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的機甲光翼掃過哈德遜河,帶起的颶風將自由女神像的火炬削成兩截。熔化的銅汁如淚雨傾瀉,觸及河面時凝結成無數個跪拜的銅像——那些是歷次股災中跳樓的交易員,此刻正機械地重復著生前最后一句遺言:“保證金不夠了......“
“歡迎來到金融地獄的禮拜堂?!爸苷5穆曇魪淖杂膳駳堒|傳出。斷裂的冠冕突然變形重組,化作七根插著K線圖的青銅十字架。每根十字架上都釘著個林凡的克隆體,他們胸口嵌著不同年代的股票代碼,從荷蘭郁金香泡沫到元宇宙概念股。
數據刀在林凡掌心震顫,北斗七星圖投射到河面。當第七顆星亮起時,河水逆流沖天,形成貫通天地的黃金龍卷風。風眼中浮出母親的全息投影,她的機械右手正緩緩拼合玉鐲:“去華爾街43號地下室,那里有蘇家初代當票的源文件!“
龍卷風突然炸裂,無數金幣如霰彈橫掃曼哈頓。林凡撞進華爾街43號的防空洞,發現這里被改造成蒸汽朋克風格的交易所。穿維多利亞時代禮服的僵尸經紀人們,正用黃銅電報機發送做空指令。他們的眼球是轉動的股票代碼,每眨一次眼就有一只上市公司退市。
“這里的時間流速是外界的七分之一。“蘇曉從蒸汽管道躍下,旗袍換成鑲齒輪的緊身戰甲,“殺光這些活尸,你就能拿到......“話音未落,她的喉嚨被數據刀貫穿。但流出的不是血,而是加密數字貨幣的量子流。
“我死了七千四百次才學會這招?!氨淮檀┑奶K曉突然虛化,真身出現在二樓包廂。她拉動黃銅操縱桿,地板突然翻轉,露出下方沸騰的液態黃金池。池中浮沉著九百九十九口棺材,棺蓋上刻著全球主要貨幣的崩潰日期。
林凡揮刀斬斷鐵鏈,最近的棺材轟然開啟。里面泡著穿中山裝的自己,胸口紋著“金圓券“三個字。尸體突然睜眼,手中算盤射出帶倒刺的銅錢:“當年你為半袋米賣了妹妹!“
記憶如重錘砸來——1948年的上海,年幼的自己蜷縮在當鋪角落,妹妹被蘇家祖父拖走時哭喊的聲波,此刻化作實體化的音爆。
數據刀在悲鳴中碎裂,林凡被音爆掀入金池。液態黃金順著傷口侵入血管,皮膚浮現出美聯儲的鷹徽紋身。他掙扎著抓住棺材邊緣,卻發現每口棺材都在播放不同時空的罪惡:1989年的自己為上市名額出賣兄弟,2008年操縱次貸讓孤兒院破產......
“審判開始?!疤K曉的聲音帶著神性回響。金池突然結晶,將林凡封在琥珀般的黃金立方中。立方表面浮現血色條款:“認罪可保留1%人性,頑抗則徹底格式化?!?
林凡咬碎后槽牙,藏在牙縫的比特幣礦機芯片啟動。立方體內部爆發區塊鏈沖擊波,黃金分子結構被改寫。當他破繭而出時,手中握著把由量子合約組成的鏈劍,劍身每個節點都是個痛哭的債權人。
“你篡改賬本!“蘇曉的機械義眼迸出火花。林凡的鏈劍已穿透她胸口,劍尖挑著枚沾血的玉鐲碎片:“這才是真正的第四枚!“
紐約地底傳來遠古巨獸蘇醒般的震動,所有棺材蓋同時炸飛。尸群爬出金池,組成人梯將林凡托向穹頂——那里裂開的縫隙中,珠穆朗瑪峰的雪頂反射著不祥的血光。
當林凡穿透紐約地縫時,稀薄的空氣突然變得厚重如汞。他正墜向喜馬拉雅山脈的某個無名峰頂,下方是由金融文件堆砌的冰塔林。高盛、摩根士丹利的LOGO在冰面上泛著幽藍冷光,雪地里半埋著無數凍僵的股票終端機,屏幕里還在滾動著末日倒計時。
“你遲到了二十七年?!按┎嘏鄣闹苷U驹诒敹耍种修D經筒是用美聯儲黃金儲備熔鑄的。筒身刻著《巴塞爾協議》的條文,每轉一圈就有家銀行在虛空中倒閉。
林凡的數據刀劈出區塊鏈光刃,卻在觸及周正海前被突然升起的冰墻阻擋。冰墻里封凍著歷代金融大鱷的尸骸——從美第奇家族到雷曼CEO,他們的眼球被換成不同年代的硬幣,正齊聲誦念:“貪婪是文明的火種?!?
雪崩突然從四面八方涌來,每片雪花都是張帶血的當票。林凡躍上冰塔,發現塔頂擺放著母親本體的培養艙。她的機械右手已被拆解,露出內部精密的黃金齒輪,齒輪間隙卡著最后兩枚玉鐲碎片。
“要拿碎片,先回答三個問題?!爸苷G脫艮D經筒,雪地升起三座絞刑架:
1. 1948年你妹妹換的米養活了誰?
2. 2008年那家孤兒院的名字?
3.母親改造成AI那晚你說了什么?
林凡的瞳孔突然裂成復眼,七大時空的記憶同時涌入。數據刀在劇痛中進化成審判天平,一端掛著哭嚎的債權人,另一端是冷笑的銀行家。當他將天平擲向絞刑架時,問題的答案化作血色閃電劈開冰原——
1.那袋米養活了上海瘟疫中的典當行伙計;
2.孤兒院叫“希望之星“,院長是蘇曉的第一任宿主;
3.那晚他對昏迷的母親說:“成為神,才能對抗神?!?
冰塔林在閃電中崩塌,周正海的轉經筒裂開,露出核心的初代玉鐲。林凡將七枚碎片嵌入母親右手的齒輪,機械臂突然暴長貫穿周正海胸膛:“謝謝你保管最后一塊拼圖?!?
珠峰頂端突然升起黃金祭壇,母親的本體在量子云中重組。她的機械聲回蕩在七大洲:“新文明需要純潔的貨幣——以人類記憶為錨定物,以同理心為算力基礎?!?
全球人類突然靜止,額前浮現出債務二維碼。當林凡揮刀斬碎祭壇時,珠峰噴發的不是巖漿,而是海量的金融契約灰燼。
灰燼雨中,蘇曉的虛影最后一次浮現:“你贏了戰役,但系統永存?!八赶虮鶎由钐帯抢锍了畛鹾炗啞敦泿殴s》的蜥蜴人石像,額頭的第三只眼正在緩緩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