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陳操之穿越
- 上品寒士:從鑿冰求鱸開始
- 瀟逸神
- 2401字
- 2025-02-16 12:01:00
整個東市上的人們,幾乎全都跪在街道兩側,虔誠的向著杜子恭頂禮膜拜。
杜子恭在整個江東的影響力,可謂是無人能比,不僅有數不清的平民信徒,就連瑯琊王氏、宜興周氏、吳興沈氏、吳郡陸氏的士族之人,也全都在他面前執弟子禮。
這個五斗米教明師,不僅精通玄學道教,而是也極其擅長醫術,史書上曾經明確記載,王羲之、陸納等士族名流都受到過他的醫治。
而且世間傳言,杜子恭還懂得修行變化之道,種種離奇的法術亦是其所擅長。
對于這個五斗米道天師,劉浚之倒是有些好奇,不知道他那些匪夷所思的傳聞,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變得戲法。
反正他是不相信,杜子恭真的會什么法術。
隨著杜子恭車駕的一路前行,那些虔誠的百姓們,依舊繼續追隨而去。
人人都希望能沾上一點杜子恭杜明師的仙氣,保佑自己以及家人。
劉浚之只是站在人群后面,靜靜的看著烏泱泱的人群在杜子恭后面漸漸走遠。
“呂寬,你覺得杜明師真的會什么法術嗎?”劉浚之笑著問道。
剛才杜子恭在面前經過的時候,呂寬似乎也想要跟著眾人一起跪拜,只不過他看到劉浚之毫無動作,這才陪著小郎君站著。
“人們都說,杜明師可以讓腐肉再生,死者復活,那么多人都如此說,肯定是真的啊。”呂寬低聲說道。
劉浚之笑了一下,并沒有再說什么。
“走,我們回去收拾一下,今天回去吧。”
劉浚之說罷,便徑直離開。
呂寬連忙從懷中掏出銅錢,留在了湯餅店的案子上。
傍晚時分,劉浚之乘坐著牛車,終于是回到西塘的家中。
在對父親劉弘說了一遍拜會汪縣令的經過后,劉弘微微點頭。
“汪德出身寒門,你如此禮遇,得其盛情以待,理所應當也。”
劉浚之不禁笑道,“的確是盛情,他比我年長二十多歲,卻非要以平輩相交,如此一來,以后再見父親,只怕他要執子侄禮了。”
老爹劉弘不以為意,淡淡的說道:“就算是執子侄禮,那也不是因我緣故,而是沖著王右軍啊。”
這個道理,劉浚之當然是明白。
汪縣令出身寒門,在錢塘縣做縣令,面對一眾士族高門,平日里不知道遇到多少為難事情。
若是汪縣令真能通過劉浚之,攀附到瑯琊王氏的一點點關系,日后必然會方便許多。
對于汪縣令的做派和心思,劉浚之并不覺得有什么不妥。
俗世洪流,站得住腳已經是千難萬難,想要出人頭地,更是難如登天。
劉浚之內心深處,也理解汪縣令的想法,并不會因此居高臨下的輕視他。
對于劉浚之的態度,老爹劉弘明顯非常的滿意。
“倨傲慢人,取禍之道也!你能如此想,為父就放心了。”
劉弘說罷,又從身后的案幾上取出一封信箋。
“今日吳郡陸氏的陸始之子陸禽,恰巧路過錢塘,前來拜訪你,為父不知道你什么時候能回來,他便留下拜帖回吳郡去了。”劉弘說道。
“吳郡陸氏?”
劉浚之聞言,頓時就是一驚。
陸禽是陸始的兒子,也正是陸葳蕤的堂兄啊!
這么說的話,今天陸禽和陸葳蕤經過錢塘縣,肯定也見過陳操之!
