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周風云》第二章亡國公主

寒風呼嘯，王杰裹緊了單薄的衣衫，深一腳淺一腳地在雪地里跋涉。老和尚給的《太公兵法》被他貼身收藏，書頁的觸感透過布料傳來，提醒著他這不是一場夢。

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王杰警覺地躲到路旁的灌木叢中。只見一隊騎兵疾馳而過，他們穿著北周軍隊的制式鎧甲，馬鞍上掛著染血的兵器。

“搜！一定要找到她！“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騎兵們的喊聲隨風飄來，王杰屏住呼吸，直到馬蹄聲遠去才敢動彈。他正要從藏身處出來，突然聽到一聲微弱的呻吟。

聲音來自不遠處的雪堆后。王杰猶豫了一下，還是小心翼翼地靠近。撥開積雪，他看到一個身著華服的少女倒在那里，她的衣裙已經被鮮血染紅，臉色蒼白如紙。

“姑娘？“王杰輕聲呼喚。

少女艱難地睜開眼睛，那是一雙極其美麗的眸子，此刻卻充滿了痛苦和警惕：“你...你是誰？“

“我叫王杰，是個過路的。“王杰注意到少女的服飾極為華貴，雖然沾滿血跡，但仍能看出是上等的絲綢，“你受傷了，需要幫助。“

少女想要掙扎著站起來，卻牽動了傷口，疼得倒吸一口冷氣。王杰這才發現她的左肩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刀傷，鮮血還在不斷滲出。

“別動！“王杰連忙脫下外衣，撕成布條為她包扎，“這樣下去你會失血過多的。“

少女任由他處理傷口，目光卻始終警惕地盯著他：“你...不是北周的人？“

王杰的手頓了頓：“為什么這么說？“

“你的口音...很奇怪。“少女虛弱地說，“而且你的舉止...不像普通人。“

王杰沒有回答，專心為她包扎。少女的皮膚冰涼，呼吸微弱，顯然已經失血過多。如果不盡快找到大夫，恐怕...

“前面...有個山洞...“少女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帶我去那里...我知道路...“

王杰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隱約看到山腰處有個隱蔽的洞口。他咬了咬牙，將少女背起來。少女很輕，但在這冰天雪地里，每一步都異常艱難。

“你叫什么名字？“王杰一邊走一邊問，試圖讓少女保持清醒。

“我...“少女的聲音越來越微弱，“我叫...宇文...“

話未說完，她就昏了過去。王杰心中一驚，加快了腳步。宇文這個姓氏在北周可是皇族姓氏，難道這個少女是...

山洞比想象中要深，里面竟然還有簡單的陳設：一張石床，幾個陶罐，角落里堆著干草和柴火。王杰將少女放在石床上，生起一堆火。

火光下，少女的面容更加清晰。她約莫十六七歲，眉目如畫，即便在昏迷中也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王杰注意到她的腰間別著一塊玉佩，上面刻著“宇文“二字。

果然是皇族！

王杰的心跳加快了。他記得歷史上北周明帝宇文毓確實有個妹妹，封號為清河公主。難道眼前這個少女就是...

少女突然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打斷了王杰的思緒。她的額頭滾燙，顯然已經開始發燒。王杰摸了摸她的脈搏，跳動得極其微弱。

“得去找些草藥...“王杰站起身，卻聽到洞口傳來腳步聲。

“這里有個山洞！“

“進去看看！“

王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迅速環顧四周，發現山洞深處似乎還有一條狹窄的通道。來不及多想，他抱起少女，輕手輕腳地鉆了進去。

通道很窄，僅容一人通過。王杰屏住呼吸，聽著外面的動靜。

“有人生過火！“

“血跡！她一定在這里！“

“搜！“

腳步聲越來越近，王杰能感覺到懷中的少女在微微發抖。他低頭看去，發現少女不知何時已經醒了，正用那雙美麗的眼睛望著他。

“別怕。“王杰用口型說道。

少女輕輕點頭，將臉埋在他的胸口。王杰能感覺到她的心跳，和自己的心跳漸漸重合。

突然，一個士兵的頭出現在通道口。王杰的心跳幾乎停止，他下意識地抱緊了少女。就在這時，一只老鼠突然從他們腳邊竄過，發出“吱吱“的叫聲。

“媽的，是老鼠！“士兵罵了一聲，轉身離開。

王杰長出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的后背已經被冷汗浸透。懷中的少女抬起頭，輕聲說：“謝謝...“

她的聲音很輕，卻讓王杰心頭一顫。他這才意識到兩人的姿勢有多曖昧，連忙松開手：“抱歉...“

少女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絲紅暈：“是我該謝謝你。若不是你，我恐怕已經...“

話未說完，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將軍！發現目標了！“

“在哪兒？“

“往西邊跑了！快追！“

腳步聲漸漸遠去，王杰和少女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劫后余生的慶幸。

“他們暫時不會回來了。“王杰輕聲說，“我去找些草藥，你在這里等我。“

少女卻抓住他的衣袖：“別走...我怕...“

王杰看著她眼中的恐懼，心中一軟：“好，我不走。“

少女這才松開手，虛弱地靠在石壁上：“我叫宇文清，是...是北周的公主。“

雖然早有猜測，但聽到她親口承認，王杰還是吃了一驚。他想起歷史上關于清河公主的記載：北周滅國時，這位公主確實下落不明...

“那些追兵是...“

“是我皇兄...不，是宇文護派來的。“宇文清的聲音帶著深深的痛苦，“他...他毒死了我父皇，現在又要殺我滅口...“

王杰沉默。他知道歷史上宇文護確實是個心狠手辣的人物，為了權力不惜殺害多位皇帝。但親眼見證這段歷史，還是讓他感到震撼。

“你為什么相信我？“王杰突然問道。

宇文清抬起頭，目光清澈：“因為你的眼睛...很干凈。而且...“她指了指王杰懷中的《太公兵法》，“能得智遠大師贈書的人，必定不是壞人。“

王杰這才明白，原來寺廟里的老和尚就是傳說中的智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