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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二位誤解了小的不要緊,別牽累珡兒,我倆清清白白,不曾做過逾越之事,小的不才,也深知閨中女子名譽的重要,至于我如何一眼看透瓛姐并非珡兒,也很簡單,前兩日珡兒來見過小的,說要離開幾天替您辦事,近期都不在吊堂,如此和您在一起的不是瓛姐,又能是誰?”

“新垣公子莫作解釋,倘你二人真毫無瓜葛,她離開緣何與你商量,不正體現了郎情妾意、依依惜別之意,”王瓛忽而嫌惡地說道,“真是妹子大了不由姐,胳膊肘往外拐,她離開連我都不告,卻與你說,若當下沒點醋意,倒叫人生疑我這做姐姐的不夠疼惜妹子,出門幾天幾夜竟生不出擔憂。”

“或者說,是我妹落花有意,而您流水無情,也罷,長姐為母,既是男嫁女婚,我做主給您一份豐厚的嫁妝,將來婚嫁的一應操持都交給我督辦,三書六禮、三媒六聘一樣都不會缺,你就等著我妹擇良辰吉日,把你八抬大轎,明媒正娶,你嫁進我吊堂,即是正妻,往后再娶,也必經過爾同意,不知新垣公子意下如何?”

“丑話說在前頭,這三書,聘書、禮書、迎書,還有這六禮,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和親迎,保證一個步驟都不會少,也不敷衍,但有一點你得保證,三書六禮的前提是,您得是完璧之身。”

新垣沐澤聽完臉上陰云密布,不斷抽搐,深知再不解釋清楚,改日聘禮就直接到家門口。

“俗語有云,嫁女擇佳婿,毋索重聘,娶媳求淑女,勿計厚奩。吾并非貪戀錢財之輩,請二位替小的轉告二小姐,卿之美麗,如天上之月,然吾乃塵埃之人,豈敢與月共舞。”

王瓛馬上變臉,她如何聽不出這些冠冕堂皇的話透出的敷衍塞責,不耐煩地質問道,“你是否另有新歡?”

“非也。吾已料定,此生無嫁娶之念,雖承小姐厚愛,然必有諸多不便之處,故謝小姐之好意。”

王瓛轉過頭,與曹玲玲“耳鬢廝磨”,實則大咧咧地恥笑道,“都說了,他這人不真誠,為了不娶珡兒,終生不娶都說了出來,他如果說的是,承小姐厚愛,吾深感榮幸,然吾已有所愛,恐難再以誠相待,還望小姐能理解,我倒還敬他獨善其身,逍遙情外,還則罷了,可惜,奴婢又眼拙了。”

“你呀你,莫威脅人家,”曹玲玲拿右手衣袖輕捂下薄唇,正好叫人看清她額間的紅痣,看上去魅惑又有些詭異,“新垣公子莫慌,我這仆人尋常最是捉弄人,別見怪。正所謂神女有心,襄王無夢,我再問一次,你是否真的無意婚嫁?”

“不敢欺騙曹娘子,小的不才,未能與其共度余生,待成婚之日,我定當祝福。”

“罷了,但愿你晚年不會詩云,此生犯桃花,傾盡天下,奈何早作他嫁,歲月剎那,卻忘不了誰眉目蕭殺。”

“夏侯主簿交代小的來接您,”新垣沐澤刻意充耳不聞,拱手施禮道,“嬴灈家主也在等,他十分看重您的能力。”

王瓛不樂意了,挑眉道,“我家主子何須一個商賈看重。”

“那是。”

“瓛兒,別在外給我樹敵,我吊堂并非都是高傲之人,”曹玲玲不經意間發現新垣沐澤對嬴灈多了種不同的情緒,是畏懼,也是尊重,就很奇怪,結合剛才他拒絕的態度,試探道,“除了嬴灈,還有哪個嬴家人來了,是不是嬴皕?”

“嬴家三女兒?”王瓛玩味地瞅了瞅新恒沐澤,心說難怪呢。

就你,也想攀高枝?

