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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校驗

誠然,許幼枝也不想和這位淑妃杠上的,如果當初許幼枝的脾氣允許的話。

淑妃本名喚什么許幼枝還真不知道,不過她長得和許幼枝逝去的娘有幾分似,許維珂看中的應該就是這幾分了。

生前無所作為,死后大張旗鼓。

感動自己還是做樣子,許幼枝不明白。

新鮮勁一過去,紅顏枯骨一具。不過許維珂不把這位淑妃當人看,人家也不是省事的。

前世她這位好父皇怎么死的?

暴亂時為救寵妃被亂箭射死了。傳聞大火漫天,他深情到上趕著給人擋劍。而后被寵妃捅了一刀。敵營就記著他的人頭,可他被自己寵妃了結了。

她這父皇無功無過,鐵騎踏過城池之時自己也丟了性命,唯一的詬病就是情情愛愛彎彎繞繞,最后被付出過真心的人殺了,倒是報應。

前生聞此消息,許幼枝遠在明齊,當天破天荒開了瓶好酒,她真是,萬分感謝這位淑妃娘娘。

不就道個歉,再看看淑妃小巧可人的面龐,許幼枝突然怎么看怎么順眼,連她那些駭人的小手段都沒放在眼里了。

“胡鬧!”

許維珂皺了皺眉,是惱怒的話語,但是許幼枝忽覺有些怪異,明明記憶里許維珂也是這么和她說話的。

是哪里怪異。

“就我殿里的青瓷。”

許幼枝接了話頭,吐字略有不清敷衍,或說是委屈的飄渺意味,全然不在意的模樣。

這話一時許維珂應不下來。他以為許幼枝不會松手。會和他怒到最后。

許幼枝殿里的青瓷只有一個,價值非凡,乃是前朝遺物,是許幼枝娘留下的,許維珂印象里,許幼枝寶貴的很。

至于摔的那個瓷瓶,是前皇后的,只不過許維珂貴人多忘事,自然不會記得這么個小瓷瓶的由來,也不會記得那溫婉女人的明媚笑靨。

許幼枝最大的樂趣就是給她的好父皇添堵了。

至于她執(zhí)著的青瓷,那是個贗品。一個被她不知情而寶貴的,假物。所以去留也不重要了。

“我這就讓人送來。”許幼枝定定地對上淑妃的眸子,無端覺得有點累。

她這時又覺得重來一次太沒意思了,該做的事該報的仇她都報了,不如讓她認認真真大睡一場,落埃骨頭腐爛在地最后了無痕跡的結局。

世人想要的東西,權,錢,利,還是其他,許幼枝覺得自己似乎都不大喜歡,從始至終。

她不想做特別的那個。

*

淑妃娘娘今天的心情大起大落。

原來是要戴個面具和許幼枝這個不好糊弄的小丫頭片子周旋周旋,把剩下的事情一次性安排個明白的,只是偏偏這小姑娘今天不知怎的,愈發(fā)不好糊弄了。

明明以前也是這樣傲的。

只不過傲的傻了點,她一下就能望到地,許幼枝不過是個要強的小姑娘罷了,可現(xiàn)今,那雙眸子里什么也沒有,卻無端多了蔑氣。

淑妃眸子暗了暗,盈盈秋水的眸子于她投去,卻不見許幼枝笑意。

“娘娘若覺得貴重了些許,便喚許恒閆那小子多來陪幼枝笑鬧一會也無非不可。”

“幼枝殿里,太靜了。”

許恒閆,許幼枝的親弟弟,一母同胞的那種親弟弟。

是挑不出毛病的一句話,許幼枝要看親弟弟,誰都沒有理由說什么,可見弟弟還要得人許可的話,這個長公主的身份擺著也太憋屈了,實在是打皇帝的臉。

“也是。”

一場硝煙。

許幼枝看著許維珂微微蹙眉,最終還是給自己打上一個完勝的標簽,那雙眼尾向上的眸子又揚起來。卻無味,也無法再把這種快感溢到心底。

-

許恒閆不喜歡她。

當然,這是皇宮里上到她的好父皇,下到宮人丫鬟都知道的。

但許幼枝不信。

不論是前生還是現(xiàn)在。

許恒閆是許幼枝養(yǎng)大的。

可以這么說,許幼枝年紀小一點的時候,還沒有那么趾高氣揚,只是沒她娘那座靠山,冷宮里多少都有人來踩上幾腳。

很難說許幼枝是怎么過的,因為她夠狠。

乳母是哪請抓的,是許幼枝攥著一宅子人的賣身契逼著人留下來的,見他們年紀小斡旋四方的賣主狗,許幼枝當然是喂狗了。偷偷的。

宮里落井下石的妃子皇子許幼枝斗不過,咬著牙挨打,但是背后,誰在冷宮里落了井,被野狗咬爛了臉,就不是可以數(shù)的了

于是沒人敢找許幼枝和許恒閆的麻煩。他們歸咎于冷宮死了太多女子,怨氣重,許幼枝自己聽來的,大概是這樣,可笑至極。

直到那個好父皇把他們從那鬼地方他們“接”出去,他們從狼窟又進虎穴,不過這個高級些,吃人不吐骨頭。

但許幼枝不想給別人鋪路了。許恒閆的手段也不差。按前生他不屑的態(tài)度,他是不太需要自己的。

許幼枝心里不太想明了這個認知。好像這回,她重來一回真的只能和李賀生待在一塊了。沒有人需要她。

許幼枝恨恨回頭,黑袍男人便有感般佇足,低下頭一副任憑吩咐的模樣。許幼枝肯定他是裝的,但她享受這種將一只瘋狗馴服的過程。

“喂,李賀生。”

