釹的車隊路過機甲訓練場，遠遠就看到楓就站在機甲訓練場附近，眼睛一直盯著訓練場里的機甲訓練，機甲在咆哮，鋼鐵在碰撞，他完全沒有注意長官的車隊就在自己身后，大腦里回憶著機甲里的感覺，想著過去的戰斗也看著別人的戰斗，模擬著敵人的動作，模擬著自己的反應，模擬戰斗中的體感在身體的靜態中游走，仿佛自己就在訓練場的機甲里。但是他的機甲已經被收走了。

看著這樣的楓，釹的心里也不是滋味，仿佛是她看見了符號站在那里，符號看著自己很渴望的東西卻無法觸及，可憐巴巴的被自己渴望的東西吸引得走不動路。就像個父母買不起玩具的孩子，只能看著櫥柜里的玩具。母性本能被激活了。

但楓是個叛徒，他曾經做了投降的事，只是投降失敗了，可能還是個奸細，他會帶著這里的情報回去。沒審判他就很好了，又怎么可以再讓他靠近機甲。作為一個長官，她有義務要鏟除這些軍隊里的毒瘤，因為他，她自己也站在犯罪的邊緣，只是她下不了手，符號是她最愛的人，所以只能邊緣化他。

楓也知道自己的處境，既然被釹抓住了，那釹就不可能再給自己機甲，他知道釹是個公私分明的人，沒把自己殺掉就已經是把她的一切都和自己捆綁在一起了，他從心里感謝她，他甚至感覺這條命是她的，她隨時可以來取，也想過好幾種最后釹要殺他的方法，可能最后她要自保，會毒殺他，不讓自己上審判臺，審得自己再說些擴大案情的事。也可能給自己一個不能完成的任務，死在別人手里。也可能制造一點訓練意外。還可能其他一些什么手段。

他估計很難再見到獵奪者軍隊，就是見到也不見得就能投降成功。回到宿舍，看著那些隱藏竊聽器的地方，還有那些不知情的戰友，他的心就像一個被釹監禁的人，再也沒有看到美好的世界，沒有看到過希望。但至少身體還能自由，還能有點事干緩解郁悶，這家伙已經是別無他求，干一天工作就多活一天的感覺。

軍事會議后，戰略指揮的長官和高級部隊軍官在閑聊：“只有血性，責任，正義，擔當的文化才能鑄就血性，責任，正義，擔當的武裝力量。

我不愿意去指出不好的東西，但是為了更好的解析問題的根源，我還是要盡量全面的分析這些問題。

像掠奪者那種部隊，一看就是金錢，勢力，陰謀和逃避責任的文化盛行，在多種文化的共同作用下，他們會形成很陰暗的人生觀，社會觀，世界觀。他們的戰士最終會失去希望，失去信仰，最終徹底失去戰斗力。一個不知道為什么要頂在前面的文化鏈條，是沒有人會頂在前面的，沒人會頂在前面，那么投降就是很平常的事。所以我們這次可以取得這樣的勝利，很大程度感謝他們的文化。”

然后長官對自己的理論很有把握的樣子，斬釘截鐵的說：“隊伍什么樣，文化就是什么樣，文化什么樣，隊伍就是什么樣。跑不掉。”

說到這，釹的眼神一下不對了，腦子里都是楓。

接著長官很平和的繼續說：“所以我們武裝力量的文化工作要抓得很緊，要從多角度進行文化解析和斗爭，有時候為了文化，如果必須做出重大犧牲，我們也要不惜代價。如果讓不良文化導致風氣日漸衰落，戰斗力將一落千丈，那么還沒打就投降的隊伍樣子離我們就不遠了。”

說到這，釹的臉更紅了，腦子里浮現楓沖進獵殺者陣中，舉起手，打開面甲的樣子。

長官繼續說：“一群心里自覺世界需要他們，抱著希望，訓練，學習的戰士，還老覺得自己還不夠好，貪得無厭的學習和訓練，只為了以英雄的樣子出現在需要他們出現的地方。和一群每天拉幫結伙，自覺在權力制約中找到了權力貫通辦法，為自己在人情事故人大顯身手而自我陶醉的戰士，總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拿捏了核心技術的聰明人，兩邊人打起來，誰會被團滅大家心里都清楚。天地不會辜負正氣。

