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冢深處,青銅甬道兩側(cè)懸浮的殘器發(fā)出幽咽悲鳴。林清羽握著流金斷劍的手在發(fā)抖,劍柄處“以情鍛器“四字燙得驚人。慕雪晴揮袖掃開蛛網(wǎng)般的禁制,冰魄劍映出壁上暗藏的器紋殺陣。
“坎位三步,震宮七尺?!八齽恻c(diǎn)地,“跟著我的腳印走?!?
林清羽忽然駐足,流金劍自動(dòng)指向壁面裂痕:“那里...有東西在叫我...“
裂痕中滲出青黑色黏液,落地即凝成青銅蛇群。慕雪晴揮劍斬蛇,斷口處卻迸出琉璃火:“是器冢怨氣所化的蝕心蠹!別碰那些...“
話音未落,林清羽腕間器紋已纏住蛇身。毒液滲入金紋,在她手臂凝成詭異圖騰:“它們?cè)诮涛?..這是'百煉成灰'的器紋!“
甬道突然翻轉(zhuǎn),二人墜入熔巖翻涌的地火窟。九尊青銅巨鼎環(huán)列四周,鼎口噴涌的竟是七情六欲凝成的“心火“。
“煉心劫?!澳窖┣缈粗鴰r壁古篆,“器道真解第一重考驗(yàn)...“
林清羽的流金劍突然脫手,釘在中央祭壇。壇上浮現(xiàn)王清清殘影:“欲煉天器,先煉己心。“
第一尊鼎噴出赤紅火焰,映出林清羽六歲時(shí)被遺棄雪原的畫面。她顫抖著捧起鼎中胚胎狀的器胚:“不...我不要回憶這個(gè)...“
“凝神!“慕雪晴劍劈幻象,“都是心魔!“
器胚卻化作冰錐刺入林清羽掌心,鮮血在鼎中凝成“懼“字。整座地火窟震顫,巖漿凝成巨掌抓來。
“用你剛悟的器紋!“慕雪晴冰封巖漿,“把恐懼煉成器!“
林清羽咬破舌尖,血珠在虛空畫出百煉成灰紋。恐懼幻象被器紋絞碎,煉成一枚青銅鈴鐺。第二尊鼎應(yīng)聲開啟,噴出靛藍(lán)火焰...
七日后,當(dāng)最后一尊鼎的貪欲之火熄滅時(shí),林清羽渾身器紋已蔓延至脖頸。她手中多出七件心器,在祭壇拼成北斗陣圖。王清清殘影欣慰輕笑:“器道真解,你已入門?!?
地面突然裂開深淵,十萬兵燹破土而出。慕雪晴劍化游龍:“是兵主留下的守冢器靈!“
林清羽拋出七件心器,青銅鈴鐺震散怨氣,碧玉簪劃破虛空,玄鐵鎖鏈縛住器靈...當(dāng)最后一件心器歸位時(shí),兵燹盡數(shù)化作青銅粉,凝成通往器冢核心的階梯。
“小心階梯?!澳窖┣鐒μ麸w暗箭,“每一步都是...“
“我知道?!傲智逵鹛ぶ∈凹?jí)而上,“喜、怒、哀、樂、愛、惡、欲?!?
每踏一步,器紋便深一分。至第七階時(shí),她已滿頭青絲成雪,眼中卻流轉(zhuǎn)著千年器修才有的滄桑。盡頭青銅門前,初代兵主虛影負(fù)手而立:“第三百六十六號(hào),你終于來了?!?
林清羽流金劍嗡鳴:“我不是你的實(shí)驗(yàn)體!“
“不,你是最完美的作品?!氨魈撚疤?,門內(nèi)飛出萬千器紋,“看看你真正的記憶...“
器紋沒入林清羽眉心,她看見自己從青銅棺誕生的畫面。天工閣主跪在棺前:“恭迎兵主轉(zhuǎn)世...“
“不!“流金劍刺穿虛影,卻穿透了身后慕雪晴的肩膀。林清羽驚恐收劍:“慕宗主!“
“是移花接木陣...“慕雪晴咳出血沫,“他在用器冢轉(zhuǎn)移傷害...“
兵主虛影趁機(jī)扣住林清羽天靈:“該回歸本體了?!捌骷y從她七竅涌出,在虛空凝成青銅棺槨。棺蓋開啟的剎那,凌霄閣方向傳來驚天爆炸——天工閣主竟用萬器歸宗陣煉化了整座仙山!
慕雪晴捏碎青蓮墜,王清清殘魂裹住林清羽:“斬?cái)嗥骷y鏈!“
流金劍突然自行舞動(dòng),劍招竟是王清清年少時(shí)所創(chuàng)的“璇璣十九式“。林清羽福至心靈,以身為器撞向青銅棺。器紋崩斷的脆響中,她聽見兵主不甘的怒吼:“你永遠(yuǎn)擺脫不了...“
器冢開始崩塌,慕雪晴拽著昏迷的林清羽沖出地縫。少女白發(fā)垂落,眉心血紋凝成青蓮印記。遠(yuǎn)處凌霄閣廢墟上,天工閣主腳踏三千器傀:“恭迎兵主...“
話音未落,林清羽突然睜眼,流金劍脫手飛出。劍光過處,器傀盡數(shù)跪地,如同朝拜真正的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