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夜言罷，目光冷寒，雙指呈劍指狀，刺入楚曦妍胸膛。

原來在剛剛，他恢復了一絲修為。

眼前少女的身影慢慢消散，而慢慢顯露出一道蝎子狀的圖片懸浮于半空之中。

“果然如此嗎……”陳玄夜眸中閃過寒光，行至回廊之前，眺望而下。

熙熙攘攘，年少風光。

饒是他經歷過無數歲月，也不禁有些緬懷過去。

“萬族空界，絕界邪族……等著我……等著我回去……”陳玄夜眸中閃過一絲堅定，他要回到他的故鄉，來自遙遠的星空之外。

“陳哥，上課了。”少年沖著陳玄夜喊道。

陳玄夜看著少年，思索片刻便步回學堂之中。

聽之猶如入夢曲，群童細語皆不聞。

忽如夢中曲外事，惟余星火照人間。

“孤乃亂世梟雄，豈能寄居人下！瞭望古今，可又有幾人似我輕狂。”

只聽陳玄夜憤然而起，指尖光芒直射臺上女子。

轟！

一切如舊，只見臺上的女子射來一柄白色粉筆。而發出的聲音，正是戒尺的聲音。

陳玄夜錯愕，饒是沒想到他的武技沒起任何效果。

“怎會如此，按照這只幻夢蝎的實力，應該限制不了我呀，剛剛明明已經匯聚靈氣，又怎會失效。”陳玄夜心中暗道，“還是說，這只是一場夢，可剛剛楚楚的事又如何解釋。”

這片幻境，逼真至極。饒是陳玄夜，也看不出深淺。

忽而看向位于前方的少女，思索片刻便有十二個人的身影在腦中浮現。

于是便出言道，“曾君，此間事了。我便相信她的話。”

而少女并沒有什么反應，緊接著，詫異的目光便看過來。

此人，根本不是曾君。

陳玄夜便明白了，此人是天十二子之一。

天十二子，二子虛靈。上古之時名動一方，極擅雷法，魔道天驕之一，滄源魔殿祖師之一。不過在十二子突破成仙之時，便集體消失了。

莫非，我非我，而是在這方幻境之中，是十二子之一？

這樣想著，陳玄夜內視丹田氣海，果然發現修的不是道門三丹，而是上丹田。

《天十二子傳》中記載：十二子，為蒼云天魔陳玄、九赤雷君虛靈、離火天君李飛、逍遙散人陸天機、破月劍仙陳少一，縱橫十七州無敵手，所修丹田，與其余修士不同。余下七人，雖修的是普通丹田，但卻也是魔道巨擘，能夠與前者七人并稱。

“這便是其中的開篇，或許這丹田不同便是出在這，中丹田與上丹田的確不盡相同。”陳玄夜思索著，“這或許是他們隕落知識產生的夢境，我便明白了我叫曾君，她為何有些詫異了。”

陳玄夜看向掌心，掌心之上懸浮著一篇道文。

飛鴻云間九龍天，山隔萬里尋歸途。踏破星空無歸路，一點寒芒葬人間。若遇還鄉者，此式盡相送。

天雷神，地雷神，五百蠻雷緊隨身。太上老君行敕令，下界護法渡眾生。若有一個不遵令，壓在魁罡不翻身。奉請太上李老君，金光一照化灰塵。轟轟五雷繞寶殿，道法無量鎮乾坤。急急如太上老君律令敕。

“這是道門的五雷護身咒，可惜了，吾修煉不了此咒，那方天地無法運行，只得改造。我那《三丹靜想觀天基礎修煉法》便是由此而來。”

這是虛靈的夢境，也是她隕落之時的不甘。

這樣想著，他似乎明悟了，黑光乍現，紫氣沖天。

凝丹境，三十三品。

“也該醒了”

陳玄夜輕聲嘆道，身下旋即亮起太極八卦，黑白色的光華相互交熾，隨即光芒閃動，陳玄夜便消失不見。

滄桑古樸的秘境之中，一名黑發黑袍的少年，腳踩一只巨蝎，仰望長空。

只聽他高聲長吟道。

天地長生亦飄渺，八極混元濁太清。長衫落暮英雄淚，幻夢一時念華年。騰飛九天成龍去，今朝醉酒憶滄桑。愿君平安常喜樂，歲歲年年亦無憂。

一詩言罷，少年獨自行走于這片滄桑古樸之地。

這片秘境，事實上并沒有多么的大。只用了半個時辰的時間，便來到了最中央。

此地中央，有這一塊墓碑。

墓碑通體發黑，混雜著陰森恐怖的氣息。墓碑高約九尺，寬三尺。其上刻著密密麻麻的文字，來自不同時期的文字。

天十二子虛靈魂歸之所，九赤雷君，天下縱橫，仙人之下第二人，滄源魔殿二祖師，魔雷教開山鼻祖，林語馨之妻。

不肖三世子孫，刻碑于此。

再往后，便是其余后世子孫的名字，文字結束蒼羽紀。

“這碑文不對勁。”陳玄夜看著陳玄之妻四個字，便發現了問題所在。

在那場夢境中，陳玄和虛靈似乎只是友人，而非碑文所說的那種關系。

陳玄夜掌中用起青火，墓碑之上，原本的文字被代替去，顯露出新的文字。

天十二子虛靈，隱居之所。但凡后來有緣人，不論種族，不論正魔，皆可得我傳承。而我的傳承者，要幫我尋到星空長路中連接星空古路的坐標，替我找尋歸鄉之路。

“來自天外？等等，這虛靈的名字，似乎是我在天外之時起的。”

記憶的角落浮現出一道記憶，這道記憶并不被陳玄夜所重視，所以在夢境之中，并未被陳玄夜記起。

“我明白了，曾君便是虛靈。”陳玄夜道，“虛靈殘魂何在，故人相訪，何不出來一見。”

在他步入這塊墓碑周圍之時，便感受到一道微弱的殘魂。

然而，周圍寂靜無聲。

“好你個雙頭蓮，竟然連我都認不出了。”陳玄夜輕聲笑道，“那我說出一個人的名字，你或許就會想起我了。林語馨那個女人你還記得嗎？”

墓碑散發出陣陣紫色氣浪，只聽到一陣長吟。

風雪寒霜夜送客，江寒月冷薄情時。誰識江邊凍死骨，明月何時照歸人？蕩平九霄天外天，雷光乍現君安在？風花雪月傷我情，醉酒對月影三分。

“唉，真是舊人相見不相識，似如舊人似相識。”陳玄夜搖頭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