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毒面具的呼吸閥在林驍眼前結出霜花，像是把寒冬含在了嘴里。**

他蹲在慈安醫院停尸房門口，戰術手電的光束切開黑暗，照亮門牌上剝落的“Δ-7試驗區“。靴底粘著的福爾馬林液體發出膠質拉扯聲，讓他想起童年摔碎母親香水瓶的那個下午——同樣黏稠的觸感，同樣刺鼻的苦杏仁味。

“輻射值超標三倍。“蘇璃的聲音從耳麥里傳來，蓋革計數器在死寂中爆出密集脆響，“這些標本瓶...“她突然頓住，林驍轉頭時看見她舉著玻璃罐的手在顫抖，福爾馬林里泡著的斷指根部，赫然紋著羅馬數字Ⅵ。

陸振川踹開銹蝕的鐵門，揚塵在光束中化作星河：“二十年前專收絕癥病人的黑心醫院。“他的配槍掃過墻上的神經解剖圖，突然定在某個標注點——正是林驍腦后疤痕的位置。

***

**（內心獨白）**

*母親的白大褂總帶著消毒水味，可那天墜樓時散開的卻是茉莉香。*

林驍的指尖撫過標本柜劃痕，這些交錯的白痕突然在視網膜上重組——是母親用手術剪刻下的摩斯密碼。當他在心中破譯出“快逃“時，耳麥突然傳來電流雜音。

***

“小心！“陳浩的吼聲從走廊盡頭炸開。林驍旋身飛踢，鋼制病歷架擦著戰術背心砸進墻里。陳浩舉著防爆盾沖來，額角的汗珠在紅外瞄準鏡下閃著血光：“你他媽不要命了？“

林驍借著盾牌反光看到背后的黑影，那人左手的蛇形尾戒正卡在通風管柵格。他故意踉蹌倒地，在陳浩俯身攙扶時低語：“九點鐘方向，三連發。“

***

**（內心獨白）**

*他們眼里的擔憂像手術無影燈，照得我每個謊言都無所遁形。*

林驍抹去護目鏡上的血漬，那其實是蘇璃剛才為他包扎時蹭上的紅藥水。當他在更衣鏡前練習“虛弱“的表情時，總想起顧慎言課上講的微表情心理學——愧疚會讓眼輪匝肌不自主收縮0.3秒。

***

地下二層的氣密門需要雙重認證。蘇璃將死者斷指的指紋膜貼上掃描儀，林驍同時輸入剛破譯的六位數密碼——母親墜樓的日期。

“你手好冷。“蘇璃突然握住他操作鍵盤的右手，醫用橡膠手套也遮不住她掌心的顫栗。林驍這才發現自己的體溫已降至34度，那是過度使用能力的后遺癥。

滿墻的福爾馬林罐在藍光中浮現。第七個空罐的標簽上，褪色的鋼筆字寫著：“Δ-11號實驗體，1999年7月14日“，正是他失去記憶的那天。

***

**（內心獨白）**

*原來我才是最后一塊拼圖。*

林驍的戰術刀劃過罐壁，倒影里陸振川的槍口正微微抬高兩度——這是特警攔截目標的預備動作。他突然明白，這場貓鼠游戲里所有人都在演著雙面劇本。

***

“趴下！“蘇璃的尖叫與爆炸聲同時炸響。林驍抱住她滾進標本柜間隙，沖擊波震碎的玻璃罐在空中綻放成水晶暴雨。他用身體覆蓋住她，感受著那些鋒利的記憶碎片刺入后背——就像童年時母親為他擋下墜落的吊燈。

當硝煙散盡，陳浩從瓦礫堆里拽出個鉛盒。內置屏幕突然亮起，1999年的監控畫面里，穿白大褂的女人正將注射器刺入嬰兒后頸——那枚月牙形胎記與林驍的傷疤完美重合。

***

**（隊友互動）**

“解釋！“陳浩的槍口首次對準陸振川，“你早知道他是...“

“Δ項目的活體載體。“蘇璃扯開衣領，露出同樣的月牙胎記，“我們都是從母體分裂的基因鏡像。“她將林驍的手按在自己頸動脈，兩人的脈搏在輻射塵中以相同頻率震顫。

陸振川卸下彈匣拍在桌上，最后一顆子彈刻著Δ符號：“二十年前我奉命銷毀項目，卻把你們藏進了孤兒院。“他扯開襯衫，心口的燙傷是串二進制編碼——正是冷凍庫里的斐波那契數列。

***

**（內心獨白）**

*母親剪斷臍帶時，是否預見了這場血色輪回？*

林驍攥緊蘇璃顫抖的手，福爾馬林的刺鼻味突然混進她發間的雪松香。這味道讓他想起爆炸前看到的最后畫面——顧慎言站在監控室里，正往自己的靜脈注射藍色熒光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