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最好。”
風靈兒丟下這句話便消失在風雪中,緊接著又匆匆地離開了祭司臺。因為她忽然想到了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還沒有去辦。
無星無燈,就連月色也變得有幾分黯淡,枯樹在月影下搖曳不定,像是游蕩的孤魂。突然有一大一小兩條黑影從這群黑影中脫離,向著不遠處那道幽深的洞穴走去。
柳翩翩死死盯著跟前那古樸遒勁的三個大字大半晌,才疑惑地看向阿貍,“這兒就是傳說中的祭司臺?!”
阿貍丟給她一個大白眼,那意思仿佛是在說,“那祭司臺三個大字不是就擺在你跟前嗎?!”
柳翩翩悻悻地笑著解釋道:“我這不是太吃驚了么?誰能想到這祭司臺竟然被建在一片迷霧之后的洞穴中!”
其實就算他們想得到,也未必有人膽敢擅自闖入。
阿貍卻是不屑道:“也就只有楚國的那些術法師會這么無聊。愛玩這些欲蓋彌彰的小把戲。”
柳翩翩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有些揶揄地看向它:“阿貍,你確定這只是小把戲而已?!”
阿貍自然知道柳翩翩指的是自己不能混入楚宮大殿的事情,忙辯解道:“一碼歸一碼,那楚宮不僅真龍天子在,還有楚國累世的龍氣和高深陣法在,可是所有異界之靈都是無法靠近的啊。”
柳翩翩不懷好意地笑道:“所以接下來呢?!”
阿貍瞪了她一眼,“所以接下來我們得趕緊躲起來去找那個尹晴柔的下落了,否則等會兒被人發現,你又要拖累小爺了!”
柳翩翩低吼道:“阿貍!”
阿貍聞聲而遁,柳翩翩自然緊隨其后,明明是偷偷潛入的,此刻卻明目張膽地在祭司臺中晃蕩了起來。
只是這祭司臺的內部著實讓人有些莫名地驚詫,既不像是外面看到的那樣深邃恐怖,更不像是美輪美奐的人間仙境。入目之處,竟是一片空蕩蕩。
兩柱香的時間過后,柳翩翩才發現這偌大的殿堂中除了墻壁上風姿各異的圖畫外,竟然真的是空無一人!
柳翩翩道:“看來這祭司臺果然有些蹊蹺。我們在往前走走,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線索吧。”
阿貍全神貫注地盯著著墻壁上的一副美女圖,并沒有聽見柳翩翩的話,自然也沒能跟上去。
柳翩翩剛轉身走了幾步,忽然發現阿貍并沒有跟上來,又見它盯著那幅畫看得那般仔細,也不由自主地走到那幅畫旁邊仔細打量起來。
那幅畫上畫的是個女子,眉目頗為清秀俊雅,此刻她正披了件毛色如銀的寬大狐裘,坐在一葉孤舟上,迎著漫天風雪,為自己斟著一杯熱酒。
憑印象,她本該是個風華絕代的女子,然而只可惜她的眉眼卻是讓人看不清楚,就連舉手投足間本該有的那么一絲靈動也不知被什么生生毀掉了似的。
柳翩翩看得忽然有些窒息地感覺襲來,那幅畫似乎幻化成了深不及底的水域,將她一點點地淹沒。
而柳翩翩就像是沉溺到無垠的汪洋大海,在掙扎的時候將力氣一分分地用盡似的,呼吸竟跟著越發地凌亂急促。
阿貍看到柳翩翩的眸色已經不知不覺中越發地陰沉暗淡下來,就像是被卷進了一個永無止境的漩渦時,眸色中閃過一絲慌亂,倒是很快它便猛地跳了起來,用瞬時鋒利的爪子抓破了她的手腕。
手腕一痛,柳翩翩驀地回過神來,呆呆地看著阿貍,“怎么了?剛剛發生了什么?”
阿貍暗暗松了口氣,指指墻壁上的畫,“還不是她惹的禍?!”
柳翩翩這才想起之前的事情,看著自己淌血的手腕不知何時竟然已經迅速的愈合起來,再看向那幅畫時驀的瞪大了眼睛,“這,這怎么可能?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本來就是天地之間極為奇特的一個存在,極難被外物所惑,更何況她身上還有百里辰風教給她的那塊溪邊皮毛制作的帕子,按理說更不會有什么邪氣妖物能侵犯她分毫!
然而她剛剛竟然險些被這幅畫帶進了陰溝里?!
想到這兒柳翩翩不禁又對著那幅畫多看了幾眼,然而就是這多看的幾眼卻忽然又讓柳翩翩萌生出一股無比舒適的愜意來。
直到阿貍開口打斷了她的思緒,“難道你就不覺得這幅畫上的女子很熟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