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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苗疆幻夢

他不知不覺間躺在沙發(fā)上睡著了,身上似乎多了件毛毯,也不知道是誰放的。

他做了個夢。

夢中。

他驀地睜開雙眼。

又開始了,他在心里嘆了口氣。

不知從何時起,他反復(fù)夢到同一個夢境,詭異的是,這個夢境是連續(xù)的。

“阿哥,我們?nèi)プ紧~吧。”一道稚嫩的聲音響起,讓白云從游離中清醒過來。

白云緩緩移開擋在眼前的雙手,漸漸適應(yīng)了強光帶來的重影,眼前的事物逐漸清晰。

陽光下的田野,以及坐在田邊的小女孩,小女孩大約四五歲的樣子,一身苗族裝扮,陽光打在她圓嘟嘟的小臉顯得白里透紅,她帶著淺淺的微笑,挽著褲腿晃著小腳,田上的水面泛起微微漣漪。

“怎么了阿哥,又被阿爸罵了?”小女孩疑惑的看著他。

“嗯嗯,阿哥我把隔壁寨子的蠱師牛強給揍了一頓,被阿爸訓(xùn)了。”白云不受控制地說道。

“他聽說我有個可愛的妹妹,想來訂娃娃親,呸,這種貨色也配。”

“哼,等我回去一定給阿哥找回公道”小女孩氣鼓鼓的模樣把白云逗笑了。

同樣的場景,同樣的對白,白云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無數(shù)次這樣的開頭,他想要開口說話,想要隨意行動,卻無法做到,只能看著事情發(fā)生,似乎他成為了一位少年,仿佛處在單機游戲的過劇情環(huán)節(jié),卻沒有跳過按鈕。

就在白云滿心無奈之時,小女孩突然站起身,朝小河的方向跑去,一邊跑還一邊呼喊著:“阿哥,快來呀,今天河里的魚可多啦!”白云的身體不受控制地跟了上去。

他們沿著田埂一路小跑,白云又游離地看向周圍的景色,遠(yuǎn)處是看不到邊兒的藍(lán)天白云,崇山峻嶺,山影輪廓重重,所見都是綠意盎然的森林,一條小河蜿蜒而下,巨大的水車在河邊緩緩運作,一旁是層層疊疊的梯田,上邊隱約可見一棟挨著一棟的吊腳樓。

然而,白云看到了晴朗的天空上漸漸布滿了血色絲線,這是以往從未出現(xiàn)的。

畫面一閃,他來到了一間采光并不好的木質(zhì)閣樓內(nèi),面前站著一位滿臉皺紋,叼著一桿煙槍的老者。

“跟你說了多少次,別跟那鄰居家的女娃耍了,那是牛家寨未來寨主的婆娘,跟客家人還有點關(guān)系,我們咋個惹得起呢?”老者手中的煙桿重重地敲在少年頭上,還好夢中白云并不感覺疼。

“阿公,你誤會我了,我就是把她當(dāng)妹妹看,況且,那牛強根本就是個傻漢子嘛,又蠢又壞,哪里配的上我阿妹。”少年感到有點委屈與不甘。

“他爹是牛家寨的寨主,身邊法師高手如云,專克蠱師,是朝廷派來斷我們龍脈的。”

“唉!講了你也不懂,罰你今晚不準(zhǔn)吃飯。”老者長嘆一聲離去。

畫面再閃,他扛著柴回到家,卻發(fā)現(xiàn)有人在家門口等著他了,是那小女孩,不,應(yīng)該是長大后的女孩。

只見女孩已然出落得亭亭玉立,身材纖細(xì)修長,皮膚如凝脂般透白,眉眼如畫,仿佛從仙境走出的仙子,與周遭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

“阿哥,辛苦啦。”女孩輕聲說著,臉頰微微泛紅,白云即便無數(shù)次見過這一幕,此刻也看得呆了。

“沒事,不辛苦,晚上來阿哥家烤洋芋給你吃!”少年也已然成了俊朗的青年,呵呵地笑著應(yīng)答。

“不了,阿哥,我明天就要出嫁了,是隔壁寨子的阿強,今晚要收拾嫁妝。”女孩凄慘地笑了笑,眼眶微紅。

“你說什么?!”白云聽到木柴掉落一地的聲音,腦海中嗡鳴聲不斷,一種名為憤怒的情緒迅速席卷了一切。

“阿妹.....依依,你不喜歡他,對不對?”青年的聲音微微顫抖。

“嗯...阿哥...我喜歡你,對不起。”女孩撲進青年的懷里,抽泣聲在耳邊傳來。

畫面驟然一轉(zhuǎn),盡管有了準(zhǔn)備,白云仍然感到一陣窒息般的疼痛傳來。

“呼.....呼.....”

視線里,青年強壯的手臂此刻正緊抓地面,泥土混著血液沾滿了雙手,青年粗重的喘息聲斷斷續(xù)續(xù),仿佛要呼吸不上來,似乎受了極重的傷,肩膀上還有滴滴血液墜下,看起來無比可怖。

“以吾血為祭,百蠱、血蚴!”青年低喝道。

一瞬間,地里竄出密密麻麻的灰色蠕蟲,青年手上、身前、身后的血跡都消失了。

“就往這跑的,追!”“別讓他跑了!”突然,一陣嘈雜的聲音傳來,混著火把與人群的腳步聲,讓青年不敢大聲喘息。

此刻青年正躲在路邊的斜坡上,夜色、密集的灌木叢和樹木成了他最好的掩護,然而火光呼嘯著從上方閃過,他便感到一陣恐懼,一旦被發(fā)現(xiàn),后果可想而知。

“轟隆——”

剎那間,雷霆撕碎了夜空,暴雨混著狂風(fēng)席卷而下,白云感覺周身的樹木都在輕輕晃動。

火光在他上方搖擺了一陣便熄滅了。

“該死的,怎么偏偏這個時候下雨!”

