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新茶道?
- 上品寒士:從鑿冰求鱸開始
- 瀟逸神
- 2070字
- 2025-02-20 15:38:00
丁幼微知道,與士族結(jié)交和婚姻,也是寒門上升為士族的必要條件之一,自然希望陳操之與劉浚之好好相處。
她讓陳操之稍等,隨即上樓回到房間。
片刻之后,丁幼微拿著一個匣子回來。
“操之,我這里還有一些體己,你且拿去用,上門拜訪的禮數(shù)必不可少。”丁幼微叮囑道。
陳操之聞言,不禁失笑起來,“嫂子,你怎么也在意這些了?”
在他的心中,嫂子的形象是冰清玉潔,不喜這種俗禮的人,而且她剛才還勸說自己,不要因?yàn)閷Ψ降氖孔迳矸荩约海趺匆晦D(zhuǎn)頭就如此做派。
“操之,我是怕……”丁幼微輕嘆一聲。
她也知道,自己如此作,的確是有些市儈,但是她知道想要返回陳家鄔與兒女團(tuán)聚,唯一的途徑便是讓錢塘陳氏顯赫起來,自然是看重小叔子與劉浚之的交情。
“嫂子,我與劉兄乃性情之交,若是真做此等俗禮,反而不美。”陳操之已然明白嫂子的一片苦心,輕聲的勸慰道。
“好,我明白了。”丁幼微點(diǎn)頭道。
隨后,陳操之便出門坐著牛車,與來福、來德父子前往錢塘縣城。
從丁氏別墅到錢唐縣城有十里路,起先一段是軟土路,陳操之和來德都坐上牛車,臨近縣城時道路成了砂壤土路,不再泥濘,便都下車步行。
來到錢塘縣城后,陳操之先去拜訪了馮夢熊。
陳操之父親陳肅的好友馮夢熊現(xiàn)任錢唐縣相。
縣相與縣尉、主簿雖然都是第九品小官,但在實(shí)權(quán)上,縣相大大不如縣尉和主簿。
縣相只是個閑職,職能是主持本縣官府的各種禮節(jié)儀式。
來福一家是西樓陳氏得力的幫手,主仆多年,忠心耿耿,如今面臨七月的檢籍,極有可能被官府強(qiáng)行安排到僑郡落戶。
僑郡的日子可不好過,而且,來福一家走了,陳家人手也不夠用。
只是錢唐陳氏現(xiàn)在并無入品的官吏,是沒有權(quán)利享有蔭戶的,前兩年因?yàn)榭h上顧及他父兄的聲望,兩次檢籍都沒有收回陳氏的蔭戶。
而現(xiàn)在,新任的魯主簿據(jù)說比較嚴(yán)厲,今年這一關(guān)只怕很難過。
陳操之先來拜訪馮夢熊,便是為了此事。
在來到馮家后,馮夢熊熱情招待了陳操之。
他甚至還讓妻子孫氏、女兒馮凌波出來相見,足見通家之好的深厚交情。
對于陳操之面臨的苦難,馮夢熊表示會盡力幫助,哪怕不能保住來福一家蔭戶,也會幫助他們在本縣落籍,不會讓他們流離失所。
陳操之非常感激,當(dāng)即表示謝意。
馮夢熊隨后又向陳操之透露一件事,關(guān)于魯主簿暗中改籍,想要渾水摸魚暗升士族。
這件事情雖然是魯主簿的軟肋把柄,但陳氏和魯氏實(shí)力相差太大,陳操之就算是知道此事,如今也沒法利用。
在馮府用罷午餐,陳操之主仆便向馮夢熊告辭,因?yàn)檫€要去西集雇傭佃戶和拜訪劉浚之,回丁氏別墅又有那么遠(yuǎn)的路,不能多耽擱,出于禮節(jié),陳操之又特意進(jìn)內(nèi)庭向馮妻孫氏辭行。
孫氏回饋了很多禮物,讓陳操之代她向陳母李氏問好,說過些日子還要去看望陳母李氏,又讓小婢喚馮凌波出來與陳操之告別,馮凌波不肯,只在門簾后向陳操之福了一福,綠裙一閃,即翩然而逝。
馮家此番親熱招待,大有要撮合陳操之和馮凌波的意味。
陳操之看出一二,也只能裝作毫不知情。
在集市上把雇傭佃戶和采買物品的事情作完后,陳操之便準(zhǔn)備去往劉浚之的別院。
陳操之忽然想起來,上一次在劉家鄔時候,二人相談甚歡,還曾一起切磋過圍棋。
劉浚之對于陳操之的圍棋水平,很是欣賞,幾盤棋下完,臨別還是意猶未盡。
于是,陳操之心中一動,便準(zhǔn)備購買一副圍棋帶著,既可以與劉浚之切磋技藝,又可以當(dāng)做雅物相贈。
贈送圍棋不是一般禮數(shù),風(fēng)雅不落俗套。
陳操之讓來德去尋找哪家店鋪有賣圍棋。哪知道來德去了半天,并沒買到圍棋,反而遇到兩個老者要賭棋,說什么解開玲瓏棋局,才肯給圍棋。
陳操之瞄了一眼便認(rèn)出這只是一道很常見的死活題,后世有業(yè)余初段棋力的便能解此題,此題有個不雅的稱呼,叫“大豬嘴”。
陳操之心中篤定,笑意淡淡,上前左手執(zhí)黑子、右手執(zhí)白子,輪番落子,頃刻之間將題解開,退后一步,說道:“大豬嘴,扳點(diǎn)死。”說罷轉(zhuǎn)身向牛車走去。
來德趕緊跟上,張著嘴想說話,被陳操之制止。
那兩個士人面面相覷,這道珍瓏題不知難倒了多少人,卻被這少年隨手破去,這少年棋品豈不是甚高!
黑須士人揚(yáng)聲道:“請稍待,這棋枰、棋子輸與你了。”
五丈外,少年揮了揮衣袖:“不敢,游戲而已,家母不許在下賭博的。”
兩個士人佇立良久,看著那風(fēng)姿卓絕的少年在夕陽下漸行漸遠(yuǎn)。
既然沒買到圍棋,陳操之便索性直接空手來到劉家別院。
劉浚之親自出門,迎接陳操之進(jìn)院。
整個別院不大,裝修也不算奢華,頂多算是中規(guī)中矩,畢竟劉浚之家的實(shí)力擺在這里,距離全氏這種相差不少。
二人落座之后,劉浚之笑著說了一番昨日與全禮回來之后的事情。
聽著劉浚之談及全禮的種種行為舉止,陳操之心中暗道:全常侍言行,果然與我猜想的不錯,他對劉兄熱絡(luò)無拘,渾然不似在寒門子弟面前的居高臨下之態(tài),其中自然有劉兄才學(xué)聲望顯著的緣故,但更多還是全常侍心中的門第之見!若是如小嬋姐姐所說,在他面前求請托付的話,絕對是自取其辱。
對于陳操之,劉浚之盡量以坦誠相待,說出這些與全禮交往的事情,也是為了提醒他。
陳操之是聰明人,自然明白劉浚之的好意。
“對了,賢弟,你上次說的新茶道,可還記得嗎?”
一番寒暄漸入佳境后,劉浚之忽然問道。
“新茶道?”陳操之微微一愣,想起來上次見面,似乎是說過鮮茶煮飲是暴殄天物,大不如炒制茶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