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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晴空萬里皆是你

  • 萬里晴空皆是你
  • 七月藍藍
  • 13325字
  • 2025-02-04 23:38:33

我和裴嚴澈隱婚三年,外界逢場作戲,恩愛有佳,私底下吵架不斷。

他愛的人不是我,是頂流小花姜毓。

姜毓搶走我的角色和股份,逼迫我跪地道歉,尊稱她為“裴太太”。

而他處處偏袒姜毓,絲毫不在乎我。

一步步地退讓,換來步步緊逼,離了婚。

得知背后真相,他后悔了,拋棄“騙子”,求我復婚。

可一個心如同一片死海的人,怎么還會動心呢?

1

我和裴嚴澈結婚三年,從沒有公開,外界的人都當我們很好的合作伙伴。

這三年里,他的微博沒有一條是關于我的,也不會關心我的生活。

因為我知道,他愛的人不是我,是姜毓。

姜毓是他的白月光,朱砂痣,兩人青梅竹馬,感情深厚,經(jīng)常被狗仔綁在一起炒CP。

他選擇和我結婚的理由簡單又粗暴,可以給他帶來熱度和資源。

明知這段感情只有利用,可我還是義無反顧地和他在一起,領了證。

沒有婚禮,沒有祝福,只有一個紅本子。

婚后,沒有我想象中的甜蜜,他對我很冷淡,常常徹夜不歸,把我視為陌生人。

我坐在沙發(fā)上,一個人看著電影,心里一陣酸澀。

電影的男女主角是那么的相愛,那么的甜蜜,是我遙不可及的。

門被打開了,裴嚴澈醉醺醺地走進屋。

他又喝得酩酊大醉,半夜十二點回家。

我站起身,想過去扶他。

【怎么又喝這么多?】

他一把甩開我,厭惡地看著我,吼道:【滾開!別特么碰我?。 ?

結婚到現(xiàn)在,他不準我碰他,哪怕一根手指頭也不行。

我收回手,憋著眼淚,有些委屈,說:【我等了你一晚上,桌上的菜都冷了,你……】

裴嚴澈無情地打斷我,不耐煩地說:【是你自愿的,要怪就怪你自己,扯我干什么?】

在他的眼里,我的關心就是自作多情。

我心底那股酸澀的情緒,怎么也壓不住。

【我只是想關心你!有什么錯???】

裴嚴澈扯了扯嘴角,仿佛聽到天大的笑話般,冷笑道:【你算個什么身份?我不需要你的多此一舉,也別妄圖得到我一絲情意?!?

他的冷漠深深刺痛我的心,猶如千斤般的石塊壓在我的心頭,即悶,又痛。

飯桌上的飯菜也變成了笑話,嘲笑著我的癡心妄想,卑如塵埃的討好。

我垂著臉,吸了吸鼻子,低聲地說:【阿澈,今天……是我們三周年結婚紀念日,為了這一天,飯菜是我專門去學的,親自動手做的。】

因為經(jīng)常要拍戲,接廣告,我從不會下廚房,都是保姆負責一日三餐。

十指不沾陽***的我,為了和他的燭光晚餐,推掉戲份和廣告,聘請了米其林餐廳的廚師來教學。

我的滿心炙熱,被他的冷水澆得一干二凈。

一瞬間各種復雜情緒猶如潮水般向我涌來,委屈,難過,卑微全部交織在一起。

裴嚴澈懶懶地掃了眼飯菜,很快收回視線,好似不想看見那種臟東西。

【你的這些破盤爛餐,我寧愿去吃外面地溝油的小吃,也不想碰?!?

破盤爛餐……?

我的辛苦成果,被他說得這樣不堪。

我如墜冰窟,臉上血色盡失,心徹底涼透。

【裴嚴澈,在你的眼里,心里,我真的就這么討你厭惡,甚至是恨?】

此話一出,客廳瞬間安靜下來。

裴嚴澈靠在沙發(fā)上,閉著眼睛,沉默不語。

他越是不說,我就越想知道。

我忍著胸口的悶痛,顫著聲音,繼續(xù)問:【我為你付出這么多,真的不如她姜毓的一個笑臉?】

裴嚴澈動了動手指,側過身,背對著我。

以前吵架鬧矛盾,他至少會語言刺激我,可現(xiàn)在,他不想理了,任我一個人難受。

我不停擦拭著眼淚,帶著哭腔說:【裴嚴澈!我的三年青春,還抵不過你和姜毓曾經(jīng)的***嘛!?】

三年,雖然不長,也只是一個小小的數(shù)字,可它承載著我無數(shù)的付出。

小到為了陪他拍戲,我三天三夜都沒怎么合眼睡覺,大到他的父親生病,手術費六十萬是我掏空積蓄出的。

那個時候的我不過是個小有名氣的演員,接的戲少得可憐,卻愿意拿出自己所有的錢給他父親治病。

姜毓從始至終什么也沒有做過,就能輕輕松松得到我拼命付出也換不來的愛。

我不甘心,心底積壓著數(shù)日的怨恨。

裴嚴澈站起身,越過我,猛地掀翻飯桌,桌上的飯菜如同垃圾一樣被甩在地,盤子破碎的聲音響徹客廳。

我整個人怔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他轉過身,眼睛猩紅地盯著我,胸口起伏得很快,怒道:【閉嘴!你不配提她!你憑什么和她比較?你拿什么比?】

這句話如同惡魔一樣盤繞在我的耳膜,揮之不去,任其吞噬在黑洞,失去意識。

我絕望地看著他,想要望盡他的心底,可什么也看不見。

【阿澈……】

裴嚴澈挪開視線,不再看我,走進次臥,鎖上了房門。

這扇門,就像我和他之間的隔閡。

我想打破,去擁抱他。

竟忘了那道隔閡本就是他建立起來的,我怎么可能沖破得了?

