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寺廟,蒲團,七人減員
- 猴子的型月?是二十四諸天噠!
- 宅游
- 2337字
- 2025-04-22 23:20:16
20:03
地平線處的光斑在視網膜上灼燒出青綠色殘影,我們踩著紅褐色砂礫跋涉四十七分鐘后,那座古廟的輪廓刺破了昏沉的天際線。
三十米高的斷壁殘垣如同巨人折斷的肋骨,風化的石柱表面布滿蜂窩狀孔洞,像被億萬只蛀蟲啃噬過。
“這他媽是寺廟?”
穿迷彩褲的男人吐掉嘴里的砂礫,他的登山鎬尖端正插在某塊刻滿梵文的殘碑上。
我蹲身用毛刷掃去浮塵,石碑底部模糊不清的“XXX敕建”楷書銘文讓指尖微微發麻。
龐博突然撞開人群擠到最前,一米九的身軀在風沙中像座移動的鐵塔:“牌匾!看那匾額!”
他粗糲的嗓音里帶著罕見的震顫。
十五米高的山門傾斜出十五度角,似乎被蟲蛀蝕的匾額卡在裂縫間搖搖欲墜。
“大雷音寺”四個鎏金篆字早已斑駁,但每一筆鋒都殘留著暗紅色包漿——像干涸的血跡滲進了木紋深處。
穿JK制服的女生突然尖叫著后退,她的運動鞋踩碎了半截泥塑羅漢頭。
我撿起碎片時,發現斷面處嵌著青金石粉末,像是唐代佛像普遍的瀝粉貼金工藝。
“佛龕里有東西!”
牛仔外套男的手電光刺破正殿黑暗。
十八尊殘缺的羅漢像環繞著中央蓮花座,銅鑄的釋迦牟尼像左手結觸地印,右掌的鎏金早已剝落,露出內部暗青色的未知金屬。
供臺上那盞青銅古燈燈油呈一種半干涸的狀態,但燈芯卻詭異地泛著暗金微光。
人群突然化作嗅到血腥的鯊群。
穿駝色風衣的女生撞翻香案搶奪古燈,漢服女孩的披帛纏住了降魔杵,戴棒球帽的男生試著用瑞士軍刀撬取佛像眉心的紅寶石。
我退到韋陀像的陰影里,戰術手電掃過供臺下方。
某個褪色的蒲團表面,隱約可見《金剛經》梵文刺繡,針腳間凝結著黑褐色污漬。
“讓開!”
龐博的吼聲震落梁上積塵。
他踩著傾倒的經幢躍起,肌肉賁張的雙臂抓住匾額邊緣。
隨著令人牙酸的木料斷裂聲,整座山門轟然坍塌,激起的氣浪掀翻了三個正在爭奪佛珠的男生。
我將蒲團塞進背包時,觸感異常的輕軟,明明體積堪比登山帳篷,重量卻不足五百克。
供臺方向突然傳來金屬刮擦聲,穿白大褂的眼鏡男正用手術刀切割佛像手指:“快來幫忙!這材質絕對是非金非玉的好貨!”
我蹲到了觀音像殘軀旁記錄壁畫,直到第一塊地磚崩裂的聲響傳開。
蜘蛛網狀的裂紋從釋迦牟尼像底座急速蔓延,十八羅漢的眼窩突然滲出瀝青狀液體。
供臺上的青銅古燈齊齊震顫,燈芯爆出刺目火花。
“傻站著干啥?快跑!”
龐博扛著匾額撞開搖搖欲墜的門框,匾額邊角刮落的金粉在空中燃起幽藍火苗。
我拽起嚇癱的漢服女孩沖出門廊,身后傳來立柱倒塌的轟鳴。
某個抱著銅磬的男生被飛濺的瓦礫擊中后腦,暗紅色血液潑灑在“大雷音寺”的殘匾上,與古老的血漬漸漸融為一體。
我們在三百米外的沙丘回頭時,整座寺廟正在塌陷成漩渦狀的流沙坑。
釋迦牟尼像的右手最后消失在沙海中,結印的指尖指向天穹某處。
那里,兩輪靜止的“衛星”森然如同被釘死的銀紅釘。
20:17
龐博扛著的鎏金牌匾突然震顫,匾額上面“大雷音寺”四個梵文迸出金芒。
我拽著癱軟的漢服女孩在砂丘間狂奔,戰術手電掃過身后。
整片紅褐色荒漠正隆起山岳般的背脊,砂礫瀑布般從鱗甲縫隙傾瀉,兩輪猩紅“月亮”泛著銀邊,刺破沙暴緩緩升起。
那是雙比足球場更龐大的豎瞳,虹膜紋路如同熔巖河床,每道褶皺都流淌著硫磺氣息。
牛仔外套男的佛珠串突然炸裂,十七顆舍利子懸浮成光輪,將撲向他后頸的陰影灼成焦炭。
那是條三尺長的鱷形生物,獠牙間滴落的黏液腐蝕出碗口大的沙坑。
“喂!都聚起來共用法器!”
