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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063蘇牧

  • 忘川河上
  • 長生子
  • 2683字
  • 2015-11-07 11:15:09

當柳翩翩回到落腳的客棧時,已是夜半時分。

輕輕地推開門,她看著伏案睡得那般香甜的孩子,又想到那個孤苦無依的影子正在隨風一日日地淡薄,鼻子莫名地發(fā)酸。

“姐姐,你回來了么?”

柳翩翩看向他時,他剛剛醒來,正揉著有些惺忪的睡眼,“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煩了?”

“沒有。你先回塌上睡吧。”

然而小豆芽卻是異常的堅決,聲音也端的是清脆響亮,“姐姐,以后我和你一起出去,你別想丟下我一個人了。”

柳翩翩有些疲憊的點了點頭,徑自回屋睡了。

次日用過早飯,柳翩翩決定再去明心庵一趟,當然小豆芽也沒有半絲懸念地跟在了她的身邊。

一路上掠過那些茂密的林木,那些三三兩兩的草屋在眼前地次地錯落在山間。這場景與某些幻影層層疊加,一間破舊的草屋,忽地閃現(xiàn)在柳翩翩腦海中,她不由地停下了步子。

那是當初馮暮雪曾帶著柳回風救治過傷的院落。而它的隔壁那間草屋正是是蘇牧和阿詩的房屋。

也就是柳翩翩與小豆芽等人曾同塌而眠的、三年后的房屋,她一眼已經(jīng)瞧出籬笆墻旁靠著的便是蘇牧慣用的獵叉。

“姐姐,你在看什么?”

“沒什么,我們先去看看馮暮雪吧。”

“駕——駕——”

一聲低啞的嘶吼聲,由遠即近地穿云裂日而來,本就心緒不寧的馮暮雪陡然驚醒,直直地望向那個穿過聲音來的方向,直直地望向面前急奔而來的人馬。

那馬趕到她面前,一聲長斯,幾欲人立而起,竟然是蘇牧?!

馮暮雪死死盯著從馬上跌落下的兩個人,滿臉的不可思議,扶著旁的一棵樹,試了幾次才站起來,嘴唇哆嗦了幾次,終于擠出兩個字,“筱詩?”

蘇牧緊緊盯著馮暮雪,痛苦失聲地輕喚道,“筱詩,我?guī)慊貋砹耍 ?

“怎么,怎么可能?當時朝廷不是遣人將方圓百里的強盜清理掉了么?!”

馮暮雪明明記得那次在花園里聽到慧娘這樣說的啊?!慧娘?對了,是慧娘,此刻馮暮雪方如醍醐灌頂,便如此的苦心設(shè)計,一定是她!

筱詩明明就近在咫尺,然而馮暮雪卻怎么都邁不過去。

“對不起有什么用,難道對不起能讓她好過來么?!”

馮暮雪猛地跌坐在剛剛的椅上,看著蘇牧的方向,他說的每一句都那么尖銳狠辣地刺在她的心窩上。

蘇牧見狀,也不再理會,只是十分輕柔的將懷里的人右腕拽起,伸向馮暮雪的方向,“你可知道這是何時留下的么?”

馮暮雪見到那些累累傷痕,驚愕,震撼,自責,愧疚,一時洶涌澎湃直到?jīng)Q堤,“這、怎么會這樣?!”

這么多年來,她陪著她出嫁,出逃,歡喜,流淚,流落至此都無絲毫的怨言,她是她唯一的親人,可她呢。

他的聲音卻依然不肯放過他,“不!你不知道這是何時何地為何留下的,也許你甚至連它們的存在也不知道!好,那我便告訴你,這些傷痕便是一月半前小詩下山時遇到劫匪被他所傷,那劫匪說是給她教訓讓她老老實實地給你傳句話,讓你單獨赴約的話啊。要不是半路被我撞破臂上的傷,她連我都不肯說一句。她知道你現(xiàn)在勢單力孤,生怕你為難,可你呢,你呢,馮暮雪,你從頭到尾考慮的都是你自己,你只顧你的堅持和風度,你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心哪!”

蘇牧語氣又急又快,說完這些,眼里只剩一望無垠的空洞。

他為小詩不值。

“你閉嘴!——”

馮暮雪瘋了一般地沖到他們面前,一把推開毫無防備的蘇牧把筱詩死死地抱在懷里,低低笑道,“我沒有心,我沒有心,你又能懂什么,你又懂什么呢。”

那笑比哭更讓我覺得心中發(fā)酸。

蘇牧冷哼一聲,剛要發(fā)作,卻被一人扯住了手臂,不由回頭望去。

“牧兒,筱詩不會愿意看到你現(xiàn)在的樣子的,畢竟,你不要忘了,馮暮雪是她的家人。”

“曾叔?!”