我收拾完爛攤子,那扇門依舊緊閉著。

2

凌晨,我還沒有從噩夢中醒來,就被顧姐的一通電話強行叫醒。

顧姐是我的經(jīng)紀人,把我一手捧紅。

她火急火燎地聲音從電話里傳來,【顏歡!發(fā)生這么大的事,你怎么還睡得這么安慰???】

顧姐行事一向穩(wěn)重,不會這么急躁,這事應該不是一般大。

我一時間有點懵,疑惑地問:【什么?】

【前幾天不是跟一個大導演敲定你作為電影的女主角嘛,今天導演突然毀約了!投資方改換讓姜毓出演!】

這個噩耗瞬間把我從睡意里拉了出來,我緊蹙著眉,以為自己聽錯了,追問:【你說的是真的?!!】

顧姐急切地說:【是??!不行不行,你快來公司,和投資方的方導爭取爭取。】

我慌忙應聲:【好!】

真是倒霉,一清早就發(fā)生這么糟心的事。

那部電影是大制作,導演更是斥巨資投入,籌備了整整六年,劇情和服化都在線,出演女主角,爆火是板上釘釘?shù)氖隆?

明明在幾個月前就和導演談好了,結果現(xiàn)在又要決定換人,還是姜毓!

不管怎么樣,女主角這個位置一定要爭取到!

我慌忙穿好衣服,洗漱好,早飯都沒有來得及吃,就出門了。

一路上,顧姐給我發(fā)了很多消息,全是教我等會和領導談話的話術。

【記住,這個方導唯利是圖,只看重可以帶來的熱度,姜毓雖然是被他推上來的,但其他導演還沒有表態(tài),到時候你從其他導演試試看?!?

一想到那個方導令人作嘔的樣子,我就忍不住反胃。

誰不知道方導是娛樂圈出了名的色,那雙咸豬手碰過很多女明星,私底下常常***擾有點姿色的小演員。

我第一次接到戲的時候,他就是背后的投資方,竟恬不知恥地想潛規(guī)則我!

當時的我遠沒有現(xiàn)在的實力,只能看見他就躲。

在我束手無策的時候,車已經(jīng)開到公司了。

我剛邁進大廳,電話鈴就響了。

裴嚴澈打來的。

【什么事?】

昨天晚上剛吵完架,現(xiàn)在主動打電話給我,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你去公司了?】

這話問得我一時語塞,有點失落。

還以為他是想找我和好的……

【嗯,你想說什么?】

裴嚴澈默了默,冷冷地說【女主角是我讓方導給姜毓的,你去了也沒有用?!?

什么……?

他給的???!

轟隆——

我猶如被晴天霹靂般怔在原地,心臟一陣陣抽痛,很是酸楚。

他知道,女主角是我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是我每天背臺詞背到天黑,是我推了其他戲份,靠自己努力透析角色換來的。

為了這部電影,我準備了兩年!

他的一句話,我以前數(shù)日的苦練全部白費。

憑什么!她姜毓憑什么奪了去??。?

積壓那么多年的委屈和憤怒一下涌上心頭。

我不再注意形象,失聲怒吼:【為什么?!你明明知道!你明明知道那是我努力兩年的成果!她姜毓一個靠后門進娛樂圈的人,憑什么和搶???!】

電話那頭沒有說話。

又是沉默,無盡的冷漠和無視。

我的淚水伴隨著情緒的起伏滑落,聲音止不住地顫抖:【不要……求求你,別對我這么不公,好不好……?】

裴嚴澈不想再聽我的哀求,掛了電話。

他還是站在了姜毓那邊。

我心如刀割,視線被眼淚模糊一片,拖著疲憊的身體回了家。

回去的路上,顧姐給我發(fā)了滿屏的消息,打了很多電話,都被我自我屏蔽了。

就算我去求其他導演了又如何,他裴嚴澈的話誰敢說不?

回了家,我把自己鎖進屋里,任肚子餓得發(fā)痛,也不想動。

3

晚上,保姆做好了一桌晚飯,喊我去吃。

我睡了一天,腦子昏昏沉沉的,沙啞著聲說:【不用了,阿姨?!?

保姆聽我的聲音有些啞,擔心地問:【顏小姐,你是不是發(fā)燒了?!】

我發(fā)燒了嘛……?

我抬起手,放在額頭,確實有點燙。

【沒事的阿姨,幫我拿點退燒藥和一杯水進來就好?!?

保姆連忙回道:【好!】

門被打開的那一刻,我有些恍惚,好像是一個人過了一個世紀般,沒有任何人關心。

保姆將藥放在我的手心,遞給我溫水,心疼地說:【小姐……你何必想不開呢?這樣只會傷害你的身體啊。】

看著保姆滿臉擔憂,我視線一晃,模糊之中看見母親溫柔的面龐。

我母親死得很早,在我不過五歲的時候,就去世了,只剩下我和父親。

我鼻子一酸,強忍著淚水,說:【沒事,我不難受?!?