罵罵咧咧的聲音漸漸遠(yuǎn)去,白云又聽到了青年重重的喘息聲。

“阿依,我...我一定會保護你的。”說完,白云眼前一黑,似乎是青年暈了過去。

這是白云最后一次夢到的內(nèi)容,距離如今也有許久了,他曾想也許青年在這暴風(fēng)雨夜中死去了吧,畢竟在如此寒冷超時的環(huán)境下還受著傷昏迷,是個人就活不了。

隨即他便知道他想錯了,青年并沒有死,因為他能動了。

是白云能動了,他第一次接管了這個夢境。

冷!

痛!

這是白云此時的感受,他睜開了雙眼,看著四周濕漉漉的一切,狂風(fēng)和暴雨仍在繼續(xù),他感到身體的體溫正在流失!

可這不是夢嗎?

他艱難地爬起身,雨水順著他的臉頰不斷滑落,模糊了他的視線。借著偶爾劃過夜空的閃電光芒,他看到自己身處一片茂密的山林之中,四周都是濕漉漉的樹木和灌木叢。

突然,他腦海中涌入了許多記憶,是那個青年的。

白云心念一動,掐了個訣。

一瞬間,身體周圍產(chǎn)生了一道無形的屏障,雨水繞著他落下。

“原來,他這么強。”感受著腦海里的一道道術(shù)法,白云驚嘆道。

“就是不知道現(xiàn)實世界能不能用。嘶,傷的這么重!”白云看了身體上大大小小的傷痕,尤其是右肩上那深深的傷口,白云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怪不得這么疼,還好他早就飽受痛苦和囈語的折磨,此刻倒也還能撐一會。

“仔細(xì)搜!他受了傷,定然跑不遠(yuǎn)!”嘈雜的聲音再次傳來,讓他心中凜然。

“該死,先回寨子吧。”白云深吸一口氣,忍著身上的傷痛,朝著記憶中牛家寨的方向蹣跚走去。

盡管這是可能是夢,他卻不能冒險嘗試死去會不會影響到現(xiàn)實世界。

不知走了多久,他終于看到了遠(yuǎn)處若隱若現(xiàn)的點點燈火,那應(yīng)該就是牛家寨了。他加快了腳步,然而就在他快要接近寨子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

眼前一個黑袍男人正冷冷看著他,雨水順著他手中的長劍滴落,閃著冷厲的白芒。

“殺了我兒子,還想跑?”低沉滄桑的嗓音傳來。

白云心中一凜,他瞬間明白眼前這個黑袍男人就是牛強的父親——牛家寨寨主。從青年的記憶里,他知曉這位寨主實力深不可測,身邊高手如云,如今自己重傷在身,要對抗他,簡直是以卵擊石。

但白云骨子里的倔強讓他不愿退縮,他強撐著身體,目光毫不畏懼地迎上寨主那冰冷的視線,沉聲道:“你兒子那般為人,死有余辜。他想強娶阿依,我絕不允許!”

牛家寨寨主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殺意:“就憑你?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也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話音剛落,他手中長劍一揮,一道凌厲的劍氣裹挾著磅礴的雨水,如同一道銀色的匹練,朝著白云呼嘯而去。

白云咬緊牙關(guān),額頭布滿了汗珠,他一邊操控著護盾抵擋著劍氣的攻擊,一邊在腦海中飛速思索著應(yīng)對之策。他知道,這樣一味地防守下去,遲早會被對方攻破防御,自己必死無疑。

突然,他靈機一動,想起了青年記憶中一種極為霸道的蠱術(shù)——血蠱爆。這是一種近乎同歸于盡的術(shù)法,以自身的鮮血為引,引爆體內(nèi)的蠱蟲,從而產(chǎn)生強大的爆炸力。但此術(shù)法一旦施展,自己也會受到重創(chuàng),甚至有性命之憂。

看著越來越近的劍氣,白云來不及猶豫,他咬破舌尖,一口鮮血噴在身前的地面上,同時口中念念有詞:“以吾之血,喚血蠱之威,爆!”

剎那間,地面上的鮮血迅速匯聚,化作無數(shù)紅色的蠱蟲,朝著牛家寨寨主瘋狂涌去。牛家寨寨主臉色驟變,他顯然沒有料到白云會使出如此不要命的術(shù)法。他揮動長劍,試圖將那些蠱蟲斬碎,但蠱蟲數(shù)量太多,密密麻麻,根本殺之不盡。

“轟!”一聲巨響,蠱蟲在牛家寨寨主身前爆炸開來,強大的沖擊力將他震得連連后退,身上的黑袍也被撕裂了幾道口子,露出了里面血跡斑斑的衣衫。

白云也不好受,血蠱爆的反噬之力讓他五臟六腑仿佛都移了位,一口鮮血從他口中噴出,他的身體搖搖欲墜,幾近昏迷。

牛家寨穩(wěn)住身形后,眼中滿是憤怒與殺意,再次舉起長劍,朝著白云沖了過來:“小子,今日,我定要將你碎尸....”

他的話戛然而止,舉著劍的身影僵在原地。

沒一會,他手中的劍掉落在地,他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胸口的血洞。

“依....依依?”白云癱坐在地,看著男人身后那道熟悉的纖細(xì)身影。

“阿哥,都怪我,你受苦了。”她姣好的臉上此刻滿是淚水。

白云再也仍受不住全身的痛苦,暈了過去。

他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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