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將也都跟著大贊三公子曹彰。

張遼的鐵甲撞得案上杯盞輕顫：“三公子才滿十八，將來成就定然超越霍去病。”

“當年溫侯轅門射戟，也不過這般威風！”許褚大笑道。

一旁曹植手中茶湯微晃，垂目輕吹浮沫。

楊修湊到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他眉頭舒展開來。

“子文自幼勇武過人。”曹操忽然撫須長笑，“十二歲獵虎，十六歲搏熊……”

曹植猛地咳嗽起來，白玉似的面龐泛起病態潮紅。楊修及時遞上銀痰盂，將一卷竹簡在他面前打開。

“末將愿率輕騎接應三公子！”徐晃單膝砸地，目光火熱。

曹植喝一口茶后，輕笑：“子和叔的虎豹騎在，三哥既要奇襲，豈能缺了虎豹銳士？”

帳角陰影里，曹純的鐵胄發出輕響。這位虎豹騎統帥始終如墨色山岳般沉默。

“父親。”曹植朝著曹操繼續道，“兒建議，子和叔率領三萬虎豹騎助三哥圍獵狼神崖。而父親親率主力，直撲平剛，定能一戰而定。”

郭嘉笑著頷首：“四公子擅兵法啊，過了平剛，就到白狼山，我們此次北征最終的目的，是征烏桓。”

“我兒子建，有運籌帷幄之才。”曹操大笑。

他目光掃過，落在曹純身上，下令：“子和，虎豹騎星夜馳援狼神崖！”

“諾！”曹純領命。

曹操連續下令，眾將領命而去。

帳外不斷傳來馬嘶。曹植負手望著虎豹騎集結的火龍，唇角笑意比月光還冷。

“德祖，越來越近柳城，是該我們表現的時候了。”他微微含笑。

楊修躬身一拜：“公子放心，修已有安排。”

剛剛曹植的獻計，就是他寫在竹簡上，遞給曹植看的。

……

遠處的狼神山，在暮色中隱約可見。

曹彰帶著五百霜牙老卒，還有鮮卑七部共一萬鐵騎，扎營休整，明日即可抵達狼神崖。

“三公子，鮮卑勇士明顯對你這個漢將是不服的。”拓跋厲皺眉，“我擔心他們會挑戰你。”

曹彰豪氣的攤攤手：“我又不需他們臣服，我們是結盟，對付共同的敵人。他們為啥不服？”

“別捏唄，你畢竟是漢將。”宇文勇白眼。

曹彰不以為然道：“無妨，他們來挑戰，我正想與鮮卑勇士比比呢。”

說完，他轉身回自己軍帳，正要卸甲，慕容部的彎刀掀開軍帳，七個鮮卑部勇士徑直走了進來。

“漢將配不上金狼旗！”獨孤部的力士用鐵錘砸碎酒壇。

七部勇士呈北斗陣圍住曹彰，最年長的段氏老將拋來帶倒刺的套馬索，這是草原的挑戰禮。

拓跋厲和宇文勇準備阻止，曹彰的陌刀已插進篝火。

飛濺的炭火中，他環視一圈，俾倪道：“取七部戰旗鋪地，待我踏遍七旗，爾等便知該跪著還是站著說話。”

拓跋厲和宇文勇兩個老狐貍嘴角勾起一抹笑，當即命人敲響戰鼓。

曹彰手握陌刀，要以一敵七。

當第一聲鼓點響起，獨孤力士的流星錘已呼嘯而至。曹彰側身閃過時，錘頭砸碎三塊盾牌，他卻順勢踏上鐵鏈，陌刀順著鎖鏈削向對方手指。

力士松手瞬間，曹彰刀背拍碎其護心鏡，銅鏡碎片嵌入沙地。

“第一個。”

曹彰刀尖挑起獨孤戰旗，旗面掠過慕容勇士的面門。

這個使雙彎刀的青年還未舉臂，曹彰突然旋身擲旗，旗桿精準刺入其雙刀縫隙。青年踉蹌時，曹彰膝撞其腹，反手將慕容戰旗塞進他因疼痛張大的嘴。

段氏老將的戰斧劈開夜風。曹彰陌刀橫架，精鐵相撞迸發的火星照亮他冷笑：“力道尚可。”

突然撤刀后仰，戰斧砸入地面兩尺。老將拔斧瞬間，曹彰刀鞘猛擊斧柄，震得對方虎口迸血，戰旗已被陌刀釘在其襠前三寸。

宇文部的鎖子槍毒蛇般襲來，曹彰正背對敵手。槍尖觸及后心的剎那，他瞬間反手抓槍，借力騰空翻過槍手頭頂。落地時陌刀斬斷七重鐵環，宇文戰旗在他靴底發出裂帛聲。

“漢家兵法有云...”曹彰豪氣沖天，“倍則分之！”

他沖向丘留部的雙戟武士，卻在交鋒瞬間閃身，讓兩柄戰斧自相碰撞。武士愣怔時，曹彰陌刀已挑飛其皮盔，發辮散開的剎那，戰旗蒙住了他的眼睛。

最后兩位勇士同時撲來。曹彰突然仰面倒地，陌刀插入沙土猛力上挑。

兩人被直接拍飛！

寂靜持續了三次心跳。慕容勇士抽出嘴里的戰旗，割斷自己發辮捧上：“從今往后，我的刀就是公子的刀！”

獨孤力士砸碎酒壇封泥，將陶片按進掌心：“請公子飲頭酒！”

曹彰卻走向跪地的段氏老將：“老英雄的斧法，該用在狼神崖的金帳柱上。”

七部首領同時舉起牛角杯。

曹彰將陌刀擲入篝火，淬火的青煙騰起，萬騎齊吼。

……

子時的風帶著幾分冷意。

曹彰拎著陌刀挑開第七處崗哨的氈簾，守夜的鮮卑少年正在打盹。

“換班后去我帳中取酒。”曹彰解下自己的白狼裘覆在少年肩頭，“要烈到能燒穿腸子的那種。”

他轉身時故意踏響鐵甲，驚得遠處偷懶的士卒慌忙挺直脊梁。

巡視完，他準備回軍帳休息，忽地，急促的破空聲傳來。

他按刀回望，見星河竟被巨翼割裂。那黑影展開足有兩丈，金褐交錯的翎羽泛著冷光，利爪掠過月輪時撕開流云，投下的陰影恰似傳說中的金翅大鵬。

“取我三石弓來！”曹彰大喊。

當鐵胎弓入手時，巨雕突然俯沖，翼風掀翻三頂皮帳。

箭矢破空的尖嘯驚起夜梟。曹彰在疾馳中連發三箭，都未射中，巨雕消失在夜色中。

被驚醒的霜牙老卒們圍過來，曹彰急問：“這什么雕？塞外竟然有這么大的雕？”

“我們也是頭回見。”拓跋厲面色驚詫。

曹彰暗暗握拳。

剛剛若是射死那巨雕，融合它的魂，不知道我能不能飛？

可惜了，也不知道還會不會碰到，可這玩意會飛，要殺它也部容易。

“三公子，早點歇著，明日一早出發。”宇文勇提醒道。

曹彰轉身回軍帳，今夜要休息好，明日會有一場大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