王瓛也不道明,眼神犀利地瞥向他,看得對方一陣心顫,口水咽個不停。

那女孩可不是省油的燈,你齁得住嗎。

“前方帶路!”曹玲玲什么都不再說了,恢復了嚴肅的高冷臉。

王瓛拂了拂袖子,以示不滿。

新恒沐澤亦步亦趨地跟著,不敢走太慢,未免失禮,更不敢走太快,避免逾矩。

一開始他是預備隱瞞的,哪想到不經藏,一個破綻就被看穿了底,吊堂主人名不虛傳吶。

新恒沐澤擦拭了一番額間的虛汗,臉垮下來,不敢與二人對視。

路過狗不理,王瓛停下腳步,駐足不前,“聽說這里的三鮮包、海鮮包、醬肉包、素包子出名的很,連月兒都聽過,要不,買點?”

“回頭再買,冷的不好吃。”

王瓛自顧自上前,一副躍躍欲試模樣,“我替她試吃一番。”

曹玲玲責備了她,卻不阻止,眼睜睜看著她拎著兩屜包子回來,嘴里還叼著一個海鮮包。

“你一個未過門的姑娘家,做有礙觀瞻之事,往后怎么找婆家?”

“主子,我替您守吊堂一輩子,您還不樂意?”

“我沒什么不樂意,只是,你總得嫁人吧?”

“你要趕我走?”

“你呀你,一說到婚姻,你就巧言令色,大言炎炎,就這么不待見男人?”

“我不是不待見男人,是不待見所有人,”王瓛一口吞下肚,左手慣性地拍了兩下,滿意地再往嘴巴塞了一個,“您好好看看這大清的子民,不是活得像豬,就是活得像狗,吃不飽穿不暖,被分成三六九等,一世都不會有出頭之日。再看看我,要自由有自由,要錢有錢,什么都不缺,這種逍遙日子,給個神仙都不換。”

“說不過呦,哪回和你提起,你的歪理邪說是層出不窮,我乏了,”曹玲玲歪著頭,“新恒公子,你能不能替我勸勸她?”

新恒沐澤恨不能做透明人,此時只能一個勁搖頭,他是真不想摻和。

王瓛忽然定住,只見前方已是順天府范圍,兩個大石獅子旁分別站著幾個人,兩個未曾謀過面的差役,被圍在中間的共三人,夏侯蠅、嬴灈和嬴皕,三人都眼巴巴地望著這邊。

“就這么確定我會接,”曹玲玲忽然冷了下來,測過頭看了一眼王瓛,“你到底怎么和他們說的?”

王瓛心虛又淡定地回答道,“哪有送錢來不掙的道理。”

王瓛也明曉此事做得欠妥,她的主子不愛被人安排,即便安排得合理,心中難免不舒坦,于是暗下決心,回頭備點厚禮道歉吧。

曹玲玲直接無視她,更無視其他人,直奔牢房所在。一路上,也不捎帶打聽,甚至一步都不肯停留,眾人跟在后面懵逼不已,又不敢問,生怕哪兒開罪了對方而不自知。

她也并未多生氣,緩緩就好了,實在是,其他人對真實情況所知有限,提供不了線索,問了也是白問,索性直接找當事人,更節約時間。

她和王瓛對此事傾向一致。

嬴家皇太后的秘密想必被閨蜜第二氏透露了出來,導致了殺人滅口,而引起后果的當事人正是她孫子,在秘密與孫子之間,羋虪選擇了秘密。

朙幫的存在到底是為了什么,丟失的《嘉樂堂筆記》及注釋文本不都拿了回來,還是說,找到后,利用它做的事才是朙幫存在的意義。

羋虪是朙幫話事人,話語權最高,她一定知道朙幫要干什么。

只是,曹玲玲并不是特別關心。即便朙幫利用它毀滅世界,她仍舊沒興致。

世界這個吊樣,沒了更好。

曹玲玲忽而駐足不前,她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涂山家是否隱藏了它的存在,沒有將找到它的消息告知其余四家,換作普通人,真不一定,人皆有私利,有此大殺器,稱王成皇指日可待,又何苦與人分享。