明明自己已經(jīng)千瘡百孔,卻總是不愿意說。

這就是我的倔脾氣。

保姆還想繼續(xù)說什么,我對她搖了搖頭,笑著說:【我真的沒事?!?

保姆深深看了我一眼,便走了出去。

我默默在心里問自己,真的沒事嘛?

不,有事,可我不想承認。

我頭暈乎乎的,渾身發(fā)熱,身體一點力氣也沒有。

剛剛才喝了水,可現(xiàn)在又渴起來了,好像身處在沙漠一般,口干舌燥。

我強撐起身子,看了眼床頭柜的杯子,空的,嘴唇干得起了皮,只好用舌頭舔了舔。

太渴了,身體也好燙,我張了張嘴,發(fā)出的聲音聲如蚊蠅,外面的保姆根本聽不見。

我覺得自己快要死了,周身疼痛,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隱約看見有個人影在我的旁邊,我想看清那個人是誰。

可是頭太昏沉了,實在是撐不下去了,睡了過去。

那個人在我身邊站了一會,才把我打橫抱起,放在床上,給我掖了掖被子。

他看了眼床上渾身滾燙的我,走了出去,過了差不多十幾分鐘,又進來了,這次是端著一碗湯進來的。

我被燒迷糊了,只聽他在我喊我的名字,剩下的就聽不清了。

他猶豫了一會,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湯,喂到我的嘴邊。

我皺了皺眉,偏過腦袋,小聲說:【燙。】

他手里的動作頓了頓,收回手,吹了吹勺里的湯,覺得應該不燙了,又喂到我的嘴巴。

【不燙了,喝吧?!?

我張開嘴,喝了一口,半響才輕聲地說:【嗯,不燙了,好喝?!?

看著我臉色不自然的潮紅,失焦的眼神,他的心跳不自覺地慢了一拍,勺子也捏得更緊。

他靜靜看著我的睡顏,思考著什么,將手放在我的臉上,測我的體溫。

我感受到臉上傳來的冰涼,貪戀著這份涼意,靠了過去,想給身體降降溫。

【好涼快……】

【你……】

他如同觸電一般,猛地收回手,手里的余溫卻沒有消散,心里的悸動也沒有褪去。

4

第二天,我是被疼醒的。

昨天的燒雖然退了下去,可還是有點后遺癥。

我揉了揉發(fā)漲的腦袋,忍著身體的酸痛,心里想著昨天晚上發(fā)生的事。

那個人是誰?

會是……裴嚴澈嘛……?

我被這個猜想嚇了一跳,猛地搖著腦袋。

不可能!

裴嚴澈根本不在意我,怎么可能會關心我?

一想到對方不是裴嚴澈,我心里空落落的,說不出的難受。

【真的不是你嘛……?】

我冥冥之中就是賭定是裴嚴澈,不知道緣由,也沒有任何拿的出的證據(jù)。

這時,保姆拿著退燒藥,走了進來。

【顏小姐,你醒啦?】

保姆露出喜悅的笑容,將藥和水遞給我。

我接了過來,點了點頭,說:【是啊?!?

【感覺身體怎么樣?】

【比昨天晚上好多了?!?

我就著水,把藥一口吞了進去。

保姆看得出我臉上的紅退得差不多了,也就放下心了,笑著說:【那就好?!?

我猶豫了片刻,還是問了心里想問的。

【阿姨,昨天晚上是不是有人進了我的房間?】

保姆聽我這么一問,臉色不易察覺的一變,旋即笑了笑,說:【有,是裴先生回來了,聽我說你生病了,就進來看了一眼。】

我有些小開心,但又很快被失落占據(jù)。

只是看了一眼嘛?

我垂著眼瞼,低聲說:【是嘛?那挺好?!?

保姆張了張嘴,但想到昨天那個人吩咐的話,喉嚨卡著的話還是咽了回去。

【哎呀,小姐也別太難過,先生多半是太累了,沒來得及陪您?!?

太累了?

是陪姜毓累了吧。

我哪配他的陪?

他只看得見姜毓,沒有在我生病的時候,故意氣我就不錯了。

我將保姆支走,又睡了個回籠覺。

5

等我醒來,家里空無一人。

保姆今天去送女兒上學了,裴嚴澈應該在公司上班。

連續(xù)睡了多個小時的覺,我的身體也恢復得差不多了。

從昨天晚上起到現(xiàn)在,我的手機一直是關機著的,顧姐給我發(fā)的那些消息我都沒有回。

手機開機后,猛地彈出許多未讀消息和未接電話,是顧姐和小助理林佳佳。

我一一點進去看。

顧姐:昨天給你發(fā)了這么多消息,你怎么沒有回?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了?

顧姐:你要是不舒服什么的,一定要和我說!

我看著一條又一條的消息,頓時心里暖暖的,想著對方可能還在擔心我,就連忙敲字回復。

我:【顧姐,我沒事,昨天臨時有急事,就沒有去成?!?

我不想讓顧姐知道我和裴嚴澈之間的事,怕她會為我出頭惹怒裴嚴澈,連累了她。

對方回復得很快。

顧姐:【那好吧,今天記得來公司?!?

我:【好。】

顧姐并沒有責怪我,但讓我有點詫異。

我迅速地穿衣洗漱,驅車去了公司。

一到公司,顧姐就把我喊去辦公室。

顧姐一身干練的套裝,帶著金絲眼眶,見到我來了,拿出一份合同,說:【這是剛剛裴總讓人拿過來的,說是……】

我疑惑地接了過來,翻開仔細地閱覽,當看到股份轉讓的瞬間,我怔住了。

合同上清晰地寫著,裴嚴澈要將我的股權全都轉讓給姜毓!

