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的天穹正在流血。

楚昭然握緊船舷時，指尖陷入刻滿符文的量子玄木。

這艘橫渡星海的「破界舟」此刻像跌入硯臺的飛蛾，防護大陣的琉璃色光罩外，本該璀璨的星河正在坍縮成墨汁般的粘稠物質。

甲板上八百修士的佩劍同時發出悲鳴，這是天機閣預言過的「大寂滅」前兆。

“庚七區靈樞過載！

需要三十六個元嬰修士結周天陣！“

“不行！我們的真元在被未知法則轉化！“

混亂中誰也沒注意到，控制艙的渾天儀投射出的星圖，正與某個科技世界的城市電網完美重疊。

楚昭然突然按住狂跳的太陽穴，他修煉千年的神識海里浮現出詭異畫面：

鋼鐵巨塔組成的叢林里，有個渾身濕透的年輕人正對著發光屏幕顫抖——那人眼中流轉的，分明是太虛劍宗失傳的《星墟劍典》。

「警告：維度錨點丟失」

飛舟突然九十度豎立，楚昭然在墜落中看到畢生難忘的景象：

防護罩外的黑暗物質裂開猩紅豎瞳，那分明是科技側描述的「克萊因瓶」結構。

儲物戒里的本命法寶自動激活，當他祭出蘊養七百年的「洞虛鏡」時，鏡面映出的卻是深空城暴雨中的寫字樓。

“那是...道標？“

劍修的本能讓他揮出斬破虛空的劍氣，本該劈開混沌的劍光卻像黃油般融化。

楚昭然在真元反噬的劇痛中明悟：這不是任何已知天道法則構成的世界。

與此同時，深空城網絡安全局地下十三層。

林深被反綁在記憶消除椅上，額角的電極貼片正在嗡嗡作響。

三個小時前那場事故，讓整棟樓的量子服務器燒毀了37%，但此刻審訊者感興趣的顯然不止這些。

“林先生，您知道遞歸代碼意味著什么嗎？“

穿納米作戰服的女人用槍管挑起他的下巴，槍身上刻著的「BUG」徽章泛著冷光。

她背后的單向玻璃映出十幾個懸浮屏幕，上面循環播放著辦公室監控：爆炸前0.03秒，林深的虹膜確實變成了星河漩渦。

“意味著你們要加工資了？“

林深扯動嘴角。

后頸的刺痛突然加劇，那些蟄伏的金色代碼在聽到「遞歸」這個詞時驟然蘇醒，他看見審訊者的生命體征數據像瀑布般在視網膜上滾動——心跳127次/分，腎上腺素超標38%，左臂義體有暗傷...

女人突然扣動扳機。

林深在震耳欲聾的轟鳴中以為自己死了，直到看見她身后的防爆墻被轟出直徑兩米的窟窿。

這不是普通武器，穿過硝煙走來的修士腳踏飛劍，玄色道袍被罡風吹得獵獵作響——正是數據洪流中見過的命盤持有者！

“初次見面，漏洞體。“

修士的普通話帶著古韻，手中羅盤射出籠罩整個房間的星圖，

“我是楚昭然，按照你們的時間計算...來自三千年后。“

林深突然劇烈抽搐，審訊椅的拘束帶全部崩裂。

那些吞噬過的異常代碼在血管里尖嘯，當他本能地伸手抓向楚昭然時，修真者懷里的洞虛鏡突然爆發出吞天食地的光芒。

兩個世界的哀鳴聲中，林深清晰看見自己手臂正在量子化，而審訊室地面浮現出與公司辦公室相同的卦象。

楚昭然噴出淡金色血液：

“果然是遞歸污染...“他掐訣喚出本命飛劍，劍尖卻對準自己眉心，“聽著，我接下來的每個字都要刻進你的基因鏈——“

飛劍貫腦的瞬間，海量信息洪流通過量子糾纏涌入林深意識。

他看見星際戰艦在真空中結劍陣，看見機械佛陀在數據海中坐化，最后定格在某個白發少女的身影：

她左手托著坍縮的恒星，右手握著斷開的網線，身后懸浮著無數破碎的屏幕。

「她是零，也是所有系統的終點」

當林深再次睜眼時，審訊室已成廢墟。

楚昭然的身體正在化作發光塵埃，唯有那柄插入地面的飛劍證明不是幻覺。

他爬向閃著紅光的監控探頭，在碎裂的鏡面倒影里，自己額頭不知何時多了個與王恪相似的接口，只不過他的正在滲出銀河般的光粒。

（次章預告：雙世界NPC同時蘇醒，主角吞噬第一個系統漏洞，辦公室電腦自動發送神秘郵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