“是的,我家與吳郡陸氏并無交情,陸禽主動前來拜訪,自然是沖你這個王右軍弟子而來。”老爹劉弘一臉自豪的笑道。
吳郡陸氏是江東門閥的翹楚,陸氏的子弟主動拜訪,也是禮數周到,算是給足了老爹劉弘面子。
“這么說的話,那……”劉浚之低聲自語道。
老爹劉弘有些不解,“浚之,怎么了,難道陸禽前來拜訪,有什么不妥?”
劉浚之搖搖頭,“阿父,并不是這件事,孩兒只是忽然想起來其他事情。”
老爹劉弘剛想要問是什么事,劉浚之又開口詢問道。
“阿父,今天是四月初幾?”
“四月初八,怎么了?”
劉浚之點點頭,神情復雜的說道。
“這一天,終于是來了!”
……
半夜時分,一場陣雨剛剛停歇。
錢塘九耀山下,陳家塢。
昏黃的燈光下,陳操之正在陷入沉思。
搖曳的光影下,他豐俊的臉龐上透出堅韌自信的神情,雖然樣貌并無任何變化,但整個人的氣場卻與以往大不相同。
一股難以掩飾的自信與從容,無形之中散發出來。
書案上的左伯紙,已經被陳操之寫滿了字。
這些字有臨摹鐘繇的《宣示表》,王羲之的《蘭亭集序》,甚至還有唐代歐陽詢的《張翰思鱸帖》。
很明顯,真正的陳操之終于來了。
這個雨夜陳操之在想:“我有穿越者的前瞻優勢,我能寫清新可喜的散文,我的繪畫技法領先當代,圍棋有業余強三段的實力,而且我走遍了大半個中國,可謂見多識廣,最重要的是我現在才十五歲,我可以進行針對性的學習,玄學,儒學,書法,音樂,我都可以學,不信學不精,當然,我不能皓首窮經一直學下去,時不我待,出名要趁早啊!”
雨夜的陳操之,已經下定決心,要改變自己低人一等的門第和地位,讓自己的母親、侄子侄女和寡嫂不再受任何人的委屈。
他決定憑借自己在書法、文學和圍棋上的前世基礎,讓錢塘陳氏從寒門升為士族!
只不過此事談何容易啊!
且不說士族高門之間的利益捆綁,光是一個知識上的壟斷,便注定此路艱難異常。
忽然,陳操之看到旁邊書案上的一個書箱。
他的心中一動。
“這是幾天前,本縣士族劉浚之的父親劉弘,借予的一箱藏書。”
陳操之打開書箱,發現里面滿滿的藏書,便信手翻看起來。
原來的陳操之回來后,因為身體微恙,箱子里的藏書一直沒有翻閱。
陳操之仔細一看,心中稍覺驚訝。
因為書箱之中,居然皆是儒學玄學中的經典之作,如《論語釋義》《莊子注》《道德經注解》等,全是名家的注解版本。
正在此時,陳操之的心中不禁泛起疑惑。
“這個劉浚之,既是有名的孝子,又是書圣王羲之的弟子,為何我現代記憶中毫無印象呢?”
陳操之的前世記憶中,并不記得史書上王羲之有這么一個弟子。
“王謝子弟又如何,寒門庶族又如何?”,陳操之的腦海中,旋即又想起,那日劉浚之脫口而出的這句話。
他融合了兩世的記憶,知道這話是劉浚之對‘舊陳操之’說過的話,但是,‘新陳操之’總覺得這句話有些熟悉。
哪怕是自己沒有聽劉浚之說過這句話,好像也會說出來一樣。
“應該是我多慮了,王羲之在東晉名氣那么大,弟子肯定眾多,也不可能人人都青史留名。”
“可能是這個劉浚之,在歷史當中英年早逝,或者是最后泯然眾人了。”
“至于那句話,他雖士族出身,可能跟我一樣,內心也瞧不上以門第高低待人。”
一想起幾天前,劉浚之對自己的善意之舉,陳操之便覺得可能是這個劉浚之與一般的士族子弟,的確是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