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何名?”女子短暫驚疑之后,出口問道。
“弟子,朱壽!”朱厚照回答道,既然是踏上仙途,那之前皇室的名字就不能再用了。
“本座所修之法,根本不適合你,你隨我走一趟吧!”女子見朱厚照似乎還有話說,隨即道:
“你還有何事?”
“可否等我一段時間,給他立個冢,莫要讓忠義之士曝尸荒野。”朱壽一指王承恩,神情哀傷道。
女子眉頭一皺,隨即展開,玉指一點,一道劍光激射而出,劈在地上,一個一丈有余,寬兩步的深坑已然出現;
隨后女子五指朝著虛空微微一抓,一個寒冰棺材逐漸成型,三息后,砰的一聲,落在地上。
“去道個別吧!”
朱壽走到跟前,抱起王承恩的尸體,輕輕將他放置到冰棺之中,隨后摘下腰間龍形玉佩,神色哀傷道:“大伴一路走好!”
這一切做完之后,女子一揮衣袖,冰棺入土,算是了結了此事。
隨后,她一拍腰間的儲物袋,一道流光射出,一個飛舟已然懸浮于空。
“走吧!”女子話音完畢,朱壽便感覺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緩緩的向著飛舟飄去。
女子早一步飛至其上,等朱壽站穩后,一個淡淡的光幕將飛舟包裹起來,隨后飛舟如離弦之箭一般朝著某個方向飛去!
“這便是仙家手段么?”朱壽忍不住感嘆道。
“呵,仙家?”女子嗤笑一聲,淡淡道:“離成仙恐怕還有十萬八千里呢,這個日后你會知曉的,不必心急!”
“本座冷寒雪,不出意料的話,會是你的師叔!我的師兄紫云真人,一身火屬性的功法,倒是頗為適合你,待會機靈一點。”
朱壽聞言大喜,此女的師兄,那豈不是說,那位比這位仙子更為厲害。
“嗯嗯。”朱壽不住的點頭。
“你我也算有緣。”冷寒雪接著道:
“本座俗家之時也是大明的百姓,兩百年前,本座所在的府縣因干旱而導致顆粒無收,餓死的百姓成千上萬,朝廷下發的救濟糧,一絲一毫都沒有落在百姓身上,都被當地的貪官污吏上下其手,貪污一空。”
“若非太祖微服親至,恐怕餓死的百姓還要多上數倍。”
“我記得很清楚,那年夏日,刑場上的人皮稻草高高豎起,宛如叢林一般。”
“案發之后,那些狗官再也不敢上下其手,而我們家也收到了能夠救命的賑災糧,來過秋冬兩季。”
隨后冷寒雪拿出一個龜殼和三枚銅錢,暗暗道:“想必此事過后,我的心境能夠更上一層樓!”
朱壽聞言,算是明白了此事的前因后果:“我說三更半夜的,怎么會有仙人來這荒山野嶺之地。”
圓月當空,靈舟穿梭在云層之中,漫天星辰外加波瀾壯闊的大好河山讓朱壽的眼睛目不暇接,期待之中還帶著絲絲興奮。
冷寒雪金丹初期修士,神識何其強大,朱壽的表情自是一覽無余,不過她也沒說什么,深知要不了多久,朱壽會體會到修士之間爭斗的殘酷性。
靈舟穿過一層厚厚的云霧,光線瞬間暗淡了下來。
冷寒雪一指彈出,一枚夜明珠從袖袍間飛出,其散發的光芒瞬間照亮了靈舟周圍十余丈。
朱壽也收回目光,開始打量這位師叔,之前在月光下,看的并不是很清楚,這回總算看清楚了。
眼神清冷,面容冷峻;皮膚白皙,身量苗條;氣質出塵,不茍言笑,活脫脫一個冰山美人!
這種面相的女人一般不好惹。
此刻的朱壽也不再多話,靜下心來開始處理自己的傷勢,雖然多處磕碰的皮肉傷影響不大,但是斷了兩根肋骨,這就不能大意了,得及時處理。
冷寒雪一扭頭,看見朱壽用手捂著胸口,其眼中藍芒一閃而過,瞬間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于是袖袍一揮,一個玉質小瓶便飛到了朱壽的身前。隨即道:“吃了這顆丹藥,你的傷勢自會痊愈。”
朱壽打開瓶塞,藥香四溢,撲鼻而來。他定睛一看,一顆綠豆大小的藥丸靜靜躺在其中,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朱壽倒出丹藥,塞入口中,感受著丹藥的變化。
丹藥入口即化,藥力透過腹部進入周身筋脈之中,隨后涌向全身骨骼,漸漸的在肋骨斷裂處匯聚。
一陣癢癢之后,朱壽傷勢盡復,連皮外傷都好了個一干二凈。
“不愧是仙家之藥。”朱壽欣喜之余,更是忍不住贊嘆道。
“多謝師叔贈藥,不然這接下來一段時間怕是不好受。”
冷寒雪微微點頭后,以示應答,隨后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蒲團,閉目打坐起來。
朱壽見此,自是不敢多言,找了個地方,背靠靈舟,坐下后開始休憩。畢竟今天發生的事有點多,這讓他有些心神疲倦。
這一休憩,便是一個晚上。
旭日東升,陽光照在臉頰之上,除了溫暖更是舒服,之前的疲倦早已一掃而空。
他轉頭望向冷寒月,其還在打坐之中,朱壽也不敢上前打擾,索性學著冷寒雪打坐起來。
一刻鐘后,冷寒雪開口道:“到了。”
朱壽抬眼望去,一座郁郁蔥蔥的大山擋住了二人的去路,山高千丈,巍峨雄壯,霧氣升騰,期間時不時傳出野獸咆哮之聲。
山前更是有一條百丈寬的河流繞山而行,水流湍急,奔騰不息,宛如一條藍色蛟龍匍匐在山腳下一般。
偶爾有飛鳥掠過河面,卻被河中高高躍起的巨魚一口吞入腹中,瞬間殞命。
在朱壽的疑惑之中,冷寒雪動了,只見她玉手一拂,一枚白玉令牌沖天而起,化作一道白光鉆入水中。
令朱壽不可思議的一幕來了,百丈寬的河水斷流,一分為二,顯出一條路來。
靈舟繼續前行,躍過河面之后,那枚白玉令牌自動飛回至冷寒雪的袖袍之中。
二人飛至山腰處,冷寒雪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桿小旗,注入靈力后,迎風便漲,揮動數次后,迷霧逐漸散去。
一座座宮殿依山而建,氣勢雄渾;閣樓刺破云霄,飛檐斗拱上的瑞獸此刻仿佛活了一般,在云霧中探出腦袋,審視著過路的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