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太好吧？”劉雨婷有些猶豫。

“你忘了那個硅膠娃娃了？”方菲壓低聲音，“而且你沒發現嗎？最近他總是很晚回來，房間門還鎖得死死的......”

“對哦，”劉雨婷點點頭，“而且他總是往書包里塞些鼓鼓的東西。”

“我們這也是為他好，”方菲一臉正經，“作為過來人，必須要挽救一位正在墮落的少年。要是再這樣下去，這么好的學生可就毀在那些不健康的東西上了?！?

“方菲姐說得對！”劉雨婷被說服了，“為了拯救鋒子，我們一定要弄清楚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她走到陳鋒房門前，試著擰了下門把手，“咦？今天居然沒鎖？這孩子太大意了?！?

“要不要再考慮下？”劉雨婷還在猶豫。

“我們這是在救人，”方菲把手放在門把手上，一臉正氣，“救一個天才學生于水火。走，別磨蹭了！”

“那好吧...”劉雨婷跟在方菲身后，心里還在忐忑，“希望我們想錯了。”

方菲用力一擰，門開了。兩人探頭探腦地走進去。

房間收拾得很整齊，床上疊著香檳色的真絲被套，床頭柜上放著幾本物理競賽習題冊。書桌上擺著一臺筆記本電腦，屏幕上還開著淘寶后臺頁面。旁邊是一臺數碼相機和一個三腳架，看起來像是在拍些什么東西。窗臺上整齊擺著幾盆多肉，陽光透過紗帳灑進來，給房間蒙上一層柔和的光暈。

“咦？這是在賣東西？”方菲湊近電腦屏幕。

“算了別看了，”她很快回過神來，指著側門，“衣帽間！肯定在那里！”

打開衣帽間的門，里面光線昏暗。等眼睛適應后，兩人同時倒抽一口冷氣。

整整一面墻的內衣，在昏暗中若隱若現，各種款式、顏色、尺碼整齊地掛在那里。借著外面透進來的光，她們甚至認出幾件很眼熟的款式。

“天?。　狈椒瓢c坐在地上，手足無措，“我真不敢相信，鋒子會...”她說不下去了。

“他最近壓力是不是太大了？”劉雨婷聲音發顫，“你看這件，這不就是我的那件限量款嗎？”

“難怪整天神神秘秘的，一到晚上就把自己關在房間里?！狈椒婆ψ屪约豪潇o下來，“是不是競賽的事給他太大壓力了？要不要帶他去看看心理醫生？”

“我真不敢相信，”劉雨婷眼圈都紅了，“他平時看起來多正常啊。會不會是我們搞錯了？要不叫蘇姐來看看？她年紀大些，應該知道怎么處理?！?

“嗯，”方菲掏出手機，“這事確實得讓蘇姐來拿主意。”

她撥通了蘇雅的電話。

“蘇姐！”方菲焦急地在電話里說，“你得趕緊過來一趟！出大事了！”

“怎么了？”蘇雅正在清點貨物。

“陳鋒他...他...”方菲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說，“你快來就知道了。”

十分鐘后，蘇雅推開房門，看見兩個女生六神無主地站在客廳。

“到底什么事？”

“你自己看！”方菲指著陳鋒的房間。

蘇雅走進去，看見敞開的衣帽間，突然明白過來：“哦，你們發現了啊?！?

“什么叫發現了？難道你早就知道？”劉雨婷急得快哭了，“蘇姐，你知道他房間里都是什么嗎？”

“當然知道，”蘇雅忍著笑，“不就是他網店的貨嗎？”

“網店？可是都是內衣??！”兩人異口同聲。

“對啊，”蘇雅靠在門框上，“他在做內衣電商，那個人臺也是我建議他買的，用來拍產品照片?！?

方菲和劉雨婷面面相覷。

“那...那我們的內衣？”劉雨婷小聲問。

“什么你們的內衣？”蘇雅皺眉。

“我和雨婷都少了內衣，”方菲說，“還看見櫥里有很像的款式...”

“噗！”蘇雅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你們是不是以為他...天哪，你們想到哪去了？那都是從周明他家工廠拿的貨，怎么可能是你們的？”

“真的嗎？”劉雨婷半信半疑，“我們再去看看？”

三人又回到衣帽間。這次蘇雅打開了燈，明亮的燈光下，那些內衣的細節都清晰可見。

方菲湊近仔細看了看，臉一下子漲紅了：“還真是...這些都是新的，吊牌都在?！?

劉雨婷也找到那件她以為是自己的限量款，仔細一比對，發現款式雖然相似，但做工和材質完全不一樣。她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看來我們錯怪陳鋒了?！?

兩個女生瞬間漲紅了臉。

“所以...”方菲喃喃自語，“我們還在懷疑他是變態，想帶他去看心理醫生呢?！?

“完了完了，”劉雨婷捂住臉，“以后還怎么見人啊。”

“不過話說回來，”方菲終于回過神來，“他一個男生，怎么會想到賣內衣??？”

“這個嘛...”蘇雅神秘地笑笑，“等他回來你們自己問唄。”

“雅姐，懷疑他偷內衣的事，可要幫我們保密呀。”劉雨婷哀求道。

“看我心情。”

下午在學校。

陳鋒正要去物理競賽輔導課，在走廊上遇見了劉雨婷。她今天扎了個高馬尾，看起來格外清爽干練。

“雨婷！”陳鋒打了個招呼。

“對...對不起?！眲⒂赕眉t著臉說了一句，然后快步走開了，連個招呼都沒打。

“莫名其妙？”陳鋒一頭霧水地看著她的背影。住在一起這么久，她從沒這么奇怪過。為什么要道歉？

整個下午他都在琢磨這事。連王樹民老師講的電磁感應都沒聽進去。難道是他不小心惹到她了？還是她和方菲在打什么啞謎？

直到傍晚回到出租屋，推開門的瞬間，陳鋒就感覺氣氛不對勁。屋里開著大燈，三個女人坐在他的房間里，圍在法式大床四周，表情都很微妙。

這是要三堂會審？

“坐?！狈椒浦噶酥干嘲l，如同法官一樣嚴肅地說道。

陳鋒咽了口唾沫：“這是什么情況？”

“解釋一下？”劉雨婷指著衣帽間。

陳鋒看見衣帽間敞開著，里面的“證據”一覽無遺，瞬間明白過來：“那個...我......”

“行了，”蘇雅看他緊張的樣子，笑著說，“我都跟她們說了?！?

“如果你們介意的話，我可以搬走！”陳鋒誠懇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