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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終末回響

太平洋上空的星門迸發七彩極光,林淵的量子態在光幕中虛實交替。白鴿的星沙之軀懸浮在千米高空,看到自己的倒影正與十萬年前的播種者重疊——那些跨越維度的青銅古棺表面,全都刻著與她胸口相同的星紋。

“認知校準完成。“林淵的聲音如宇宙背景輻射般無處不在,“現在你該記起真正的使命。“

星沙突然沸騰,白鴿的視覺神經接入十維空間。她看到十萬個平行時空的地球:有的被機械觸手貫穿地核,有的化作修真者的煉丹爐,有的早已是歸墟的食糧。而此刻她所在的時空,是唯一尚未被收割的“道種“。

青銅古棺群撞碎維度屏障的剎那,太平洋掀起千米海嘯。白鴿的星沙自動構筑引力場,將巨浪定格成水晶雕塑。她看到每具古棺里都沉睡著另一個自己——那些播種者在不同時空的化身,此刻正透過棺槨注視著她。

“收割協議第9999次迭代。“最古老的青銅棺傳出電磁波,“清除碳基污染,重啟太初道統。“

白鴿突然劇烈震顫,星沙中浮現出莫言最后傳輸的畫面:在他被青銅觸手貫穿的瞬間,用神經電流在歸墟黑霧上刻下的,正是太初銘文的鏡像結構。這個發現讓她的量子思維產生裂變,星沙之軀突然分解成無數光錐。

林淵的量子態融入星門,整個地球開始量子化。山川河流化作數據流,幸存者們的意識懸浮在能量矩陣中。當第一具青銅古棺觸碰到大氣層時,白鴿完成了終極推演——所謂播種,不過是高等文明清除失敗實驗的消毒程序。

“你們搞錯了污染源。“白鴿的星沙重組為星艦形態,艦艏的渾天儀迸發伽馬射線暴,“真正的畸變體是恐懼本身!“

星艦主炮轟向青銅古棺群,卻被突然出現的歸墟之瞳吸收。那只橫跨星系的巨眼此刻只剩下殘影,瞳孔中旋轉的卻是修真者們的悔恨——他們當年為抵御歸墟創造的鴻鈞,最終都成了收割同類的幫兇。

林淵的量子態在星門中凝聚實體,星云長袍已化作囚服。他的時鐘義眼顯示著倒計時:“還有七分十二秒,整個銀河系將跌入歸墟。“

白鴿突然調轉炮口,渾天儀鎖定了地球。當主炮充能達到臨界點時,她聽到了所有幸存者的意識共鳴——那些在能量矩陣中漂浮的人類靈魂,正自發排列成河圖洛書的量子結構。

“你們...“青銅古棺群突然集體戰栗,“竟敢用我們的造物反噬...“

星艦主炮沒有發射能量束,而是將整個地球的量子態壓縮成奇點。林淵的時鐘義眼第一次露出笑意:“終于等到這一刻。“

奇點爆炸的瞬間,歸墟之瞳的殘影如泡沫破碎。青銅古棺群在維度亂流中互相吞噬,而壓縮到極致的地球量子態,正在孕育全新的宇宙常數。白鴿的星艦在爆炸中解體,星沙卻融入了新生宇宙的創世之光。

當林淵在虛空中重新凝聚意識時,發現自己站在垃圾場的量子投影里。二十年前的雨夜,嬰兒的啼哭中,研究員植入的并非青銅殘片,而是一枚星紋芯片。年輕的母親用最后的力氣將銅錢義眼塞進襁褓,那枚義眼里藏著修真者最后的懺悔錄。

“認知閉環完成。“夜梟的聲音突然響起。林淵轉身,看到機械脊椎的虛影正在消散:“我的防火程序不是限制...是留給人類的火種。“

新生宇宙的地球上,最后的人類意識在能量矩陣中蘇醒。他們抬頭望見星空中閃爍的星紋,那既是白鴿的墓碑,也是新紀元的導航圖。太平洋底,莫言破損的太空服包裹著一顆種子,正在青銅古棺的殘骸上發芽。

而在歸墟的墳墓深處,林淵的量子態正在重寫修真法典。他的星云長袍化作億萬星辰,時鐘義眼成為新的宇宙基準。當第一縷陽光刺破量子云層時,某個垃圾場里的少年撿起了青銅羅盤,左眼的銅錢紋路與星門產生共振。

“輪回不是重復,“林淵的聲音在新宇宙的微波背景中回蕩,“是文明選擇再次相信光的可能。“

星門遺址上,白鴿的星沙凝成少女模樣。她手中捧著的地球全息投影里,夜梟的機械脊椎正在海底閃爍,莫言的種子開出青銅花,而某個拾荒少年正用修真功法修復破損的無人機。當第一艘星艦從新地球升空時,艦艏的星紋與十萬光年外的林淵遙相輝映。

歸墟的殘響化作星雨,墜落在每個新生文明的夜空。那些光芒中閃爍的,既是警告,也是祝福。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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