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著領(lǐng)路的士兵，一路穿梭在營帳之間。

他走后，原本緊繃的氛圍一松，周圍士兵的態(tài)度便有了變化。他們沒了約束，于是我在這滿是男兵的軍營里，開始陷入被肆意打量與議論的境地。

我被帶到軍營后，周圍全是男兵。

他們看著我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女子，眼中滿是異樣。

而他剛走，也沒人管束，他們便肆無忌憚地打量我，開始小聲議論起來。

男人們身上汗水和塵土混合的氣息撲來，讓我略感不適，他們不時投來好奇、輕蔑甚至猥瑣的目光。

竊竊私語像蚊子在耳邊嗡嗡響。

“嘖嘖，這細(xì)皮嫩肉的，來軍營能干啥？”

“怕是來享福的吧？”

“瞧她那小身板，一陣風(fēng)都能吹倒。”

我緊抿嘴唇，指甲掐進掌心，努力壓下怒火，這些話像尖刺扎得我疼。

我鄒氏何時受過這種屈辱？

我被安排到后勤營清洗兵甲。

冰冷的鐵片磨得手心疼，污水浸濕衣袖，周圍士兵有的幸災(zāi)樂禍看著我，有的自顧自忙事。

我咬緊牙關(guān)擦洗，似要把不甘和委屈揉進鐵甲。

汗水順額頭滑落，滴在泥地上，腰背酸痛。

抬頭看，營帳外塵土飛揚，士兵們正揮舞刀槍訓(xùn)練，喊殺聲震耳欲聾，我卻只能做這無意義的勞作。

過了兩天，演練號角聲響起。

“咚——咚——咚！”沉悶有力的鼓聲傳遍軍營。

我抬頭，看著士兵們興奮又期待地走向校場。

突然，我腦海中浮現(xiàn)敵軍從西側(cè)突襲、將領(lǐng)措手不及致陣型混亂的畫面，心頭一震。

我匆忙放下活計，顧不上擦手就奔向葉將軍中軍帳。

我氣喘吁吁闖進帳內(nèi)，葉將軍正和將領(lǐng)商議，他們見我紛紛皺眉。

“葉將軍，我有話要說！”我急忙道，“此次演練，敵軍會從西側(cè)突襲，務(wù)必防范！”

話一出口，帳內(nèi)氣氛凝固，將領(lǐng)們像看瘋子般看我。

葉將軍微皺眉頭，示意他人別插話。

“依據(jù)呢？”他平靜中帶著審視。

“我……只是看到了些。”我含糊其辭。

葉將軍沉默會兒后說：“好，信你一次。”轉(zhuǎn)頭對副將說：“調(diào)一半兵力到西側(cè)埋伏！”

演練時，敵軍果然從西側(cè)突襲，我方早有準(zhǔn)備。

葉將軍凱旋，原本輕視我的士兵看向我已充滿敬畏。

葉將軍走來，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問我：“你這女人，有點意思，怎么知道的？”我正要回答，他卻頓住，對將領(lǐng)們說：“今日先到這兒，明日再議。”

空氣中滿是勝利喜悅，將士們歡呼。但這喜悅刺痛某些人。

一個絡(luò)腮胡魁梧將領(lǐng)陰陽怪氣說：“哼，不過運氣好，真把自己當(dāng)諸葛亮了？”斜睨著我，眼中滿是輕蔑。

另一個將領(lǐng)附和：“就是，一個女人懂什么打仗，瞎蒙的罷了！”

我胸中怒火翻涌，攥緊拳頭，指甲嵌入掌心，冷笑著反駁：“運氣？我若只是運氣好，諸位將軍的兵士豈不都是草包？”我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入耳。

周圍士兵先是一愣，隨后不少人忍不住偷偷點頭，那絡(luò)腮胡將領(lǐng)見狀更加惱羞成怒。

“你！”他漲紅了臉，怒目圓睜。

“放肆！竟敢頂撞上官！”他猛拍桌子，茶杯都跳起來。

我無畏地迎上目光，嘴角勾起嘲諷弧度：“我說的不是事實？諸位不服大可再比試，看誰運氣好！”

