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任管事一職,可是需要將太玄鍛體功修煉入門?”
昌峰上下打量著陳石遺,神色冷冽。
作為紙符房的老人,他對里面的門門框框,可比陳石遺要熟悉的多。
紙符房管事,明面上其實都由雜役弟子擔任,但里面油水太足,不知不覺間就落入外門弟子手里。
以前有袁坤這位修仙者鎮壓,自然沒人敢說什么。
但現在。
區區一個小輩,即使不能拿捏,也要給對方尋一些晦氣,免除他們上供符紙。
到時候符紙房運轉不周,首當其沖的就是這位管事。
或許,袁坤會考慮重新選出一位新的管事。
當然,這也是僅有一線希望。
不過對他們來說,一線希望已經值得冒險了。
“昌師兄,你又何必站出來呢。”陳石遺輕嘆一聲,心緒難明。
他入紙符房,選皮,裁割,成符……每一道工序,都由昌峰指導。
雖對方是受袁坤命令,可對他的幫助卻是實打實的。
不到萬不得已,他實在不愿意與昌峰對上。
只是,他要立威,昌峰站出來,就必須要有所動作。
否則,在這紙符房能不能站的住腳跟還得另說。
今日,半點都不能退。
“不得不站出來。”似乎聽出了陳石遺話里意思,他神色也有了幾分復雜,但轉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也罷,倒要領教一下師兄的鍛體功。”
陳石遺腳下重重發力,五指捏拳,平鋪直敘的一拳向昌峰打去。
看起來慢吞吞,但速度卻快的驚人,昌峰還沒有反應過來,撲面而來的勁風就已將他臉頰吹得劇烈扭曲起來。
他沒有對敵手段,只得靠蠻力與速度取勝。
“你太玄鍛體功果然入門了……”
陳石遺這一拳很重,速度極快。
沒有入門,怎么都不會有這般威勢。
砰!
兩只手臂重重撞在一塊,昌峰眼里滿是驚怒與不可思議。
“這不是剛剛入門的太玄鍛體功……”
念頭剛剛泛起,他整個人已如遭雷擊。
他全力一擊,已經快要突破到入門的太玄鍛體功,居然連任何抵抗都沒有。
好似被一輛高速運行的大卡車重重撞在身上。
昌峰滿臉痛苦的向后跌落,手腕折斷,血液飛濺,隱隱可見森森白骨。
他踉蹌著站起來,手臂無力的耷拉下來,喘著粗氣。
抬起頭,看著面色依舊沉靜的陳石遺。
一時間,只覺得眼前之人極其陌生,似乎從未認識過。
周圍眾人也一陣愕然。
他們沒想到陳石遺說動手就動手,絲毫不顧及往日情份。
那昌峰算是對方名義上的制符師父,即使如此,對方出手還是如此狠辣。
雖并未活生生打死,可身在紙符房,斷了一條臂膀,也意味著昌峰以后要付出比其他人更多的時間完成制符。
更沒想到是,對方實力居然這么強。
昌峰乃是是紙符房老人,鍛體功即將入門,算得上是紙符房有數的高手,居然連一招都接不下去。
陳石遺面色如常,他對眾人的反應很滿意。
“看來,這一步算是走對了。”
對付昌峰,他大概只用了三成力量。
雖然太玄鍛體功還未突破到小成,但提前衍生出的氣血之力,還是讓他的體魄增長到了極為恐怖的地步。
這還是在沒有動用氣血的情況下。
這里面,涉及的可不僅僅是太玄鍛體功,最主要的還是太陰決。
此功乃是煉制活尸的功法,對肉身和力量的增幅也遠非太玄鍛體功可比。
盡管他從未主動修煉過太陰決,可在陳婉怡的逼迫下,太陰決進度還是快的驚人。
兩者疊加后實力如何,沒有和練氣弟子進行過對比,他也不是很清楚。
“還有沒有人要反對?”陳石遺看了眾人一眼,輕笑道。
周圍雜役弟子接觸到他的目光,全都下意識的將目光移開,不敢與他對視。
“既然如此,大家開始制符吧,誰若是完成不了任務,可別怪我不客氣。”
這一次沒人再敢反對,和以往一樣,大家各自找一個制符臺,開始了一天的制符工作。
看到一切正常運轉,陳石遺轉身去了旁邊石屋。
那是袁坤的工作室,以往他總是在這里修煉。
但卸下管事之職,將一切交代給陳石遺后,石屋自然也留下了。
這座石屋并不小,但陳設卻比較簡單。
一張床,一張制符臺,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臺上陳設著一支被磨的光禿禿的符筆,旁邊還有一盒用到一半的符墨。
桌子左角放著一沓符紙,約摸有二三十張的樣子。
正中央是一本黃皮書籍,邊邊角角被摩擦的卷曲,看的出來,此書應當經常被袁坤翻閱。
陳石遺拿起黃皮書,只略微翻了翻,就把它放在一邊。
里面記載了幾張簡單的符箓制作方法。
不是他不感興趣。
要知道,若能畫出符箓,他也能借著符箓,施展仙人術法。
只是他沒有靈根,繪制符箓需要靈氣注入符紙內,自然也無從下手。
若是平日里,他可能會研究一番。
只是時不我待,陳婉怡,太陰決,就像一塊大石懸在他頭頂,誰知道什么時候會砸下來。
“袁乾身為內門弟子,應當也不屑騙我。”
“當務之急還是盡快將白骨觀想法入了門,接下來的時間,盡量用來提升太玄鍛體功。
此功一旦能衍生出靈根,我拜入外門,多少也會讓陳婉怡有所顧忌。”
盡管他清楚,踏入外門也不能影響陳婉怡。
可一旦踏入修仙之路,掌握幾分修士手段,哪怕撕破臉皮,也不是全無反抗之力。
簡單的規劃過后,陳石遺就地盤坐,緩緩閉目。
腦中,一縷白光浮現。
接著越來越多的白光浮現,隱隱間,可見一個模糊的人形輪廓。
到了這一步,他盡量保持心緒平穩,按照人皮冊上一點一點開始勾勒白骨。
白骨盤坐蓮臺,手掐法決,作佛陀傳法之態……
周圍大大小小白骨,如朝圣一般齊齊簇擁在白骨前,無邊無際。
外界只過去幾個呼吸的時間,但陳石遺的意識中,好像過去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