“哐當”地一聲,合同掉在地。

我被這個噩耗瞬間砸中腦袋,怔住許久。

一股暖流滑過我的臉龐,我緩緩抬起手去擦拭,才發(fā)現(xiàn)那是淚。

【裴嚴澈……你好狠的心!】

我的心似是被人捅了一刀,痛到流血。

6

這時,辦公室關著的門被人推開。

姜毓踩著高跟鞋走了進來,一臉小人得志的笑容,說:【哎呀,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啊?!?

她怎么還好意思來?!

我臉色一沉,沉聲說:【滾?!?

姜毓偏不,走到我面前,鄙夷地看著我,譏笑道:【不是吧?你還以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影后呢?你現(xiàn)在的資產(chǎn)全歸我了,連簽字都是阿澈親自簽的!】

她很懂到在我傷口上撒鹽。

我怒視著她,反擊:【那又怎么樣?你想得到裴太太的位置,只要我一天在,你就只配當小三!】

姜毓聽到“小三”兩字,臉氣得扭曲。

【閉嘴!我就是三,也要踩在你的頭上!你的老公和錢都歸我所有!】

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不要臉的小三。

我一怒之下甩了她一巴掌,怒吼:【夠了!樹好歹要皮,你怎么連臉得可以不要?】

姜毓不敢相信地看著我,正要還手之時,外面?zhèn)鱽砟_步聲,她趕忙捂著臉,哭著說:【顏姐姐,我是真的太喜歡嚴澈了……你就成全我們吧!】

對于她突來的哭戲,我一陣迷惑。

我剛張開嘴,“哐當”一聲,門被砸在墻上。

是裴嚴澈。

他一臉的慍怒,陰沉地盯著我。

我閉了閉嘴,垂下眼瞼,不去看他。

【阿澈,是她打的我!】姜毓一副受盡委屈地模樣,告我的狀。

裴嚴澈沒有理會她,視線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沉聲問:【你打的,是嗎?】

呵,為她出頭來了。

我抬起腦袋,直視著他,目光一片冰冷,承認:【是。】

裴嚴澈臉上的表情慢慢消失,看向我的眼神變得復雜難辨。

【不解釋?】

明明已經(jīng)偏向姜毓,還想聽我的解釋?

我冷哧一聲,反問:【我說不是,你會相信嘛?】

裴嚴澈沒有說話。

一邊的姜毓不耐煩了,拉了拉裴嚴澈的衣角,委屈地說:【阿澈!我明天還要去拍廣告的,臉得被她打腫了,怎么上鏡??!】

裴嚴澈掃了眼她紅腫的臉,心軟了下來,安慰道:【到時候讓化妝師蓋一蓋就行。】

見他沒有要懲罰我的意思,姜毓瞬間冷下臉,怨恨地看著我。

【不要!我今天就非要她給我跪地道歉,還要尊稱我一聲裴太太!】

她竟然明目張膽地想把我擠下位!

我忍著想沖上去再扇她一巴掌的沖動,怒瞪著她。

裴嚴澈蹙了蹙眉,眼底閃過一絲厭惡,有點煩姜毓的不安本分。

但在看到姜毓祈求的眼神,他再一次心軟。

【隨你?!?

丟下這句話,他神情復雜地看了眼我,便出去了。

顧姐想為我出頭,卻被姜毓威脅。

【你要是敢?guī)退?,我就讓你立馬卷鋪蓋滾蛋!給我滾出去!】

我向顧姐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為我丟了工作。

顧姐無奈地看了我一眼,只好走了出去。

辦公室就剩下我和姜毓。

7

姜毓立馬收起剛才在裴嚴澈面前的可憐兮兮,露出真實的面容,陰狠地看著我。

【顏歡啊顏歡,你現(xiàn)在就是我的手下敗將!】

我對她雙標的作為見怪不怪。

倒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

我眼神冰冷,問:【你想怎么樣?】

姜毓故作驚訝地捂著嘴,嘖嘖道:【哎呀,我做了那么多,竟然還沒有讓你清楚我想奪走屬于你的一切?】

別的小三都是要錢要地位,她竟想搶走我的所有,恬不知恥!

我覺得她很可恥,又覺得自己很好笑。

笑自己在小三面前如此無能。

【我的一切,不是已經(jīng)被你奪了去?】

不管是我的資產(chǎn),我的老公,我付出兩年心血的角色,她哪一樣沒有得到?

姜毓晃了晃手指,否認道:【不,不夠,我現(xiàn)在不過是裴嚴澈的情人,還不是真正上的裴太太。】

她想要的是堂堂正正站在裴嚴禮身邊的女人,被眾所周知的裴太太。

那是我連做夢都不敢想的奢望。

我怔在原地,心臟就像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攥住,劇烈的疼痛蔓延整個身體。

【如果我不給呢?】

姜毓料到我會這么說,聳了聳肩,笑著說:【你會給的,我相信你不想牽扯到你在意的人,是不是?】

她成功捏到我的七寸,根本不給我反抗的機會。

時間一點點過去,我慘白著臉色,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眼前一片淚霧。

【我答應你,和他離婚?!?

姜毓得逞一笑,將離婚協(xié)議書扔到我的面前,說:【簽吧?!?