周圍空氣凝固，緊張氣氛彌漫，圍觀士兵屏住呼吸。

絡(luò)腮胡將領(lǐng)氣得發(fā)抖，一時語塞，狠狠瞪我一眼后拂袖而去，另一個將領(lǐng)也灰溜溜跟上。

過了幾天，軍營物資短缺，糧草不足，兵甲殘破，將士們怨聲載道。

我閉眼，腦海浮現(xiàn)運輸隊攜糧草軍械緩緩靠近的畫面，立刻告知葉將軍，建議他派小隊接應(yīng)。

葉將軍采納，隊伍順利帶回物資，士兵們歡呼雀躍，士氣大振。

葉將軍走到我面前，眼中帶著贊賞：“你又一次證明自己能力，很慶幸有你這樣的軍師。”我心中涌起暖流。

可我沉浸喜悅時，一個士兵跑來對葉將軍低語幾句，葉將軍臉色凝重，猛地抬頭盯著我……

我以為那些輕視聲音會消失，卻低估了人性陰暗。

“聽說沒？這女人怕不是妖孽轉(zhuǎn)世，才知道那些事。”

“就是，她一來就打仗鬧事，不祥之兆。”

“噓，小聲點，別讓她聽見，說不定帶來厄運呢！”

這些竊竊私語像老鼠啃噬我尊嚴(yán)。

我握緊拳頭，指甲幾乎刺破掌心。

這些蠢貨不承認(rèn)我能力，反歸咎于我霉運。

憤怒和委屈如潮水涌來，我深吸一口氣壓下怒火。

我鄒氏絕不任人欺辱，要粉碎謠言。

我順著聲音走去，幾個士兵正圍在一起議論。

我一把掀開帳篷簾子，凜冽目光射向他們，像出鞘利劍。

“剛才誰在胡言亂語？”我聲音冷若冰霜，充滿威嚴(yán)。

幾個士兵被嚇一跳，面露驚慌，面面相覷，不敢承認(rèn)。

“剛才說得那么起勁，現(xiàn)在變啞巴了？”我冷笑，語氣更凌厲，“沒人承認(rèn)就一起受罰！”

士兵們徹底慌神，七嘴八舌爭辯想推卸責(zé)任。

我冷冷看著。

終于，一個矮小士兵頂不住壓力，結(jié)結(jié)巴巴說：“我……我聽別人說的……”

“誰告訴你的？說！”我厲聲喝道。

那士兵嚇得渾身發(fā)抖，一五一十交代謠言源頭。

我冷冷掃視他們，心中怒氣稍減。

此后，關(guān)于我的謠言漸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敬畏。

人們不敢輕易議論我。

沒過幾天，敵軍來騷擾，人數(shù)不多像試探。

我閉眼，腦海呈現(xiàn)敵軍側(cè)翼薄弱可一擊即潰的軌跡。

我告知葉將軍，他雖微微皺眉但還是相信我，調(diào)精銳部隊埋伏在敵軍側(cè)翼。

敵軍果然從側(cè)翼攻擊，撞上我方口袋陣。

我方將士士氣高漲，擊潰敵軍。

凱旋將士歡呼雀躍，看向我的目光充滿敬佩。

我站在軍中接受敬仰，心中自豪榮耀，證明自己不是不祥妖孽，而是能為家國做貢獻的女子。

我沉浸榮耀時，葉將軍走來，眼神幽深，語氣深沉問：“你到底是誰？”

慶功宴上，酒香肉氣彌漫，將士們推杯換盞，歡聲笑語。

我坐在角落看他們興奮的臉，心中喜悅。

突然喧囂聲低下來，眾人目光集中到高臺上披戰(zhàn)甲、英姿颯爽、威嚴(yán)無比的葉將軍身上。

他舉起酒杯，清亮嗓音回蕩營帳：“今日大勝，鄒氏功不可沒！若無她預(yù)警，我軍損失慘重！”

“嘩——”將士們驚嘆，目光投向我，我臉頰發(fā)燙低下頭，又忍不住偷偷抬眼，看到他深邃如星的眼神帶著欣賞和探究望著我。

我的心跳漏一拍，臉頰更燙，心中悄然滋生悸動。

我匆匆移開目光，耳邊傳來竊竊私語：“葉將軍對她好像不一樣啊……”“看他們眼神，有點意思……”“這女子怕是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周圍空氣變得微妙。

之后，我在軍營地位提高，再無人敢對我指手畫腳。

我不再是任人欺凌的落魄女眷，而是巾幗英雄。

但我知道這只是開始，更大挑戰(zhàn)在后面，我不能驕傲自滿，要時刻警惕。

葉將軍找到我，眼神充滿期許：“鄒氏，你的能力不止于此，期待你在戰(zhàn)爭中發(fā)揮更大作用。”他的話像種子在我心中發(fā)芽。

我望著烏云密布的天空，深吸一口氣，握緊拳頭。

這時，一陣急促腳步聲打破營帳平靜。

一個士兵滿臉驚慌沖進來，聲音顫抖：“報！敵軍……敵軍大舉進犯，已兵臨城下！”葉將軍臉色瞬間鐵青，猛地站起身，手按劍柄，眼中閃過凜冽寒光，“點兵，迎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