我扯開蒲團舉向空中,褪色的《金剛經》繡文突然浮現金色投影。
三個正在搶奪降魔杵的男生被籠罩在經文結界內,五條襲來的鱷影撞上光幕爆成血霧。
穿駝色風衣的女生卻趁機搶過佛燈,燈芯噴出的火焰將她與男友裹成火球,慘叫聲中兩人化作焦黑骨架。
龐博怒吼著將牌匾插進沙地,匾額邊緣延伸出半透明光墻。
十五人倉皇躲入屏障,另外九人卻在五十米外被沙暴吞噬。
我透過夜視儀看到,那個戴棒球帽的男生被三條鱷魚撕扯成碎塊,手中緊握的青銅鈴鐺滾落到我腳邊,鈴舌早已不翼而飛。
“小心點!左邊的沙流有異常!”
我扯著喉嚨嘶吼,軍用指北針在磁場紊亂中瘋狂旋轉。
手持殘缺韋陀杵的眼鏡男突然栽倒,七條鱷魚從他腹腔穿出,暗金色鱗片正吸收著法器殘存的光暈。
漢服女孩的禁步玉佩亮起微光,將撲來的鱷魚彈開,卻也將她推入沒有庇護的沙暴區。
龐博牌匾上的梵文已黯淡大半,他肌肉虬結的雙臂青筋暴起:“這些東西撐不住第二輪了!”
我抓起銅磬殘片敲擊地面,聲波在紅砂中蕩出漣漪。
兩百米外,九具龍尸毫無生氣地趴伏,青銅棺槨裂開的縫隙滲出青灰色霧氣。
當最后三人連滾帶爬摔進五色祭壇時,我正用地質錘卡住棺蓋縫隙。
沙暴中浮現的鱷祖頭顱張開巨口,獠牙間噴涌的黑霧腐蝕掉半個山頭。
穿白大褂的眼鏡男突然將同伴推向黑霧,趁機搶過佛珠串躍進棺內。
那個被他推出去的女生在半空分解成白骨,腕上的電子表定格在20:24:37。
“二十三!還差八個人!”
龐博用牌匾抵住正在閉合的棺蓋,匾額裂紋中滲出金色血液般的液體。
我掏出背包里所有能量膠扔向祭壇,三條追擊的鱷魚被甜膩氣味引開半秒,終于讓落在最后的迷彩褲男人抓住青銅鎖鏈翻進棺內。
鱷祖的舌信掃過棺槨瞬間,我按下最后一個巖釘炸彈。
沖擊波將棺蓋徹底閉合,黑暗中響起重物墜地的悶響。
那是沒來得及進棺的殘軀,包括某個攥著半截佛杵的斷手,指節還在神經性地抽搐。
“三十一人減員七人……”
我靠著冰涼棺壁清點幸存者,戰術手電掃過二十四張布滿血污的臉。
龐博的牌匾斜插在棺槨旁,匾額上“雷音”二字正滲出瀝青狀物質,將試圖靠近的牛仔外套男手掌灼出水泡。
漢服女孩的禁步玉佩已化作粉末,她正用我的急救繃帶包扎頸側爪痕,傷口泛著詭異的暗金色。
棺外傳來洪荒巨獸撞擊的轟鳴,內棺表面的雷云紋亮起血管狀光路。
沒在意幸存者之間的爭執對峙,我摸出蒲團墊在身下準備休息,發現《金剛經》繡文正在吸收周遭的什么東西。
那些倉皇逃竄時蹭上的血跡,正沿著經文筆畫逆向流動,在褪色綢緞上勾勒出全新的梵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