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他叫泠春,是杭州本地人。他也知道了我是獨自從寧波來到杭州一睹富春盛世的高中生。
“來杭州怎能不去西湖呢?西湖邊上可是有許多蘊藏文化的寶藏風景呢!”在我們相識的第二天,泠春就興致勃勃地拉我去游西湖。
夏之日,綠意濃。而草薰薰,木欣欣,則可導和納粹,暢人血氣。
只見山色如峨,花光如頰,溫風如酒,波紋如綾,才一舉頭,已不覺目酣神醉。
“泠春。”
“嗯?”
“孤山側......不是有西泠印社嗎?我想去看......”西湖畔的風,濛濛亂撲行人面,我早已“神醉”了。
“知道啦。小檸,那兒好像有人唱越劇呢!聽不太清......過去看看!”泠春的臉很是生動,拉著我就往一個人多的地方跑去,全身洋溢著少年青春,如樹一般充滿生命活力。
“我一寸芳心誰共鳴,七條琴弦誰知音,我只為,惜惺惺,憐同命,不教你陷落淤泥遭蹂躪……”年輕女子身穿唯美古裙,粉色絲帶飄飄若仙,嗓音婉轉凄涼。
我向來不太喜歡聽咿咿呀呀、不知所云的傳統戲曲,但不知是這西湖景,還是西湖情,刻在血脈里的DNA竟開始跳動。剛想問泠春這是什么曲子,他卻自己慢慢吐出幾個字:
黛玉葬花。
“喲,小朋友不錯嘛,”前面那個老爺爺笑呵呵地轉過身來,“前頭還唱了《柳毅傳書》呢。勸君子,臨行更盡酒一盅;愿與你,再向人間陌路逢。好啊,現在的年輕人,傳承薪火真是好啊。”
“對了,你們著急忙慌,是想去西泠印社嗎?”見我倆都重重點頭,他也微微點頭,繼續說道,“這西泠印社,專攻金石篆刻,這可是一門書法與雕刻藝術相結合的技藝。方塊大的印章,既能刻書法,又能構繪畫,可以說是方寸之間,氣象萬千啊。西泠印社內還有一座中國印學博物館,這也是我國的第一座印學博物館,小鬼們可以定要去看看哦。”
我不知道泠春是否也知道這些,但他始終站得筆直,很認真的聽著,宛如一棵孤傲挺拔的樹。
“知道了,一定去看。”他拉著我微微沖長者頷首,隨即又偏過臉來沖我挑眉。我會心一笑,搭上他的肩,與他輕快而去。
走進西泠印社,園林建筑古樸典雅,藝術氛圍濃郁厚重。翠葉藏鶯,朱簾隔燕,曲徑環繞,處處皆景。柏堂、竹閣、仰賢亭、四照閣、觀樂樓、華嚴經塔等建筑依山而建,錯落有致。我輕輕推開四照閣的窗戶俯視西湖,微風驟起,令人思緒蕩漾。泠春如卷云無聲拂動晚霞般輕撫室外摩崖林立的石刻,背后喬木綠植青翠欲滴。遠看去,他就遠山樹林融為一體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