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懷抱著星星與月亮,
萬物在夢中于另一個世界游蕩。
如絲綢般的微光輕輕撫過屋檐,
除了她,還有誰愿出門與夜晚分享?
花兒、草與樹木今夜不休眠,
它們靜默,直到晚風吹開心房。
輕悄悄地敘說彼此古老的誓言,
沒有華麗衣裳,沒有珠寶盛宴,
偶爾輕觸的肢體,便是最美語言。
她為這情話迷醉,也為真情感傷,
它們擁有彼此,她的永遠卻在遠方。
她抬起雙手,想描繪風的形狀,
風啊,請將我的思念一同帶向天上。
讓星星見證,讓月亮明白,
那份夜晚的愛,我始終等不到人來分享。
人啊,在白日里本就活得不清醒,
又何必在夜晚繼續沉睡?
唯有她不知疲累,
仍用那不容于世的單純來吟唱。
整整一夜,
她的靈魂遠離悲傷,漸漸鮮活,
她的身上散發出溫柔而干凈的光。
威嚴的太陽終于升起,
造物主憐憫姑娘的真心,
陽光親自將她輕輕托起,
送往她魂牽夢縈的天堂。
她終于得以享受那毫無瑕疵的光,
白晝令她憂傷的紛擾,
皆被留在了塵世之上。“
秋葉落風華,旅人漸漸停下前行的步伐。白織燈光下,連月光也無可奈何他。
若要將世上所有用來形容美麗的詞匯匯聚于一人,那一定是那位坐在不遠處石凳上的男人。
就好似,光也只憐惜一處了。
余麗原本不相信鏡頭里的明星在線下也會美得驚心動魄,可此刻,她也只能心服口服。
當她意識到這個男人正是歌手向余輝時,原本還想靠近的念頭便被自己悄然叫停。
更何況,這人——
他穿著一套白藍條紋的病號服,右手臂打著石膏,一條白色的布條將石膏吊于頸中。
臉上嘴角左側有一塊淤青,左臉頰還貼著一小塊紗布。
后來有一天,向余輝躺坐在余麗身邊,曾問她第一次見到他時,心里在想什么。
“不會覺得我很可憐嗎?都破相了。”向余輝一邊用手指纏繞著余麗的一縷頭發,一邊問。
“我覺得你很美。”余麗握住他那只玩著她頭發的手,仰頭望著他答道。
“騙子。”向余輝忍笑說,但他應該是滿足的吧。
不然他又怎會立刻吻上她?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了。
而此刻,面對眼前打著石膏、臉上帶傷的男人,余麗是真心覺得——他美極了。
鼻梁高挺,鼻根細窄,鼻頭微翹;
左臉頰未受傷處,有一顆小痣。
皮膚白皙,嘴唇卻紅潤,唇形飽滿。
而他的眼睛——眼角微垂,神色淡漠卻似乎天生含情。
這是一張略帶陰柔氣質的臉;可他的身材卻出乎意料地不瘦弱,而是極具人體美感——剛剛好。
“對不起,打擾了。”余麗不知為何道了歉,慢慢后退,卻不慎踩到一截樹根,發出“咔嚓”聲。
她面紅耳赤,不敢再抬頭看對方,只想快點離開。
向余輝卻輕輕笑了。
那笑容友好,毫無取笑的意味。
和在同學晚會上老同學們朝她笑時——完全不同。
至少,余麗是這么覺得的。
似乎受到鼓勵,余麗抬頭看向向余輝。
——顏控的人,總是第一次眼神交匯時最容易動心。
余麗的臉更紅了,向余輝的眼睛帶著笑意,如潭水般波光瀲滟。
“你和我傷的地方一樣。”
紅潤的唇吐出的,是安慰嗎?
向余輝往石凳里側挪了挪。
余麗盯著他看,過了幾秒才回神,“您看起來嚴重些。”
話一出口,她就想扇自己一巴掌。
“哈哈。”向余輝輕笑,“其實也沒那么嚴重。”
說著,他眨了眨眼:“你也是住院的嗎?跟我一樣睡不著?”
“不……我已經完成治療了,就隨便走走,該回家了。”余麗舉起手機晃了晃,“在等車,逛一圈。”
“車要到了嗎?”
余麗看了一眼叫車軟件,“還有二十五分鐘。”
——為什么要撒這么拙劣的謊?但從看到向余輝那一刻開始,她的腦子就運轉不靈了。
“那,”向余輝看著她,“要坐著等嗎?”
她環顧四周,確實沒有其他石凳,便走過去,在他身旁坐下。
在之后的歲月里,余麗始終忘不了這一幕。
那一夜,她像是被什么沖昏了頭,在深夜里,孤身坐在一個“陌生男人”身旁,四周寂靜無人。而事實上,她根本沒叫車。
后來,她也確實,得到了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