眾人對她的做法更加一頭霧水,紛紛猜測目的。

她越想,想不通的地方越多,假設明末亂世詭異的氣候變化真是他們的先祖利用妖獸造成,克制妖獸的方法是如何消失的,魏忠賢第一次將它交給了五人中的誰—不對,以魏忠賢多疑的毛病,他不會信任任何一個人,或許,它變成了五份,一人拿走了一份,少一份都無法成功,其次,不會有人不留下備份,倘每個人都留下備份,世間自然就有兩份,而羋魚拿到手的是哪一份,另一份又在哪?涂山家展示出失而復得的喜悅,不代表丟失的是完整版,或許僅是涂山家祖先保管的那一份,只是,缺了這一份,就無法使用罷了,所以,丟失的時間最早應是明末之后,而這五家不遺余力地尋找它,目的不言自明,可究竟出于何種理由,第一次使用,出事的都是自家人,司徒滷與案情有關或另有隱情,而今不得而知,怎么看他都是個小人物,對于這些妖獸,沒有比她更了解的人,藥引案對她來說,不是太大,而是太小了,死了幾個人而已,相比于妖獸的能量,肯定是大材小用了。內訌也不像啊,哪有搞死自己的?難不成是—曹玲玲心頭一震,這種解釋倒是合情合理。

“我的曹娘子啊,”夏侯蠅急得都失了禮,伸手欲拽,“您到底是怎么了?”

曹玲玲才回過神來,見大家都吃驚地望著她,又拍掉夏侯蠅的“咸豬手”,“毋聒噪亂視聽。”

“曹娘子,可否隨下官到檔案處一敘,”夏侯蠅小心翼翼地說道,“或許能給案件帶來新的啟示。”

“什么啟示,”曹玲玲仍有著一抹慍怒,不客氣地說道,“閣下何不同風扶搖直上九萬里?

夏侯蠅也想回懟一句,吾有舊友屌似汝,如今墳頭草丈五,奈何實力不濟,又深諳上瑤樓臺皆仙色,怎耐偏登極樂,墜佛入魔

的道理,填平心中憤懣,弱弱地解釋道,“下官偶然在一本明朝古書中發現,有一種妖獸可造成類似肺結核的癥狀,曹娘子見多識廣,或許認識。”

“何人所作?”

“涼庵居士李之藻,是個科學家,與泰西人利瑪竇相交甚密,”怕曹玲玲不識,夏侯蠅特意介紹得全面一點,“和徐光啟也是至交。”

“我如何不知,”曹玲玲被人小瞧,惱恨不已,“無非兩個欺世盜名、內外勾結的狗漢奸。”

“原來您也知道?”

“鄭和的《堪輿萬國圖》被李之藻拿給利瑪竇,上交給萬歷帝,以博取好感,于華夏傳播天主教,而徐光啟不僅翻譯珍貴科學文獻,更是與利瑪竇狼狽為奸,迫使明朝科技遠不如之前的朝代,此等狗賊,我自然知曉。”

“還有這事兒?”

“《永樂大典》怕是早已在番邦傳播開來,”曹玲玲冷冷地看著他,“你說的妖獸必然也記錄在其中,奴家沒看過,自然不知道。”

李之藻是科學家,且經常接觸重要文獻,看過《永樂大典》,并不稀奇。

“嗚呼大明,奈何戚戚小人,擔以重任,哀哉,夏侯蠅憤憤不平道,“對此事,下官也早有懷疑,外邦從未有過崛起之跡象,卻在利瑪竇來華后忽而復興,愈變愈強,而《永樂大典》正本下落不明,亦在此期間,叫人不得不心生疑竇,或許正本已被外邦全數竊取,且由李之藻、徐光啟之流翻譯完畢,故造成夷狄強盛,此二人,乃國賊也。”

曹玲玲才算想通,魏忠賢究竟從何處獲得妖獸的克制方法,竟是《永樂大典》?

華夏有《永樂大典》,外邦卻有正本,倘若有國家動了歪心思,華夏危矣。

細思之下,不得不想到,明末世界上那不尋常的極寒氣候也不一定是那五個錦衣衛所為,也有可能是外邦人。

滿清和外邦內外勾結還是外邦一力所為?

曹玲玲夸贊道,“斯言甚善,余不得贊一詞

。”

王瓛朝曹玲玲打了個眼色,被無視兩次后最終來到她身旁,不耐煩地望著她,“你有話說?”

王瓛微微點頭,在她耳邊悄聲說起來,約莫五分鐘后才停止動作,抽身離開,之后曹玲玲只是哀嘆一聲,自作孽不可活。

“曹娘子,您這是?”

曹玲玲偏過頭,才輕聲細語地說道,“剛剛瓛兒告訴我,她曾在某些古籍中見過西人所謂的高科技,譬如珍妮紡紗機,她見到的是雛形,而珍妮紡紗機乃改進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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