看著眼前的離婚協(xié)議,我再也克制不住,慟哭了起來。

我腦海只有一個想法。

裴嚴澈,如你所愿了,你一定會很開心吧?

我終究高估了自己,竟以為能捂熱他的心。

字一簽,我和他真的斷了。

姜毓見我簽完,激動地拿了過去。

【裴太太的位置是我的了!】

忽然想起我還沒有做的“道歉”,她扭過頭,緩緩道:【喂,你的道歉,不做可就要殃及你的經(jīng)紀人和助理咯?!?

顧姐在我身上花費了很多精力,帶了我很多年,小助理也陪在我身邊了五年,她們都是我重要的人。

我沒有猶豫,跪在地上,顫著聲音說:【姜小姐,我不應該和你搶,一切都是我的錯,對不起……】

姜毓不悅地“嘖”了聲,不滿道:【這么小聲,給我大聲點!】

我忍著屈辱和痛楚,增大音量,【姜小姐!一切都是我的過錯!是我奪走屬于你的,現(xiàn)在全部奉還!】

把自己的東西說是本該屬于別人的,我再怎么不甘心和難受,又能怎么樣?

這幾天經(jīng)歷的難太多了,我已經(jīng)麻木了。

姜毓掐著我的下巴,逼迫我和她對視,用勝利者的姿態(tài)看著我,笑得很猖狂。

【哈哈哈哈,顏歡,你也有今天!對了,你還沒有稱我一聲裴太太,叫吧?!?

我闔上眼睛,沙啞地說:【裴太太……】

姜毓逗狗一樣拍了拍我的臉,說:【這就對了嘛?!?

8

那天,我沒有回家,也沒有待在公司,回了一趟老宅,祭拜我的母親。

母親的墳前長了很多草,墓碑也積了灰,我一一打掃干凈。

我撫摸著墓碑,強撐著笑臉,說:【母親,我和他……離婚了,或許也算一種好的結果吧,我沒有什么留戀的,訂了去國外的機票,明年再回來給你掃墓?!?

想了許久,我才做出這個決定的,我在鹽城一無所有了,也不想連累其他人,便宣布退出娛樂圈,去美國定居。

在那里,我有個之前拍戲合作的好友,專門給我租了個房子,平時也能照顧我。

放手,開啟新的生活,大概是最好的結局。

和母親交代完事情,我去看了一下父親。

父親的病漸漸惡化,一天不如一天,見到我的那一秒,露出開懷的笑容。

【小顏?來來來,快來!】

我乖乖地走了過去,笑問:【怎么了?父親。】

父親拉著我的手,走到一小片花圃,指著梔子花,說:【你不是喜歡梔子花嘛,我就種了些,你看看,喜不喜歡?】

他是個好父親,了解我的喜好,總是為討我開心花費時間去做。

我感動地看著他,破涕而笑,說:【喜歡!當然喜歡啦!】

父親知道我要走,和我坐在院子里聊了會以前的事,叮囑我照顧好自己。

【知道啦,我一定不會讓你擔心的?!?

父親放心地點了點頭,說:【那就好?!?

晚上,我留在老宅吃飯。

在此期間,顧姐和小助理來幾條消息,都是安慰我的話,我隱瞞事實,騙了她們,也把自己要走的事說了。

和她們結束聊天,退出來,置頂?shù)呐釃莱菏冀K安靜著。

這樣也好,他不是早就厭棄我了嘛?

我主動放手,他就可以和姜毓在一起,少了我這個阻礙。

想通這點,我既感到釋懷的輕松,又覺得心里空落落的,好似被抽走了一部分。

另一邊,裴嚴澈下班回到家,沒有看見我的身影,便詢問保姆。

【她人呢?】

保姆搖了搖頭,說:【顏小姐一天都沒有回來過,應該是在加班拍戲吧。】

裴嚴澈知道我已經(jīng)沒有拍戲了,找不到我,頓時心生出一絲慌亂。

表面上故作鎮(zhèn)定,和平常一樣冷漠。

【嗯。】

吃過晚飯,我房間的門依舊緊閉著。

裴嚴澈神情落寞,眼神失焦地看著房門。

她為什么突然公布退娛樂圈?

為什么要一聲不吭地走了?

關于我的問題一直纏繞在他的腦海,始終解不開。

9

過去了一個小時,夜晚十二點。

他沒有上床休息,而是坐在我房間的床榻上,一副頹廢的樣子。

看著床頭柜上我的照片,他久久不能回神,心底涌上一股酸澀。

他想起很多以前的事,不是關于他的姜毓,是一直厭惡的我。

我親自下廚做飯,默默等他回家,吵架時哭泣的樣子,發(fā)燒難受的痛苦。

他在一瞬間回憶起這些他看不見的地方,曾經(jīng)曾載著我對他的愛意,如今什么都沒有了。

或許,我早就走進他的心,是他自我不知。

直到現(xiàn)在,裴嚴澈明白了自己的心,也不敢相信,更不敢承認。

他在等,等我自己回來。

可過了兩天,他遲遲不見我,徹底慌了。

他找到顧姐,旁敲側擊,試圖得到我的蹤跡。

【顏歡退了圈,她的工作室也該解了,為什么她不來公司?】

顧姐一臉為難,說:【裴總,小顏她……走了。】

裴嚴澈蹙著眉,問:【去了哪?】

【小顏她沒有告訴您嘛?】顧姐有些困惑。

眼看就要被拆穿心思,裴嚴澈立馬換了一副神情,面無表情。

【腿長在她的身上,她就算和我說了,還不是她自己決定?!?

