、蔑視王法嗎?
他們正要咆哮發(fā)作,卻不知哪里出來這么一個須發(fā)皆白的老道,裝什么仙風道骨啊!
牛鼻子老道,還說與汪縣令有舊,輕描淡寫地讓他二人回去?
簡直是豈有此理,沒看到刁民抗法嗎?
‘摔跤胥吏’揉著屁股蛋,斜眼瞅著葛洪,冷笑道:“老道,我二人是秉公辦事,怎么是騷擾?你這老道說得輕松,一句認得汪府君就可以打發(fā)我二人回去,你昏庸了吧?老糊涂了吧?”
‘耳光胥吏’也是怒氣沖沖,喝道:“官差辦案,老東西敢阻攔,連你一并拿回去!”
葛洪平日交往全是顯貴名士,瞧不上眼的士族子弟,被他閉門羹堵回去,也從無人敢有怨言,哪怕行醫(yī)遇到的貧苦流民,也無不將他奉作神明叩謝膜拜,何曾遭受如此粗鄙羞辱!
只見他臉色微沉,麈尾往前一拂,好似施法一般,喝一聲:“掌嘴!”
他身后那個魁梧侍者大漢,霎時應聲,一躍上前,掄起蒲扇般大的巴掌。
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