“這棵梧桐不好看,你待會把它砍了吧,本宮不想看見。”這棵樹是許幼枝親手種下的。

不過現(xiàn)在看來那都是無用功。

就像許恒閆只覺得她做的是徒勞。沒有許幼枝自我感動的付出他也能做的很好。

許幼枝現(xiàn)在做的,就是要否定前世心力交瘁做的一切,那都是無用的,沒必要的。

重來一次,她什么都不要管了。

她只是她自己。

但是看見李賀生淡然的樣子,即使想到許維珂從開始仿佛掌握她命脈到最后震驚的面目,她也不太盡興,干巴巴地隨意指了棵樹道。

“是。”

李賀生輕輕撇過去,那不是梧桐樹,但他什么也未說,凌厲的眸光中隱隱有著無奈。

“明日本宮要賀記的糕點,要早市的,不要涼的。”

賀記從不開早市,這是向來的規(guī)矩,前幾天公長主還因為這個大罵。轉頭也不知道是真忘了,還是想為難他。

李賀生還是低低應了。他是單膝跪地的,此刻卻不見得有什么臣服感,倒像只狼狗,為它的藏品無條件從容。

“好。”

“我想要你做紙鳶,要最好看的。”

這個最簡單,李賀生喉結滾動,暗暗想道。

許幼枝的步子快了些,像這樣讓李賀生毫無底線地答應她的要求,她莫名有些心慌。許幼枝本來是不會說這種話的,可約莫是李賀生應得太珍重。和前世鐵血手段的少年將軍重合,太恍惚人了。

李賀生好像什么都會答應她。不論是現(xiàn)在還是前世再遇。可許幼枝不明白,最后他為什么也會走。

“好。”

很風輕云淡,這聲問答后許幼枝再忍不了。她倏地回頭。

簪子和流蘇擺動間的聲音有些亂,李賀生第一次看見這個跋扈的長公主亂了儀態(tài),可又鮮活了不少,像是那個曾經(jīng)雪地里發(fā)狠的小獸。

“你什么都答應,那我要日月星辰,還是許維坷的項上人頭呢?你也去嗎?”

明明他也會走,就在不久之后,那為什么又要裝得這么深切呢。空無一人的偏殿,放棄抓回李賀生的自己,是在許幼枝心里扎了十年的刺。

就算許幼枝冒大不韙,李賀生也神情自若,長公主私下就是這個性子,前不久還指著皇帝的臉罵他忘妻忘恩,以德報怨,何況這里沒有許維坷的眼線。

這里,冷宮。

她就直直看向李賀生的眼睛,不沉,澈得許幼枝似乎一眼就能看到底,她知道她是看不懂的,不論她多了多少閱歷,李賀生永遠不起波瀾,永遠看不透。

“不行的,殿下。”

李賀生頓了頓,又覺得只要不是太虛的,長公主要什么他都會給的。于是先她一步推開了殿門,殿里太冷清,少年單薄的身軀卻能抵風雨。

許幼枝聽見,他低低開口。說了一句和前世一般,不太像情話的話。

“但你要什么,在所不辭。”就算不可能,我也會去做。

許幼枝沒聽見。

——

長公主最終吃上了賀記的糕點,李賀生花了些真金白銀把廚師請來了公主府。

許幼枝端坐在貴妃椅上看著最新的話本,這樣的日子很是愜意。

但總是會有人來找不痛快。

“殿下,三皇子求見。”宮女金枝停下為許幼枝扇風的動作,上好的蠶絲扇,摻了不少金絲,許幼枝拿過來把玩,過了片刻,才叫人進來。

她的好弟弟。

許久未曾聽過三皇子這幾個字眼,一時都忘了此時還未立太子了。

許恒閆來找她做什么?許幼枝想不起來。

不過很快她就知道了。

許恒閆盯上了定國公的助力,想要拉攏,與其嫡子交好,許幼枝卻不允許,因為她曾經(jīng)見蘇氏庶子,那是個有主意的,定國公早年風流往事不少,害死了他的母親。

許幼枝有預感,要不了多久,國公府就會劇變。許恒閆去橫插一腳,討不著好。于是把許恒閆要送給國公府的賀禮換了。

許恒閆并不領情,他覺得這正是拉攏的好機會。嫡庶之爭的結果,向來已經(jīng)注定。

“金枝,去把他要的東西拿出來。”許幼枝看了他一會,不等人開口。

許恒閆長得和許幼枝有幾分相似,卻不多,他不隨父母,一副文人書生的白凈模樣,和許幼枝的濃烈美艷是大相徑庭了,氣質也是。

他頗有些無措,不知許幼枝葫蘆里賣的什么藥,警惕起來。

許幼枝讓侍女把東西遞給他。最終道:“你執(zhí)意如此,本宮便也不多言了,只是這公主府,殿下以后還是少來為好。”

許恒閆原來不明所以,現(xiàn)在卻是直接氣笑了。

“確實沒有人愿意來這陰氣逼人的長公主府,公主殿下還是想想學館的終試怎么過吧。”

長公主不學無術,年年學堂倒數(shù),和親之后也是不識大體,全然沒有閨秀模樣,這是世人皆知的,許幼枝以前從來不去學堂的校驗,因為她真的什么都不會。

至于這次,她不得不去,因為先生說了,三次一過,會將她除名。那時候就真的是京城笑柄了。

雖然前世許幼枝去了也一樣成為笑柄了。

但在明齊忍辱負重這么多年,她也并非什么也不會。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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