說完,裴嚴澈沒過多閑聊,走回辦公室。

沒有在顧姐那里找到想要的線索,他越發(fā)焦急,苦澀洶涌的情緒再次瘋狂叫囂。

010

裴嚴澈一進辦公室,就見姜毓悠閑地坐在沙發(fā)上,喝著咖啡。

他有些不悅,問:【為什么突然出現(xiàn)在我的辦公室?】

姜毓看出他心情不好,放下咖啡,走到他的跟前,撒嬌道:【阿澈,我是你女朋友呀,干嘛不準我進?】

女朋友……是啊,她不是自己喜歡的人嘛?

裴嚴澈莫名地難受,摔開被她挽著的胳膊,冷冷地說:【下次要進,和我說一聲。】

姜毓不高興了。

憑什么作為他的女朋友還要通知才能進?

她上前抓住裴嚴澈的手,質問:【阿澈!你以前可不會這樣的!是不是顏歡說了什么?】

心念之人的名字被提起,裴嚴澈止住腳步,心里一陣刺痛。

【放開。】

姜毓偏不,不爽道:【為什么?我才是你的女朋友!你的裴太太!她顏歡什么也不是!】

裴嚴澈不再壓抑內心的怒火,用力摔開她,陰沉著臉,沉聲道:【閉嘴!裴太太的位置永遠是顏歡!也只能是她!】

姜毓慘叫一聲,摔在地上,手肘磕到桌角,流出了血。

在此之前,裴嚴澈從不會對她這么兇,更舍不得動手弄傷她。

現(xiàn)在為了顏歡,第一次對她動手!

她既委屈又憤怒,氣昏了腦袋,不經(jīng)過大腦思考一股腦地把內心話說了出來。

【裴嚴澈!我才是你愛的那個女人!她顏歡算個什么東西?!就是顏歡她付出再多又怎么樣?她掏空積蓄,付出真心,裴太太也不是她的!】

掏空積蓄?

裴嚴澈猛地抓住她的胳膊,再次確認:【什么掏空積蓄?!】

姜毓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出的秘密,慌了神,拼命否認:【不!我……說錯了!氣急攻心說錯了!】

裴嚴澈怎么會相信她的鬼話?

他目光陰狠地盯著她,威脅道:【你最好說,否則我立馬把戲推了。】

姜毓慌忙搖頭,哀求道:【不要!阿澈……求求你!那是我好不容易得來的!】

搶來的東西,被她硬生生說成是得來的。

裴嚴澈失去最后一點耐心,作勢要說到做到。

姜毓連忙拉住他的衣袖,說:【我說!】

【是……當初你父親病重,那些錢是顏歡出的……照顧你父親也是她,不是我。】

如果不是欺騙了裴嚴澈,她一輩子也擠不進裴嚴澈的世界。

她自以為可以隱瞞很久,終究高看了自己。

裴嚴澈知道自己愛的是誰,就不會放過她。

【是她……】

得知真相的他,內心懊悔不已,心被巨大的石塊堵著,又悶又痛。

因為姜毓的欺騙,他的愚蠢,把真正愛的人越推越遠。

他后悔了。

發(fā)誓一定要找回顏歡!

姜毓懇求著他念舊情,他厭惡地甩開她,喊了保安,將她拖了出去。

他毀了約,電影的女主角改換了其他人,對姜毓的投資也全部收了回來,包括從我手里奪去的股份。

昔日受萬人追捧的頂流小花就此隕落,被公司雪藏。

自打知道真相后,他瘋了一般找我。

問遍我身邊的所有人,可惜都無人說出我的行蹤。

他沒有放棄,用自己各路的人脈幫忙,數(shù)日來,度日如年,活在愧疚和痛苦中。

他時常會想,如果當初沒有縱容姜毓對我百般欺負,更沒有對我的冷漠和疏遠,是不是就會不一樣……

可惜沒有如果。

011

兩年后——

朋友邀請我去參加他的生日宴會,我欣然答應,精心打扮了一番,便去了。

宴會上很多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可謂是名人的聚集地。

我這個朋友是偶然結識的,是個華裔人,中文名叫程一,對我而言,是不可多得的好友。

程一見到我,立馬迎了上來。

【小顏!你今天這身穿著真好看!】

我受不住夸,臉微微紅了,笑著說:【哪有!你邀請的人還挺多呀。】

【都是我父親邀請來的,你不必拘束,有什么事盡管找我……】

他話沒有說完,就聽另一邊有人喊他過去。

他一臉歉意地看著我,說:【不好意思,得去處理一些事。】

我點了點頭,說:【好?!?

程一走后,我隨意和別人聊了一會,或許是覺得太悶了,便出去走走透透氣。

剛走到一個花園的拐角處,我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背影。

是他。

裴嚴澈。

我先是一怔,心里有點酸澀,轉身就想走。

但他注意到了我,出聲喊住我。

【顏歡?!?

我停下腳步,緩緩轉過身,看著他。

他眼眶泛起紅,一步步走到我的身前,神情激動,【真的是你……】

我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著他,努力讓他看不出我的情緒,說:【是又怎么樣?我們現(xiàn)在沒有任何關系?!?

裴嚴澈瞳孔微縮,顫著聲說:【不,你是我的妻,不可能沒有關系……】

我毫不留情地打斷他。

【妻?裴先生別說笑了,我們離婚了,我現(xiàn)在生活得很好,互不打擾吧?!?

