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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舌戰群臣

李辰看向發問的大臣,微微一笑:“敢問這位大人何人?”

那大臣一臉傲然:“好說了,本官乃御史大夫于野。”

“原來是于大人,失敬失敬。”

李辰拱手笑笑,接著面容一整,繼續說了下去。

“方才于大人問我以何說辭說服百姓,簡單!”

“我會當眾對百姓們說:「既然百姓們求情,那好,本官可以向朝廷申報網開一面,但本官有個條件,這三歲小孩年幼,必須有人帶回家領養,一旦這小孩將來作奸犯科,甚至謀逆叛亂,將連坐全族!現在,有誰敢來認領嗎?」”

此言一出。

百官暗暗叫絕。

好一個反客為主之計!

此閹三言兩語下來,輕松就將道德綁架的對象,從朝廷變回了百姓,從而占據了主動權。

女帝更是鳳眸大亮。

這個小太監果然不簡單,竟然想到利用人性弱點來解決問題。

想想也是。

當三歲小孩面臨斬首的局面,百姓出于同情,紛紛求情,此乃人之常情。

說到底,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但是,一旦有人認領回去,將來這小孩作奸犯科,甚至謀逆叛亂,將連坐全族。

如此一來,那可就是……事若關己連根拔起了。

兩相對比下來,還有哪個百姓敢認領那三歲小孩?甚至替他求情?

見李辰回答得如此漂亮,于野有些不甘心自己被一個小太監比下去,又接著刁難道:“萬一真有百姓站出來認領呢?”

李辰微微一笑:“那我會提高領養的門檻。”

于野一怔:“小太監,此言怎講?”

李辰侃侃而談:

“比如,我會讓他繳納不菲的領養保證金。”

“再比如,我會告知他每過旬日,得去向官府報備此小孩的近況。”

“再比如,家中子嗣眾多的,禁止領養。”

“再比如……”

“我相信,總有一款門檻,會把那百姓難住,叫他知難而退。”

話音一落。

百官紛紛無語,這不是刁難人嘛?

于野則是嘴角抽搐,默不作聲了。

至于女帝,則是有些笑不活了。

這個小辰子,真能折騰人!

朕今日算是撿到寶了。

虧得自己派人到處張貼皇榜求賢,沒想到大賢就在自己皇宮大內中。

就在這時,又一道聲音響起。

“那倘若你是一個江洋大盜,你親手殺了仇人全家,結果發現床底下還藏著一個孕婦,你又該當如何?”

刷!

大殿內,女帝和百官紛紛循聲望去。

李辰也不例外。

只見說話的,是一個年紀跟他差不多大,但面如冠玉,玉樹臨風的青年官員。

但奇怪的是,此人看著年輕,但地位不俗,竟然官拜四品。

李辰忍不住問道:“敢問大人又是何人?”

那青年官員尚未開口,旁邊一官員哼道:“小太監,瞧好了,這位可是我大汝皇朝的麒麟才子蘇長梅,前不久被陛下征辟入朝,如今官拜御書房行走一職。”

“原來是名動天下的麒麟才子,久仰久仰。”

李辰再次拱手笑笑。

通過原主的記憶,他對這個麒麟才子蘇長梅略有耳聞,據說此人有治世大才,乃是女帝連著三道圣旨,才將其征辟入朝的。

稍作沉吟,他微微一笑:“蘇大人,我若是那江洋大盜,我會告訴那孕婦:「這次我不殺你,但下不為例。」”

此言一出,女帝、蘇長梅和百官無不搖頭。

他就如此放過那個孕婦了?

但下一秒,李辰的聲音再次響起:“說完,我會扭頭而走,然后猛地轉身過來,道:「抱歉,我們又見面了。」”

百官:……

蘇長梅則是嘴角直抽抽,這也行?

女帝撫掌而笑:“好好好,小辰子,你果然夠機智。朕還以為你真的要放過那個孕婦呢!”