曾叔嘆了口氣,不在說話,只側(cè)身掏出一個小瓷瓶來,塞到他手里,“我知道你舍不得走,身上的傷仔細些吧。”

蘇牧還想要在說些什么,卻又什么都沒說。

馮暮雪半跪在小詩一側(cè),右手小心翼翼地撫平她額際一絲凌亂的頭發(fā),然后顫抖的手指與她交叉相握,緊緊地,突然身子一傾,將那冰涼的小詩拼命地納入懷中,“你不是說我脾氣不好,所以后半生只能有你陪著伴著么?怎么,到現(xiàn)在,你反悔了么。”

她低低地向她傾訴著那些心事,仿佛她依舊在認真地聆聽。

她沒有理曾叔,更沒有理蘇牧,只踉蹌著扶起小詩,一步一步挪進屋里,鮮艷的夕陽,將她像是隨時可能倒下的身影拉的悠遠,綿長。

曾叔在一旁紅了眼睛。

蘇牧沒有說話,也沒有上前阻攔,他心里知道,筱詩是愿意回來的。

曾叔看了蘇牧一眼,嘆了口氣,“牧兒,你便在這里守著送送她吧,出了這么大的事,有些話在不說出來,我這個糟老頭子一定要悔恨終生啊!”

曾叔一走便是五日,這五日,我沒有跟去,也不知道他做了些什么,只知道五日后他回來時也帶回了一個人。而蘇牧仍然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瞬也不瞬地盯著門口里面的一片漆黑。

“牧兒——”

蘇牧剛回頭,便見一抹華麗的紫色忽的掠過眼前,淡淡的藥草香一閃而過,之后,曾叔,蘇牧也跟著沖了進去。

那道帶著暗香的紫色身影,正是柳回風。

三日后,筱詩已經(jīng)恢復(fù)了生機,馮暮雪卻是仍沒有醒過來,她用盡自己的精血救活了筱詩,原來她的血竟然是救治她性命的良藥。

而我卻沒能看到那個人如何救得了她。

云淡月高,明星耿上,閃爍映照著,幽深的靜寂里,卻被這樣一條消息炸的夜鴉驚飛:柳仲青死了,死在去忘憂谷的路上。

那枚鐲子就被他緊握在胸前,他仿佛看到她向他伸出手,嘴角都含著笑意,輕喚道,“心瑤。”

聽著傳信,柳初陽站在剛剛安置下來的小院里,仰首瞧著庭院中那棵樹繁茂的樹冠,拳頭一點一點地攥緊,他整個人也一點一點的冰涼,眸子從驚恐慢慢地轉(zhuǎn)變成灰白,而后如一灘死水般波瀾不驚。

小荷從床畔抄起初陽的一件外袍踱到他身后,為他披好,順勢將他抱著,暖著,“我們回去吧。”怎么著說,他也是你父親。

他寬大的手掌將她素手裹住,語聲低沉而嘶啞,“不必了。”

馮暮雪隨著柳回風回到了柳府,柳回風一直陪她走到之前的小院里,路上一句話也沒說,只是馮暮雪在院門口站住,轉(zhuǎn)身瞥見他時,他才丟下一句,“一個正室夫人一直住在偏于院里傳出去也不是什么像話的事情。”

馮暮雪愣了愣,干脆應(yīng)道,“好。”

因為柳仲青因公殉職的緣故,皇帝命令嘉獎特別恩許其風光大葬,暗里卻將柳仲青的權(quán)利算是收回了大半,那相府唯一的希望柳回風卻日日地沉湎于酒色之中不足為懼,整個丞相府在更加鮮亮的外表下日漸衰落。

喪事一完,慧娘便拄著五個月的肚子前來拜會她這個正牌的夫人。

兩個多時辰后,柳回風沖到馮暮雪的對面,忽的舉起了手,“啪”地一聲甩在馮暮雪的臉上,看著她踉蹌地退后幾步,想去扶的手又僵在半空中,眼里的神色莫名地復(fù)雜,半晌,才道,“不管如何,那畢竟是我的孩子——”

馮暮雪扶著一側(cè)的花架慢慢站穩(wěn),眸子里閃過疑惑不解地神色,有些冷冷地笑道,“如此你便不該待我回來——”

她那般干脆地丟下筱詩回來,便打定主意下定決心不再手軟要對付的就是那個人,而那個人卻是他珍之重之的人。

慧娘,注定是他們的死結(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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