我不想和他有過多糾纏,踏步走出一步。

忽然,一股無形的力量將我拉了回去,我被緊緊困在裴嚴澈的懷里,怎么也掙脫不開。

【裴嚴澈!放開我??!】

我越是掙扎,他越是抱得緊。

他苦尋了我兩年,現(xiàn)在我就在他的眼前,怎么可能再讓我走?

【小顏……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他放低姿態(tài),央求著我。

曾經(jīng)那個看我一眼都覺得煩的裴嚴澈,變成現(xiàn)在哭著求我的人。

為時已晚,我已經(jīng)不愛了。

我放棄掙扎,漠視他的哀求,說:【還要我說多少遍?我不愛你了,放手?!?

裴嚴澈就是不放。

他盡量克制著自己的心痛,顫抖地鼻音卻出賣了他,【小顏,我愛你,我愛的人一直是你!是我錯了,做了很多傷害你的事情……】

聽他不停和我道著歉,述說著遲來的愛意,我煩了,也倦了。

【我不愛你,你不放手,讓賓客看見怎么想?是想毀掉我的名譽?】

聞言,他終于松了手,我迅速退了幾步。

【你……真的就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嘛?】

機會?

當初他對我無情無義的時候,可想過會有今天?

憑什么他想要機會,我就得給?

我冷笑一聲,說:【不需要,也不稀罕,你的愛太遲了?!?

我對他的愛早就被磨滅了,只想一個人好好生活。

沒給他回話的空隙,我轉身就走了。

012

裴嚴澈看著我遠去的身影,心臟仿佛被撕裂無數(shù)次,想沖過去挽留我,卻不知如何做。

曾經(jīng)那個深愛他的顏歡已經(jīng)不在了,現(xiàn)在的顏歡有自己的新生活,不在停留于過去。

這是他第一次求別人,學著去愛一個人。

之后的日子,他總是找上門來,糾纏著我。

我看著他捧著花束,是梔子花,我最喜歡的花,一時愣住,忘了趕他走。

【你知道我喜歡梔子?】

裴嚴澈低著腦袋,一臉地愧疚,說:【以前注意到過一次,那個時候才知道你喜歡梔子,這捧梔子是我親自種的?!?

他以前竟還會留意我的喜好……

等等,他種的?

這個季節(jié)根本不是梔子花的花季,種也只能在溫室,細心呵護。

我看著潔白的梔子,陷入沉默。

他見我不說話,以為是不喜歡,失落地說:【沒事的,你不喜歡的話,我可以換別的?!?

過了幾秒,我開口了。

【裴嚴澈,我們離、婚、了,別做無謂的事,也別打擾我了?!?

說完,我拉過門把手,作勢要關門。

裴嚴澈眼疾手快地抵住,失聲道:【顏顏!我是真的想把你追回來!不要離開我……】

我受夠了他的死纏爛打,把所受的委屈和苦楚通通發(fā)泄出來。

【你能不能滾出我的世界!?你害得我一無所有,遠去陌生城市,因為你,我受的傷還不夠嗎?!】

他見我情緒失控,想安撫我,我毫不猶豫地推開了。

【顏顏……】

【不要叫我!你以為你這樣能感動我?呵,白日做夢!】

我抓起他手里的梔子花束,用力摔在地上,里面的花撒了一地。

【你滾!滾?。 ?

我竭力抑住哭聲,不再看他,關上門。

為什么……為什么還要來招惹我?。?

是嫌我不夠慘嘛?

我靠著房門,緩緩蹲在地上,失聲痛哭。

門的隔音效果不好,外面的裴嚴澈清晰地聽見我斷斷續(xù)續(xù)的哭泣聲,心底一陣悲傷。

他看著地上零零散散的花,忍著痛楚,將它們一一撿起,扔進垃圾桶。

在門外站了許久,直到我的哭聲停止,他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013

屋里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靜得連外面的腳步聲都可以聽得無比清晰。

我呆呆地看著地面,兩邊的臉頰有點干,心里已經(jīng)麻木。

他的愛來都太遲了。

以前那個滿是情愛的小女人,已經(jīng)清醒獨立了,回不了頭,也不想回去。

安靜的房間突然響起電話鈴,我一下子被拉回思緒。

【程一?】

電話那邊傳來擔憂的聲音,程一焦急地問:【小顏,你怎么樣?沒事吧?】

我默了默,說:【沒事?!?

程一聽出我的狀況不是很好,猶豫片刻,小心翼翼地問:【他沒有對你怎么樣吧?】

看來他知道裴嚴澈來找我的事了。

我憋著眼淚,笑道:【沒事,我挺好的。】

我試圖壓抑著哭聲,可還是被他聽見了。

程一憂心如焚,失聲道:【小顏……你現(xiàn)在在哪?我去找你!】

【不要!】我連忙阻止,顫著身體,努力平復情緒,說:【別來找我?!?

說完,我就掛了電話。

我擦了擦眼淚,扶著門想站起身,腿有點軟,費了很多力才站起。

打開燈的一瞬間,燈光猛地射進我的眼睛,刺得我睜不開眼,適應了一會才睜開。

哭了太多淚水,身體極度缺水。

我走進廚房,接了一杯熱水,全部灌進喉嚨里,解了渴。

腦子昏昏沉沉,差點站不住。

【顏歡啊顏歡,你什么時候才能真正忘了他……】

拋開一切理性,我承認自己還對他有一絲絲念想。

我苦澀一笑,又悲哀又想罵自己。

窗外下著瓢潑大雨,風刮得呼呼作響。

我站在窗邊,看著城市的夜景,好一會想起一件事,那就是裴嚴澈沒有開車過來,也沒有帶傘!

