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貍卻極為淡定地脧了她一眼,抬起小爪子,指了指她身前的那張宣紙。
柳翩翩想起了正事,也便不與它再做計較,便湊上前去,仔細研究起兩灘墨漬。這墨跡卻是有些怪處的,想想白日里雖然從墨跡上分辨出的那兩個字,不過也只是維持了一眨眼的功夫,等再看去時又成了亂糟糟的墨漬。思及此,她便更加認真地朝著那兩團黑漆漆的涂鴉看去,不料那些亂糟糟的墨跡此時竟然在我的眼前慢慢地幻化出一個字的形狀,隨著她一分分地仔細辨認,那字形竟也一分分地清晰起來,到最后,儼然辨出那,那竟然是一個“擠”字!
柳翩翩瞅瞅那個字,瞅瞅阿貍,一時沒有回的過神來。
半晌,才想到美人師伯尹無恨曾隱約地提及過這個玉佩的存儲空間是看主人的靈力修為而伸縮的的話來,柳翩翩不由得細細打量了一番沒有多長幾斤肉的阿貍,想到白日里剛剛和小豆芽夸下的海口,臉上頓覺火辣辣地一熱。
然而緊接著她心中卻驀地一亮,驚喜地再去瞅宣紙上的那三個字,竟然四肢百骸里都浮起一種極為熟悉的感覺來,而那三團墨跡在她的注視下竟然再次地清晰起來,一分神,又只是三團墨跡而已。
柳翩翩看向阿貍,一手指著那宣紙,不由地小聲竊笑道,“阿貍,這是你們狐貍族的文字么,沒想到我竟然能也能辨別得出來,這太神奇了。”
阿貍轉身就趴到角落里瞇上了眼。
“喂,阿貍,我等下出去看看馮暮雪,這幾日也不知她怎樣了,總不能就這樣把她撂在哪里不管不顧,這里我已經布下了結界,隱藏了小豆芽的氣息,那些人想來也是尋不到他的,以防萬一你一定給我看好小豆芽,不能像上次那樣由著他跑出去,知道么。”
說完,悄悄地起身,小心翼翼地掩好門,便向著那條布滿熟悉氣息的路飛速遁去。
一片寂靜的暗黑,柳翩翩嗅著這熟悉的氣息,心忽然地安定下來,因為她想要去的地方馬上就到了。
那一望無垠地灰黑中,淡淡色紅色光暈彌漫著這段屬于她數千載的地方,一個極其熟悉的素潔身影猛地躍入眼底,柳翩翩腳步一頓,靜靜地看向她,而她就站在那如火如血的花朵旁邊,那慘白的面色上竟然也映得出一抹霞光。
柳翩翩走上前去。
馮暮雪沒有回頭,也沒有看她,只淡淡地說道,“這花很漂亮,花香也很別致。站在這里的時候,我似乎看到了過去的種種。”
柳翩翩有些擔憂地看向她的白的透明的側臉,說道,“這花香的確能勾起過往的回憶,卻也有著弒魂奪魄的功效。”頓了頓,問道,“你在這里呆了多久?”
馮暮雪偏頭對她笑道,“不過一小會兒。”說罷又轉向前去,語氣卻是有些隨意地問道,“不知姑娘的事情進展可否還順利?”
柳翩翩只輕輕嘆了口氣。
馮暮雪回眸莞爾,一笑傾城,喃喃道,“暮雪剛剛在這也想到了些事情,也不曉得對姑娘有沒有什么用?”
柳翩翩頓時來了興趣,不過看到她愈加透明的身影,應道,“好,不過我們還是回船上再說吧。”
然而馮暮雪卻固執地搖搖頭,轉過身聚精會神地凝望著只隔著一兩步距離的彼岸花,“在這兒就好,起碼能讓我看的清楚些,也能清醒些。”
微風漾著她本就有些飄渺地裙裾,顯得有些裊娜多姿,只不過那一抹從容和淡然足以令世人望而卻步。
柳翩翩知道她的固執,也只準備當一個聽客,遂不再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