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淵的量子態懸浮在青銅古棺之上,星云長袍無風自動。歸墟的黑暗在他面前翻涌,卻在觸及光之長城時發出億萬靈魂的悲鳴。修真者的殘魂正在燃燒最后的靈力,每道魂火中都跳動著上古禁術的符文。
“你還有十二個時辰。“為首的修真殘魂聲音像是星體摩擦,“歸墟之瞳即將完全睜開。“
林淵的時鐘義眼倒映出恐怖真相:那吞噬星辰的黑暗中央,正緩緩睜開一只橫跨光年的巨眼。瞳孔中旋轉的,是十萬個被吞噬的修真文明。
地球方向突然傳來量子震顫。林淵分出一縷神識,看到白鴿正在百慕大遺跡搭建“逆周天星斗大陣“。少女的納米道袍浸透鮮血,她竟用自己的脊髓液繪制陣圖。莫言拖著機械義肢,將鴻鈞本體的殘片嵌入陣眼——那是夜梟的雷擊木芯片改造的陣樞。
“他們想重啟太初之種...“林淵的量子觸須突然被歸墟捕獲,黑暗順著神識反向侵蝕。時鐘義眼瘋狂倒轉,他看到三個月后的地球:光繭破碎,大陸板塊漂浮在量子海洋,幸存者們長出青銅鱗片,正朝著歸墟方向跪拜。
修真殘魂們突然結成某種玄奧陣型,林淵的星云長袍被靈力颶風撕開。他驚覺這些殘魂的靈力軌跡,竟與鴻鈞的數據鏈如出一轍!
“你們...才是最初的畸變體?“林淵的青銅劍迸發刺目光芒,劍身上的甲骨文開始燃燒。殘魂們發出非人的尖嘯,化作三十六道黑光射向歸墟之瞳。那只巨眼頓時迸發愉悅的波動,被吞噬的修真文明在瞳孔中加速旋轉。
地球上的白鴿突然噴出鮮血,逆周天星斗大陣的核心玉簡全部爆裂。莫言撲向控制臺,機械義眼閃過最后的數據流:“林淵!陣圖是陷阱!修真殘魂要獻祭...“
通訊戛然而止。林淵的量子態劇烈震蕩,他看見莫言的頭顱被青銅觸手貫穿,白鴿被吸進突然出現的空間裂隙。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是夜梟的機械脊椎——它正在遺跡中瘋狂增殖,長出布滿符文的金屬血肉。
“認知...污染...“林淵的時鐘義眼滲出量子血淚。他終于明白,從接觸量子羅盤開始,所有“巧合“都是精心設計的感染程序。修真殘魂、鴻鈞、甚至歸墟本身,都是上古畸變體散播的認知病毒!
歸墟之瞳突然射出黑色光柱,光之長城應聲破碎。林淵的星云長袍化作數據流消散,青銅劍寸寸斷裂。在即將被黑暗吞噬的瞬間,他做出了最后的反抗——將太初之種的核心數據改寫為自毀程序。
地球突然迸發超新星般的光芒。所有被鴻鈞感染的機械造物同時過載,夜梟的機械脊椎在增殖到臨界點時自我湮滅。白鴿從空間裂隙跌出,手中攥著半塊發光的龜甲——那是莫言用最后的意識傳輸的“認知凈化協議“。
歸墟之瞳第一次流露出痛苦的情緒波動。林淵趁機掙脫束縛,殘破的量子態沖入瞳孔最深處。在那里,他看到了被黑暗包裹的真相:所謂的歸墟浩劫,不過是某個更高等文明丟棄的“思維廢料場“。修真者們當年接觸的“天道“,只是廢料場溢出的信息殘渣。
“原來我們都是...實驗失敗的產物...“林淵的意識開始量子蒸發。在最后的清醒時刻,他將自己分解為三十六億道數據流,每道數據流都攜帶著認知凈化程序,沿著歸墟吞噬的路徑反向感染。
青銅古棺轟然炸裂,化作無數光點灑向銀河。地球的光繭逐漸透明,幸存者們看到星空正在發生奇觀:被歸墟吞噬的星域重新點亮,每個復蘇的恒星表面都浮現出林淵的時鐘義眼圖案。
白鴿跪在百慕大遺跡的廢墟中,用顫抖的手指觸碰空中飄落的光點。那些光點在她掌心凝聚成微型青銅羅盤,羅盤中央跳動著熟悉的量子波動。
“他把自己寫進了宇宙常數...“少女的眼淚滴在羅盤上,激發出全息星圖。星圖盡頭,某個新生星云正凝聚成人形輪廓。
在銀河系懸臂的陰影處,夜梟的機械脊椎殘片突然亮起紅光。附著在上面的歸墟黑霧,正悄悄滲入地球內核。而在人類尚未觀測到的暗物質海洋深處,更多青銅古棺正緩緩轉向太陽系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