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楓樹下,有奇夏站在大門口,伸出去準備敲門的手,卻遲遲沒有落下。
“姑姑,怎么了?”奇槐問道。
“沒、沒什么。”有奇夏回了一句,這才敲了下去。
很快大門就被打開,開門的是一位佝僂著背的老人:“你們找誰?”
“我找有奇春,我是有奇夏。”
“有奇夏……原來是夫人的妹妹,奇夏女士請進。”老人大概是一名仆人。
在城邦中,大族之人家中,已經開始畜養仆從。
老仆將兩人引進了家中,這是一座小院子,用籬笆圍成了圍墻,中間蓋著一棟木頭房屋,分為上下兩層,加起來大概有十幾間房,院子里種了許多蔬菜。
除了老仆之外,還有一對中年夫婦,正在菜園里忙碌。
“奇夏來了嗎?”房間大門打開,一名身懷六甲的婦人,在少女的攙扶下走出房門。
路上還氣鼓鼓的有奇夏,見到這位大肚子的婦人,再也忍不住,直接撲了上去,剛想擁抱,又硬生生的止住,改為攙扶:“大姐,你又懷孕啦!”
“我不是寫信給你了嗎,已經懷孕六個月了。”婦人的相貌與有奇夏五分相似。
正是有奇夏的姐姐,奇槐的大姑有奇春。
與有奇夏站在一起,有奇春的皮膚顯得白皙很多,但面容卻十分蒼老,不像是姐妹反而像是母女。
“你怎么老了這么多?”
“年紀大了呀。”
“你不過才比我大五歲!”有奇夏眼圈忍不住發紅,“怎么就這么拼命,生了一胎又一胎!”
有奇春笑著說道:“沒事,我喜歡小孩。”
“你呀你……我還以為你寫信騙我,大哥……”有奇夏止住了想說的話,強顏歡笑,指著攙扶著有奇春的少女,問道,“大姐,這是老幾來著?”
“是老四,澤海妊,都十四歲了。”有奇春說道,“妊妊,快喊小姨。”
“小姨。”澤海妊落落大方的喊了一聲,然后目光便鎖定了一旁站著微笑的奇槐。
奇槐沒有開口說話,而是讓兩位姑姑好好敘舊。
不過很快有奇春的目光,也落在了奇槐身上,似乎認出了奇槐,但又有些不敢相認。
有奇夏直接將奇槐拉過來:“大姐,看這是誰!”
“你是?”有奇春眼圈也跟著紅了。
奇槐仔細打量了大姑一眼,不算肚子里的這一胎,大姑已經連生了七個女兒。
堪稱是七朵金花。
可以說嫁來囚虎邑這些年,生孩子就沒斷過,整個人也因此比同齡人蒼老十幾歲。明明才四十多歲,看上去已經有五十好幾了,皺紋細密。
“大姑,我是奇槐。”
“阿槐!”有奇春大喊一聲,拉住了奇槐的手,“才幾年不見,阿槐你已經長這么大,成了大小伙子了,大姑都不敢認,記憶里你才這么點高呀!”
有奇夏說道:“十來歲的男孩子,最肯長個子,阿槐這些年是一年一個變化。”
有奇春眼淚直流,拉著奇槐上下打量,好一會才止住淚水,對自己的女兒說道:“妊妊,快喊大哥,這是你舅舅家的大表哥,你們小時候見過呢。”
十來年過去,小時候那點印象,怕是早沒影了。
至少奇槐腦子里,找不到澤海妊的任何印象。
“大哥。”澤海妊微笑喊道,對這位來自部落的大表哥,頗有些好感。
畢竟長得帥,身姿又挺拔。
“你好,妊妊,我也喊你妊妊,可以嗎?”奇槐同樣面帶著微笑說道。
“當然可以。”
這時老仆走過來:“夫人,茶水已經準備好了。”
有奇春這才想起來,一群人都還站在門口,連忙說道:“快,奇夏、阿槐,快快進屋子里坐,先喝口茶,走了好幾天路,肯定累壞了吧。”
說完又對老仆吩咐道:“菌伯,讓廚房準備午宴,再把矛君珍藏的滴蘆酒拿出來。”
“是,夫人。”老仆轉身離開。
有奇春又對女兒說道:“妊妊,去把三個妹妹都喊回家,對了,你再去你二姐家一趟,請你二姐、二姐夫來家里吃飯,告訴他們小姨和大表哥來了。”
“那大姐呢?”澤海妊問道。
“你大姐也有孕在身,急急忙忙容易出事,等下午再通知她回來。”
“哦,我這就去。”
很快澤海妊就把三個年紀還小的妹妹都給喊回來了,分別是老五澤海妱,十二歲;老六澤海蘿,九歲;老七澤海畫,才四歲,走路都不穩當。
幾個孩子一來,氣氛瞬間就熱鬧起來。
等見過面,孩子們都安靜下來,有奇春又開始垂淚:“收到二弟、弟妹的噩耗,我連哭了好幾天,恨不得立刻趕去蘆樹聚落,都被攔著沒走成……”
“大姐,你這大著肚子,怎么能走呢!”有奇夏也跟著掉眼淚,“大哥,不,二哥、二嫂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怪你的。”
有奇山排行老二,部落里男女一起排行。
只是因為大姐有奇春外嫁多年,留下有奇山、有奇夏兄妹相互依靠,有奇夏心有怨氣,才刻意忽略大姐,喊有奇山為大哥。
姐妹一見面。
怨氣頓時就散去了。
“等我回頭生下老八,就是死在路上,也要回一趟蘆樹聚落,祭拜二弟、弟妹。”有奇春立下誓言。
又絮絮叨叨的說道:“奇夏,阿槐,你們喝茶……妱妱,去拿些糖果點心來。”
再拉著奇槐的手,心疼地說:“你們一路走過來,吃了不少苦吧,部落到囚虎邑這里,路途艱難,可真是難為你這孩子了,出這么遠的門。”
有奇夏聞言,立刻分說道:“大姐,你不用擔心我們,我和阿槐今早才從家里出發的。”
“什么?”有奇春不解,“今早才出門的?”
“阿槐現在了不起呢,大姐,你還不知道吧,阿槐契約了一頭披羽蛇翼龍,最大的翼龍,天空霸主!我們就是騎著披羽蛇翼龍,從部落直接飛來的!”
“啊!”有奇春驚呼,“披羽蛇翼龍,真的嗎,阿槐?”
奇槐點頭,溫和地說道:“是的,大姑,我在一個多月前,契約了一頭披羽蛇翼龍,叫奇蛇。”
有奇夏驕傲的補充道:“奇蛇已經是真龍,還突破到了光環期龍靈層。阿槐現在的成就,已經超過了二哥,將來一定能帶領有奇氏,走出黃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