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國勝陷入沉思。作為主管工業的副書記，他一直在為云州的內衣產業轉型發愁。這個行業每況愈下，利潤越來越薄，但要重新打造一個品牌談何容易。看著陳鋒，他突然覺得這個年輕人雖然說得天花亂墜，但至少有闖勁，說不定真能殺出一條路。

“這樣，”林國勝終于開口，眼神中帶著幾分考驗，“你要是能做到一天500單，我就做主給你一個開發區的辦公室，免費使用三年。”

陳鋒心里暗笑，這位林書記果然是個工作狂，一說到工作的事，剛才的怒火早就拋到九霄云外去了。不過這倒是正中他下懷，他早上還在想著要把公司正規化，這會兒就有人送辦公室了。

“林書記，您這可是說到我心坎里去了，”陳鋒自信地說，“不出一個月，我就能做到每天500單。”

“小陳，”張麗華溫柔地說，“你要是有什么需要，盡管找阿姨。我在發改委雖然不是什么大領導，但也能說上話。創業不容易，阿姨能幫就幫一把。”

“你呀，”林國勝皺眉，“注意點原則。”

“什么原則不原則的，”張麗華白了丈夫一眼，“這叫舉賢不避親。小陳要是把電商做起來了，帶動整個云州產業升級，這不是為我們云州做貢獻嗎？你當領導的不就該支持這樣的年輕人？”

“你們有完沒完？”林思妍不耐煩地說，“我們還要復習物理呢。馬上就是復賽了。”

張麗華眼睛一亮，以為“復習物理”是小情侶間的暗號，就像當年她跟林國勝以“去圖書館借書”為借口談戀愛一樣。她趕緊拉起還在沉思的丈夫：“走吧走吧，別耽誤孩子們約會了。”

“約會可以，”林國勝臨走前瞪了陳鋒一眼，“但是不能影響思妍的成績。另外……”

他頓了頓，表情嚴肅：“不許做出格的事。”

“什么叫出格的事啊？”陳鋒故意一臉天真地問。

“你！”林國勝氣得臉都紅了。這小子分明是在裝傻充愣！

“好了好了，”張麗華笑著拉住丈夫，“小陳就是跟你開個玩笑。他心里清楚得很，對吧？”

她意味深長地看了陳鋒一眼。

“阿姨放心，”陳鋒立刻變得正經起來，“我們就是復習功課，您看這些草稿紙和習題冊都攤在這。現在最重要的是復賽，其他的事以后再說。”

林思妍低著頭假裝看書，但兩鬢早已緋紅一片。

房間內。

送走林書記夫婦后，陳鋒感覺壓力一輕。

陳鋒靠在沙發上，看著林思妍認真翻習題冊的樣子。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她的側臉上，勾勒出完美的輪廓。她今天沒扎那標志性的高馬尾，黑色的長發散落在肩頭，讓這位平日里冷若冰霜的天才少女多了幾分柔和。

“這么看著我干什么？”林思妍察覺到他的目光，頭也不抬地問道。

陳鋒忍不住出言調戲：“可以開始約會了嗎？”

林思妍的手一頓，耳根瞬間泛紅：“誰、誰要跟你約會了？”

“這可是你母親大人的指示，”陳鋒一臉無辜地說，“她都說了要支持我們談戀愛的。連你爸都沒反對。”

“他們是他們，我是我，”林思妍抬起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但通紅的臉色卻出賣了她的心思，“我還沒同意呢。”

她低下頭繼續看書，假裝很認真的樣子，但翻了好幾頁都沒看進去一個字。

走廊上。

“書記，胃病好點了嗎？”李明亮小心翼翼地問道，目光卻在試探林書記的表情。

“沒事，”林書記擺擺手，臉色已經緩和了許多。

“國勝，”張麗華笑著說，“這事其實沒必要藏著掖著。兩個孩子談戀愛，年輕人嘛，很正常。我們當父母的，只要不影響學習，都應該支持。”

林書記沉默了一會，這種事越是藏著掖著反而對他影響不好。

他點點頭：“對，我剛才也是太激動了。”

他轉向李明亮：“對了，你記一下。那個陳鋒在做電商，我答應他，如果能做到每天500單，就在開發區給他一塊辦公區域，免費使用三年。你跟開發區那邊打個招呼。”

李明亮心頭一震。作為林書記的貼身秘書，他太了解自己的這位領導了。這番話的分量，可比剛才的怒火重多了。

林書記就這一個掌上明珠，這是已經認定陳鋒做女婿了？

“好的書記，”李明亮趕緊答應，心里已經在盤算，這個陳鋒，得好好結交才是。

房間里，林思妍已經完全沉浸在習題中。陳鋒看了看時間，距離和方菲約定的時間快到了。

“我得先走了，”他收拾起書包，“明天繼續？”

林思妍點點頭，頭也不抬地繼續刷題。陳鋒笑著搖搖頭，這丫頭認真起來連再見都懶得說。

離開帝星酒店，陳鋒直奔明珠樓。這是他第一次正式和方菲談工作的事，不能遲到。

明珠樓二樓，陳鋒早早來到預定的位置。這家餐廳是蘇雅推薦的，環境不錯，適合談事情。

方菲姍姍來遲，她穿得很隨意，一件白T恤配牛仔褲，素面朝天，連妝都沒化。在這個格調高雅的餐廳里，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小陳總，”方菲坐下來，眨眨眼調侃道，“不會是要跟我表白吧？早知道我就打扮一下了，這樣多不給你面子。”

“想多了，”陳鋒笑著搖搖頭，“我是想請你辭職。”

“辭職？”方菲瞪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

“對，我想請你全職跟我做電商，”陳鋒認真地說，“現在訂單越來越多，兼職已經處理不過來了。”

“待遇比你現在翻倍，”陳鋒說完自己的條件，“怎么樣？”

方菲搖搖頭：“首先你還是個高三學生，后面還要高考。其次做生意這種事，今天好，明天說不定就沒了。你連辦公地點都沒有，讓我怎么放心？”

“我已經想好了，”陳鋒認真地說，“等物理復賽結束，拿到保送名額，我就會全身心做這件事。而且林書記很支持我們，說只要每天能做到500單，就給我們一個辦公室。我是認真的，不是小孩子玩票。”

“對了，我還想說......”陳鋒的話還沒說完，就看見方菲的臉色突然變了。

“怎么了？”陳鋒順著她的目光望去。

“遇見賤男人了，”方菲咬牙切齒地說，“王浩，我前男友。”她看到王浩已經發現了她，趕緊往陳鋒身邊靠，“快，別出聲，靠近我一點，假裝是我男朋友。你要是配合得好，我就答應辭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