李辰淡然一笑:“陛下過譽了,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

女帝鳳眸豁然一亮:“好一個‘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朕沒想到,如此樸實無華的警示名言,竟出自你之口,小辰子,你還有多少秘密是朕不知道的?”

李辰笑而不語。

見區區一個小太監,竟然如此受女帝賞識,蘇長梅隱隱覺得不安。

自己可是女帝陛下破天荒地以三道圣旨征辟入朝的,按理說應該更受女帝重視才對。

如果風頭被一個名不經傳的小太監蓋過,這臉面該往哪擱?

想到這,他忍不住又道:“巧舌如簧!那孕婦懷著胎兒,你竟然下得去手?仁義何在?”

李辰反駁:“拜托,蘇大人,你可是給我的江洋大盜的人設,你讓一個江洋大盜講仁義?”

蘇長梅語塞:“這……”

這一刻,他忽然明白,什么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就在這時,又一個聲音響起。

“陛下,這個小太監,心腸真的是歹毒,此前奉命監斬,不放過三歲小孩也就罷了,但如今為泄私憤,竟然連孕婦都不放過,那可是一尸兩命啊!可見,這小太監秉性陰損歹毒,一旦讓他受陛下重用,必定禍亂朝綱,還請陛下驅逐之。”

李辰掃了一眼,發現說話之人,竟然是一名年過五旬、虎背熊腰的武將。

還好,女帝還是挺維護他的。

“薛老將軍,你不必如此激動,方才蘇愛卿說了,他給小辰子的人設是一個江洋大盜,江洋大盜的行事風格,也算正常。”

聽了這番話,李辰微微一怔,薛老將軍?

從原主的記憶來看,他記得大汝皇朝有一位叫薛千徹的老將軍,常年駐守邊關,和草原十八部的胡人作戰,看來多半就是此人了。

正想著,薛千徹重重哼道:“那好,陛下,老臣倒要問問這小太監,倘若他不是江洋大盜,而是尋常人等,又當對那孕婦如何?”

刷!

女帝和百官的目光,紛紛投向李辰。

李辰不慌不忙,反將一軍:“敢問薛老將軍,倘若那孕婦不是我大汝的孕婦,而是胡人的孕婦,你又當如何?”

薛千徹啞口無言:“我……”

“讓我來告訴薛老將軍吧,胡人生性兇殘,報復欲極強,我們若是就此放過那胡人孕婦,一旦她生下孩子,等那孩子長大,說不定將來會瘋狂報復我大汝,到時我大汝邊關血流成河,不知薛老將軍是何感想?”

薛千徹徹底啞火。

作為鎮守邊關的武將,他又豈能不知胡人脾性?

跟胡人講仁義,那純粹是自討苦吃。

見薛老將軍被難住,百官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女帝還是頭一次看到百官吃癟,對李辰越發欣賞之余,也有些好笑,故意道:“還有誰想出來考核小辰子的?”

百官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誰也不吭聲。

眼看李辰越來越受女帝重視,蘇長梅則是神情復雜,有些不甘心。

最終,他咬了咬牙,大聲道:“陛下,臣要考核他。”

女帝先是訝然,接著饒有興致地笑了起來,這蘇長梅可是天下奇才,正好讓她看看,他們二人誰更勝一籌?

于是欣然道:“準。”

蘇長梅這才看向李辰,心中冷笑,方才考核你的都是簡單的小問題,現在看我不出個難題難死你?

“小太監,聽好了,自從各地藩王和諸侯紛紛反叛朝廷后,我大汝朝廷掌控的地盤急劇縮小,目前僅限于京城一地。”

“而各地藩王正在整軍備戰,隨時攻來,所以咱們朝廷自然也不能閑著。”

“但朝廷眼下最缺的,還是武器裝備,但打造武器裝備,需要大量的青銅礦。”

“偏偏這青銅礦礦脈,被皇室宗親們把持著,而他們又屢屢逼宮陛下,讓其退位讓賢。”

“不知你有何策,能破此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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