如果我們做不到，我們也許沒資格被寫進歷史的恥辱頁，但時空會記錄我們的所作所為。”

長官看著在座的軍官：“我們的責任往小的說，肩負著我們身邊人對事物看法的引導作用。往大的說，一傳十十傳百，這是個人類思想整體的鏈式反應。”

然后長官用手指著釹：“釹的部隊，我上次去了，他說一句心中認為正確的事，那個最突出的那個叫什么來著，叫他寫個心得，里面這話就用上了，他的腦子里轉的就是釹的思想。這就是文化建設的效果，我們的權力帶給了他們心理仰望，在他們眼里我們就有權威，就是老師，老師就要有老師的責任和樣子。

對了，那個家伙現在怎么樣了。”

釹沒說話。長官愣了一下。

釹也不敢騙長官，但是也不能都說出來，想了會：“最近，這個戰士有點波動。”

長官笑著：“沒關系，如果他是個苗子，我們就好好培養，讓他長成參天大樹。如果他只是曇花一現，那我們也要記住我們的戰士最美的樣子，對好的苗子，大家也不要負擔太大，盡力而為就好，所有的事雙方都有責任，我們盡力而為就是了。

但是我們依舊要對我們的戰士的將來有信心，當然對自己的決定也要有信心。”

釹點點頭。

人散后，長官和釹說：“你的哥哥今天來了。你可以去見見他。”

釹很開心：“謝謝長官。”

釹來到了會客廳，捍衛者的部落徽章下，一個高挑的背影，軍銜和戰略指揮官一樣，釹進門看見熟悉的背影，立正敬禮：“長官好！”

這人身高有一米九多接近兩米左右，和釹很像，濃眉大眼，鼻挺嘴美的，轉身給釹回了禮，很嚴肅的說：“坐！”

釹很隨意的坐下，笑容滿面：“您今天過來了。”

“聽說你又拿了一座水晶陣地。”

釹：“是捍衛者的勝利。”

帥哥笑著：“也聽說你文化工作做得不錯。”

釹靦腆的笑著：“跟您學的。”

帥哥：“越來越成熟穩重了。

借這個機會和你再說下，希望對你工作有幫助。”

釹：“長官您說！”

帥哥：“優秀的文化是需要優秀的身體去支撐的。這個你聽過嗎？”

釹：“有關系？”

帥哥：“和身體生產血清素的量有關。血清素和道德感，正義感有關，所以軍隊的戰士普遍道德感，正義感比較強，因為他血清素高，所以很多違背道德，正義的事，血清素高的人接受不了，血清素越高，心理越難受。心理痛苦接受不了他們就會搞事情，搞事情，這些不道德，不正義的事就會被我們關注到。這種人越多，社會的道德和正義感就越強。

所以從新定義的生物與社會關系的標準比值來說，人類的血清素越高，人類的文化就越趨向道德和正義。

有觀點就認為社會血清素總量和文明不匹配，硬件配置不行，跑不了高級軟件，那么文明只會退步，不會進步。

如果社會的道德和正義感都會下降，那么這種情況下發展的文化自然是道德和正義感都退步的文化。文化的正向發展離不開血清素這個生理硬件。”

釹：“有一直在按要求訓練。我們的戰士血清素水平都很高。可以阻止不良文化。”

帥哥：“歷史上有個時期，物質水平上去，生活壓力大，人們普遍血清素不足，抑郁高發，那時候的社會文化就是亂七八糟的。血清素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對文化內容有免疫作用。

歷史還會重現，所以血清素水平是全人類的事。這些也都是新知識，有空多看看。

就到這吧。我得走了。時間比較緊。”

釹站起來，立正敬禮：“謝謝長官。”

帥哥沒回頭，直走出門：“去忙吧！”

釹一直想著，為什么自己的哥哥要和自己說這些，好像有些超出自己的工作內容，但是她想，可能是因為他的工作性質決定的，所以范圍比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