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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星骸鎖鏈

星骸鎖鏈

青銅矛尖距離咽喉三寸時,陸昭看清了矛身上細密的星紋。這些本該屬于星宮鍛造術的痕跡,此刻正流淌著混沌黑氣。殘魂突然在他靈臺尖嘯:“用戰紋吞噬它們!“

陸昭本能地抬手抓向長矛,掌心饕餮戰紋張開猙獰巨口。混沌之氣如遇歸巢般涌入經脈,獵傀突然發出人類般的慘叫。它們的青銅外殼層層剝落,露出內部星輝鑄就的骨架——每根骨骼上都刻著陸氏宗族的密文。

“這是......“陸昭踉蹌后退,那些密文與他腰間玉佩的紋路如出一轍。

“陸家鍛傀術?“蘇映雪的霜劍停在半空,劍鋒映出獵傀眼眶中跳動的星火,“原來十年前的血案,是你們自己......“

“小心身后!“

殘魂的警告與破空聲同時抵達。陸昭旋身劈掌,戰紋凝聚的饕餮虛影將偷襲者撕成碎片。飛濺的青銅碎片中,他看清偷襲者胸甲內側的印記——正是父親書房暗格中那枚家主私印的圖樣。

地面突然隆起七十二道星輝光柱,與幽冥澗地宮的青銅柱遙相呼應。陸昭靈墟中的星辰碎片自發重組,化作微型星域緩緩旋轉。蘇映雪突然抓住他的手腕:“跟著星輝走,這些光柱在保護你!“

獵殺隊伍的首領發出非人的嘶吼,他的身軀在星輝中迅速碳化,卻在徹底湮滅前捏碎了腰間玉符。虛空裂開猩紅縫隙,十二尊纏繞鎖鏈的青銅巨像轟然落地。它們的眉心鑲嵌著星燈碎片,鎖鏈上掛滿正在消融的魂魄。

“星宮守墓人?“殘魂的聲音帶著驚懼,“這群怪物居然還活著!“

巨像的鎖鏈突然繃直,秘境天空被撕開蛛網般的裂痕。陸昭感覺有無數雙手在撕扯神魂,懷中的星燈卻異常安靜。蘇映雪突然將霜劍刺入自己心口,噴涌的鮮血在空中凝成冰晶星圖:“以幽熒之名,喚太陰玄燭!“

秘境穹頂應聲破碎,真實的月光如天河傾瀉。青銅巨像發出痛苦的哀鳴,它們眉心的星燈碎片自動脫落,朝著陸昭懷中匯聚。殘魂突然大喊:“接住第三塊碎片!那是天璇星燈的核心!“

陸昭縱身躍起,戰紋化作羽翼展開。就在指尖觸及碎片的剎那,巨像的鎖鏈突然調轉方向,將蘇映雪捆成繭狀。他聽到少女骨骼碎裂的聲響,如同那年冬夜父親折斷家傳寶劍。

“不!“

星燈突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三塊碎片在燈座上拼合成完整的北斗勺柄。陸昭眼中的世界忽然褪去色彩,他看到青銅巨像胸腔內跳動著熟悉的星核——與他靈墟中的星辰種子同源同宗。

“原來你們才是叛徒。“戰紋蔓延至全身,陸昭的聲音帶著金屬震顫。鎖鏈應聲崩斷,巨像們跪倒在地,它們的星核破體而出,化作流光融入星燈。

蘇映雪墜入他懷中時,唇角帶著釋然的笑:“你終于想起來了......“

記憶碎片如潮水涌來。陸昭看到三萬年前的星宮祭壇,九位星君將戰紋刻入血脈子嗣的靈墟。身為貪狼星君后裔的陸氏先祖,卻在最后時刻將戰紋與混沌融合——這才是饕餮戰紋真正的起源。

秘境開始崩塌,青銅天空剝落的地方露出真實星空。殘魂虛弱地提醒:“快走!這些星骸鎖鏈在抽取你的壽元......“

陸昭抱著蘇映雪沖向光柱最密集處,星燈指引的方向傳來清晰的共鳴。當他踏進光柱核心的瞬間,看到地面浮現出父親的面容——那張臉正在青銅化,唇角卻帶著欣慰的笑。

“去歸墟海......“父親的聲音隨著光柱升騰,“陸家真正的祖地在......“

空間扭曲的轟鳴淹沒了后半句話。陸昭在傳送的眩暈中緊緊護住蘇映雪,星燈將兩人包裹成繭。當雙腳再次觸地時,咸澀的海風里夾雜著血腥味——他們正站在一艘幽靈船的甲板上,桅桿懸掛的燈籠里,第四盞星燈正在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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