鏈鋸轟鳴，撕碎了面前那比卡提昂還要高大的巨人的肉體，隨后一發爆彈，炸斷了面前的鐵門的門鎖。

“我的人已經成功潛入一號巢都的中央鑄造廠。”耳機內傳來阿爾卡斯的聲音，背景音中夾雜著爆燃與爆彈的怒吼。

“聽上去你的潛入似乎有點暴力啊。”卡提昂踹開搖搖欲墜的鐵門，走進通風管道主控系統。

分解立場互相碰撞，人類的科技結晶與異形的獠牙互相撕咬著彼此，阿爾卡斯揮舞動力甲猶如天神下凡般在基因竊取者的潮水之中硬是殺出一條血路。

“你那邊一切順利？”阿爾卡斯右手出拳，洞穿了一只想要偷襲凡人特工的三代雞賊。

“如果這座巢都的建造符合標準的話，我能夠在三分鐘內癱瘓這座巢都的通風系統。”卡提昂看著面前黝黑的隧道，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

卡提昂的黃金肩甲在通風管道的幽藍應急燈下泛著血光，失去右臂的禁軍戰士用膝蓋頂住銹蝕的閘門。MK7動力背包的伺服系統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那些本該流淌著機油的齒輪此刻正在啃噬自己的軸承。禁軍將鏈鋸劍插回磁吸鎖扣，左手握著的風暴爆彈槍槍管仍在冒著青煙。

“奧林匹亞鑄鋼工藝，標準泰拉歷37版。”他掃視著主控室墻壁上剝落的銘牌，呼吸面罩濾去了空氣中濃重的腐殖質氣味。

十五米見方的空間里，六邊形控制臺像被斬首的機械蜘蛛蜷縮在中央，那些本該連接著巢都各區的數據纜線此刻爬滿了肉質菌毯。

卡提昂的目鏡掃描到控制面板縫隙間滲出的熒光粘液——那是基因竊取者獨有的生物特征。

這里已經成為了雞賊的巢穴嗎？卡提昂隨手撕開控制臺面板開始操縱起來。

禁軍的單分子匕首劃開控制臺外殼時，金屬撕裂聲在密閉空間里格外刺耳。

忽然，通風井深處傳來血肉墜地的悶響。卡提昂猛然轉身，殘缺的右肩甲擦過管道壁迸濺出火星，左手的爆彈槍已經指向聲源方向。但黑暗中只有菌毯在緩緩脈動，像某種巨型生物潰爛的心臟。

“阿爾卡斯，我這出了點情況。”禁軍的喉麥突然爆發出尖銳的嘯叫，仿佛有無數指甲在刮擦通訊晶體。

沒有回答，有什么東西切斷了兩人之間的聯系。

卡提昂果斷扯斷神經接口，卻聽到身后傳來金屬扭曲的呻吟。

控制臺殘骸中，某塊覆蓋著苔蘚的屏幕突然亮起血紅色的符文——那絕非任何人類帝國的文字。

墮天使的動力拳套將第四只基因竊取者的頭顱砸進熔爐時，鑄造大廳的穹頂開始下雨。

不是水，而是混著機油的冷凝液，落在阿爾卡斯的鐵騎終結者裝甲上騰起陣陣白煙。他身后五名凡人特工組成的陣列正在收縮，爆彈槍的轟鳴與鏈鋸劍的嘶吼編織成死亡的網。

“贊美人類！”阿爾卡斯對著喉麥咆哮，右腿的動力關節碾碎了一只撲來的四臂變種，“這幫雜碎居然用圣油潤滑傳送帶！”

他的目鏡顯示著卡提昂的生命信號突然變成鋸齒狀波動，但此刻分神就意味著死亡——鑄造池里沸騰的鋼水正在凝結成褻瀆的雕像，那些扭曲的金屬面孔分明長著泰倫蟲族的獠牙。

沒聽說過基因竊取者還能腐化鋼鐵的。阿爾卡斯握住沖過來的雞賊頭顱，然后用力擲出，砸倒一片，暫時減緩了沖鋒勢頭。

“卡提昂的通訊怎么斷開了？”阿爾卡斯看著頭盔下的顯示屏里，卡提昂的畫面漆黑一片，心里產生了不好的預感。

通風主控室里，卡提昂身穿的那套精工mk7型動力甲第一次發出過載警告。

禁軍戰士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后仰，暗紫色靈能刃擦著他頭盔的羽飾掠過，在精金墻壁上熔出一道沸騰的溝壑。

哪怕是mk7，也難以跟得上禁軍在戰斗時的反應。

襲擊者猩紅披風上的混沌八芒星還在滴落著粘稠的液體，那不是血，而是某種活體金屬在不斷地流動。

“好久不見啊，只會在黃金籠子里唱著諂媚的歌曲的鳥兒。”

墮天使的聲音像是生銹的齒輪在相互啃噬，他手中名為“悖論”的靈能彎刀正在撕裂現實維度。

這個墮天使，卡提昂認識，當年他在追獵著血腥掠奪者的時候曾遇到過他，左臂上的靈能灼燒便是拜這位墮天使巫師的靈能法術所賜。

“你以為切斷通風系統就能讓實行你的那個計劃？這座巢都的每根管道都流淌著慈父與歡愉王子的恩典，我們根本不在乎！”

卡提昂沒有說話，只是抬手發射爆彈。

爆彈槍怒吼著噴出火舌，但那些特制穿甲彈在距離墮天使胸甲半米處就化作鐵水。

禁軍突然前沖，殘缺的右臂接口彈射出精金刺刃，與分解立場場共振出青白色的電弧。這是阿爾卡斯為他設計的特殊招式，能夠打別人一個措手不及。

兩股能量對撞的瞬間，主控室所有屏幕同時炸裂，飛濺的玻璃渣在半空中凝結成納垢蠅群。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們這幫第一軍團的阿斯塔特都立下過所謂的騎士誓言。”禁軍的聲音平靜得可怕，“而你這個畜生，背叛了你的誓言。”

卡提昂揮動著左手的鏈鋸劍劈開撲面而來的瘟疫蠅群，“看啊，就連死亡都唾棄你那腐爛發臭的靈魂，讓你這條喪家之犬茍活于世。”

墮天使大笑著揮動彎刀，腐臭的靈能風暴掀翻了控制臺殘骸。

當他的披風掃過菌毯時，那些肉質菌絲突然瘋狂生長，纏繞住卡提昂的戰靴。“而你還守著那個腐朽帝王的謊言！”

混沌領主的眼球已經融化成膿液，卻依然死死盯著禁軍的面甲，“看看你的右臂，這就是你效忠的代價！”

“效忠帝皇從來不是我的責任。”卡提昂拔出鏈鋸劍擺出進攻姿態，“而是我被創造出來的理由！”

下一刻，赤金色的閃電與黑色的風暴交織，強大的氣場掀翻了周遭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