當這個想法冒出來,我真想扇自己一巴掌。

我和他已經(jīng)離婚了,卻還是該死地想著他。

最后,感性戰(zhàn)勝了理智。

我拿了一把傘,手里撐著一把,不顧一切地走出房,去找他。

雨下得很大,大到馬路上都積著水,寒風差點把我頭頂?shù)膫愦碉w。

街上的人都在找避雨的地方,我焦急地在人群中央尋找,大喊:【裴嚴澈!】

喊了一圈,嗓子都啞了,也沒找到人。

我急得團團轉,扯子嗓子繼續(xù)喊:【裴嚴澈??!你在哪!】

依然不見人影。

雨打濕了我的衣服,冰冷刺骨,我打了一個哆嗦,害怕感冒,只好放棄。

身后一道聲音叫住了我。

【小顏……】

我立馬轉過身,見是裴嚴澈,心底頓時驚喜,朝他撲了過去。

裴嚴澈沒有反應過來,任我抱著。

【外面下著大雨,你就不知道躲一下嘛!】

他的渾身濕透了,我擔心過急,訓斥了他。

他沒想到我會在意他,呼吸一窒,緊緊地抱住我,問:【你在關心我嘛?小顏?!?

被當面戳穿心思,我羞紅了臉,慌忙否認:【你想多了!我……只是不想你淋死在外面?!?

話說到后面聲音越來越小,連我自己都沒有底氣。

裴嚴澈知道我在說反話,目光灼灼地望著我,認真地說:【小顏,我們都愛著對方,所以,別離開我了。】

沒給我說話的機會,他低下頭,吻住我。

我睜大眼睛,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一時恍惚,但很快接受他如同暴風襲來的熱吻。

遵從內心,再勇敢一次吧。

我們誰都沒有開口,話都盡數(shù)在吻里。

一吻過后,我才發(fā)現(xiàn)他的胳膊受傷了。

他的胳膊出滲出血液,漸漸染濕了衣袖,這一幕格外的刺眼。

我皺著眉頭,看著他的傷口,心里一陣心疼說:【這傷怎么回事?】

裴嚴澈捂著傷口,撒謊:【可能不小心磕到的?!?

這么漏洞百出的謊話,我自然不信。

【到底怎么回事?!】

他見我要生氣了,也不在瞞著,急忙解釋道:【也沒什么,就是路上不小心被一輛電瓶車撞了,被刮傷的?!?

我不由分說地將他拉進附近的小診所,也不忘數(shù)落他:【不知道走路看車嘛!以后不準這樣。】

他愣了愣,頓時心里暖暖的,笑道:【好,聽阿顏的?!?

014

我和裴嚴澈雨中訴情后,之前的誤會也解開了。

他想帶我回去,我還在猶豫當中。

他看出我的為難和不舍,也不急著讓我做出選擇,牽著我的手,說:【阿顏,不管你做什么決定,我都會尊重并選擇你?!?

我聽出他話里的意思,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問:【你……要來美國?】

裴嚴澈笑看著我,沒有說話。

他認真的!

我震驚后又覺得不值,搖頭說:【不行,那邊有你的公司和家人,我不想讓你為了我,而放棄在意的人和事?!?

他摸著我的腦袋,目光充滿柔情和堅定。

【阿顏,我已經(jīng)失去你一次,不想再失去你第二次?!?

我何嘗不是呢?

可我不想他為了我,拋棄所有。

我想了想,說:【可以折中一下,等你處理完公司的事,年假再過來?!?

這個辦法是最好的,但也意味著我和他見面相處時間只有半年不到。

裴嚴澈不愿和我分開這么久,將我抱在懷里,不舍道:【不要,我不和你分開?!?

最終,經(jīng)過一陣商量,他決定在美國開一個小的分公司,而國內的總部就讓他的哥哥接管。

他留在了美國,買下一棟別墅,是我們的新家,也是婚房。

他向我求婚了。

這次求婚與上一次的求婚不同,雖然是一樣的盛大和隆重,可他是真心實意的。

那天晚上,他發(fā)了一條微博。

上面寫道:官宣,我的裴太太,我的愛人。

一時間網(wǎng)絡炸開了鍋,評論區(qū)被粉絲轟炸,都是吃瓜和磕CP的。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裴總的愛人是退圈的影后顏歡,兩人已經(jīng)訂婚。

如他所言,他真的愛我,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的存在。

我的真心不是自我感動,是一心換一心。

他從背后將我抱著,深情款款地說:【阿顏,我的未婚妻,我愛你?!?

我側過身,眼睛望著他,笑著說:【未婚夫,我也愛你。】

一夜纏綿。

不久,我們舉辦了盛大的婚禮。

邀請諸多嘉賓,見證我們的愛情。

在司儀的主持下,他單膝跪地,舉著鉆戒,滿眼愛意地看著我,向我正式求婚。

【我愿意!】

話音一落,他為我?guī)辖渲福卫螌⑽摇敖墶痹谏磉叀?

婚后,我們十分相愛,心心相印。

我生下一雙兒女,和他共育子女。

最后在生命的盡頭,看著膝下兒孫滿堂,攜手白頭。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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