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推脫之下,老杰克村長還是收下了那兩條鯽魚,并且答應唐璞,過一會兒帶他去集市里看看。
“根據玄幻小說第七定律,集市里定有機緣!不管怎么樣,今天不能留在家里,我要和這個傻弟弟和呆老爹保持距離,千萬不能再在他們身上浪費功夫了。”
門一關上,唐璞鬼鬼祟祟的瞥了一眼弟弟,深吸一口氣,恢復了往日儒雅隨和的樣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開始處理草藥。
說實話,他現在還是挺害怕唐三的。
在玄天內功的加持下,唐三的力量已經不弱于一個成年人,再加上詭異莫測的身法、暗器手法,殺死唐璞可以說是輕而易舉。
雖然在常年攀山下,唐璞的身體素質也已經遠遠超過尋常少年,但現在面對唐三,只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改變并且控制唐三?開什么玩笑?就自己現在這樣,在唐三眼里說不定什么時候就已經“取死有道”了。
至于未來,唐璞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他不想加入任何一個組織,他想自立門戶。
當然,有實力是前提。
實在不行,也只能抱著唐三的大腿了,不過那一定是下下下策。
“怎么可能呢?我可是堂堂穿越者,哪有穿越者不能錦衣玉食,無敵于天下的道理?”他一邊安慰自己,一邊把處理好的草藥全部放到簍子里。
這時,唐三端著一碗粥走了過來。
“哥哥,吃了早飯再走吧。”
唐璞下意識的胡思亂想起來:這小東西沒往里面放毒吧?
但是看著香甜的粥,以及唐三那單純的眼神,唐璞還是狠下心,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
唐三如果要殺自己,估計早就下手了,何必等到現在?
還有這粥……真香啊!
唐璞意猶未盡的擦擦嘴,眼角向下嘴角上揚,露出一個無比猥瑣的笑容。
“哥哥,好喝嗎?”
看著對方單純的樣子,唐三也放下了幾分戒備。
這樣一個呆子,還能傷害自己不成?
“不錯……不錯。”
唐璞本來想說幾句騷話,當最后關頭還是收住了。
砰的一聲,唐昊的房間里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
唐璞不用猜就知道發生了什么:唐昊醒了,而且碰倒了自己前些天放在床邊的酒壺。
下一秒,唐昊的房門被撞開,一股濃烈至極的酒味和腐臭味傳來,兄弟二人同時皺起眉頭,捏緊鼻子,不同的是唐璞在眼睛里充滿鄙夷,但是唐三的眼睛里滿是敬愛。
“父親,快來喝粥。”
唐三趕緊又盛了一碗粥,殷切的遞過去。
唐昊接過碗,只是瞅了一眼,沉聲道:“南瓜?小三,我可不記得我們家還存有南瓜……”
“是老杰克爺爺送過來的。”
唐昊沒有吱聲,大口大口的把粥一飲而盡。
“兒子們,你們要記住一點,欠人情,總不是好事。”
喝完之后,他四下掃了幾眼,當看見正在整理草藥的唐璞時,眼睛里有片刻的亮光,但轉而又沉寂下去。他慈愛的摸了摸唐三的頭,又準備上樓。
就在這時,房子的門又被人敲響了。
唐璞忙不迭的去開門,因為身高原因,老杰克村長第一眼看見的不是唐璞,而是唐昊。
“唐昊啊,小三和小璞也快六歲了吧。今年的覺醒儀式他也應該參加了。”
唐昊連頭都沒有回:“那就參加呀,什么時候?”
“明天,我來接他們。”
“哦。”
唐昊踉踉蹌蹌的爬了幾節臺階,突然又道:“小三可以參加,小璞的話……算了……”
“憑什么?!”
一老一少同時開口,濃濃的殺氣充斥著整間房子。
“哥,你怎么能這么跟父親說話呢?”
唐三的眼里盡是不滿,在他的眼中唐璞無疑是犯了天條。
“小璞,你平常再怎么逆反我也不管你,但是這一次必須得聽我的,不準去!”
唐昊的眼神這次格外的堅定,聲音雖然不大,但是氣勢仿佛壓了這兩個人一頭,給人一種不容拒絕的感覺。
唐璞的心里滿是怨恨,他的兩只手攥的緊緊的,甚至連血都流了出來。
他沒有辦法逃避一個封號斗羅的監視,就算讓他僥幸的覺醒武魂,唐昊不愿意,他便只能被籠罩在他的陰影下。
自從他可以走路走的穩當了之后,他就幾乎再沒有依靠過唐昊。
可是這層父子關系,就仿佛來自地獄的枷鎖,把他和唐昊死死的捆綁在一起,不論他做出怎樣的努力,都無法擺脫。
這樣的人生有什么意義?在斗羅大陸又如何,不是魂師,終究是受人欺侮的廢物!
“您是我的父親,我終究是沒有辦法違背你。”
唐璞的聲音低沉,仿佛已經認命。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今日我便還給你!”
盛怒之下,唐璞隨手抓起一把用來削草藥的小刀,在眾人吃驚的目光中,沖著自己的脖子捅去。
他不迂腐,但是尊孝道。
在這個世界,唐昊始終是自己的父親,自己始終欠他一條命。在這個世界過懦弱的一生,還不如讓他去死,死之前把血肉換回去,也算是盡孝了。
“住手!”
正當刀口距離自己的動脈一毫米的時候,唐璞感覺自己手上的動作被一股巨力擋住了。唐昊汗流浹背,冷汗流了一臉。
為了兒子,他已經顧不得自己暴不暴露身份了。
他直接從樓梯上跳了下來,沖到唐璞身邊,甩開他手上的刀,開始檢查起他的身體。
“你這混小子,還真是有種。既然你有如此的決心……”
唐昊的神色復雜,嘴巴囁嚅了幾下,最后開口道:“有如此的決心,我便也不攔你了。有這樣的心態,就算你覺醒的是廢物魂,將來也一定可以闖出一番自己的天地!”
唐昊轉過身,不再理會他們。
“至于這父子關系,你想斷就斷吧。”
看著唐昊的背影,唐三徹底呆住了。
他不明白,為什么在上一世自己尊為信仰之一的“孝”,在這里可以被如此隨意的用性命相還。
他的世界觀在崩塌,他的世界觀在重塑。
唐璞卻沒有心思管這么多了,當他的手停下的那一瞬間,他無比清晰地聽到了一聲輕笑,而那聲輕笑,似乎來源于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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