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道觀初體驗
- 鳳遨九天
- 文瓊雅枝
- 3309字
- 2025-01-28 22:34:09
鳳曦顏并沒有花太長時間適應靜虛觀的簡單生活,但這份平靜中隱隱透著幾分奇特。道觀并不算大,除了幾間略顯破舊的房屋和一個小小的練功場外,只剩下一片菜園和一片竹林。道觀位于山腰,群山環繞,清晨時薄霧籠罩,白天則有竹林的清風拂面。
道觀里只有邋遢真人一個人。他似乎對一切都不甚在意,總是懶懶散散地喝酒,偶爾看上去像在發呆。曦顏不止一次想,這樣一個懶散的人,為什么會成為掌門?
然而,道觀里的簡單生活,并沒有讓曦顏完全放松警惕。她時刻記得自己的境遇——無家可歸,被追殺,孤獨無依。她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邋遢真人的一言一行,試圖判斷他的真實用意。
“別瞪著我,丫頭。”邋遢真人某一天笑著對她說道,“我就是個廢柴掌門,你也別指望我教你什么驚天動地的本事。你呀,想活下去,還是得靠自己。”
邋遢真人的日子,簡單得讓人難以想象。他種菜、打掃庭院、釀酒,完全沒有掌門的架子。曦顏發現,這道觀里的每一樣東西幾乎都是他親手制作的,從屋檐上的竹瓦,到菜園中的灌溉裝置。
“師父,您什么都會做啊。”曦顏有一次忍不住說道。
“那是當然。”邋遢真人一邊懶洋洋地翻動手里的菜苗,一邊得意地說道,“想在這世道里活下去,可不能光靠修行。還有,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師父,我們還不是師徒,你怎么不聽呢?”
他教曦顏種菜、采藥,還教她如何辨認可食用的野果和草藥。盡管這些看似瑣碎的小事并不像功法那樣神秘莫測,但曦顏漸漸發現,這些技能同樣重要。她開始意識到,生存不僅僅是打敗敵人,還包括如何在最艱難的環境中找到活下去的方法。
“丫頭,看著。”邋遢真人揮舞著鋤頭,熟練地翻著菜園的泥土,“別以為種菜是小事。萬一哪天你被追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有一手養活自己的本事,至少餓不死。”
曦顏點點頭,認真地記下他的一言一行。
盡管生活瑣碎,但修行的任務從未停止。邋遢真人偶爾會隨口教她一些道門的基礎功法。比如如何調息、如何站樁,甚至是最基礎的拳法。
不過,邋遢真人的教導方式簡直可以用“敷衍”來形容。他演示一次,就讓曦顏自己琢磨,完全不在意她是否能學會。
“師父,我做得對嗎?”曦顏在練習拳法時,忍不住問道。
邋遢真人正靠在椅子上打盹,聽到她的話,他懶洋洋地睜開一只眼睛,瞥了一眼,說道:“錯得離譜。”
曦顏咬緊牙,繼續練習:“那您再示范一次?”
“示范什么示范?悟性這東西得靠自己。師父只能領你入門,修行在個人。”邋遢真人打了個哈欠,繼續閉上眼睛。
盡管他表現得滿不在乎,但曦顏并不氣餒。小時候父親的嚴格教導,讓她懂得,只要努力去做,就一定會有所收獲。她每天早晨起床練拳,晚上睡前調息,哪怕再累,也從未停止。
某一天清晨,曦顏站在庭院中練習站樁。陽光灑在她的臉上,她感受到體內的氣息似乎漸漸流轉起來。她驚喜地發現,自己的身體不再像最初那樣僵硬,而是漸漸變得靈活而有力。
“不錯。”邋遢真人突然從身后走來,笑著說道,“總算有點樣子了。”
曦顏抬頭看著他,眼中閃著光:“師父,我真的做對了嗎?”
“差不多吧。”邋遢真人咧嘴一笑,“不過別太得意,這只是個開頭。你的路還長著呢。”
最初,曦顏對邋遢真人的態度既警惕又不滿。她總覺得這個師父懶散又不靠譜,總是讓她自己摸索。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她漸漸發現,邋遢真人雖然表面上懶散隨意,實則對每一件事情都有著自己的看法。
他會在曦顏陷入瓶頸時,隨口一句話點醒她;會在她氣餒時,用一句調侃的話讓她重燃斗志。
“丫頭,你這么拼命練,是想證明什么?”某一天,邋遢真人突然問她。
曦顏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道:“我想變強,不想再像以前那樣……只能躲著,逃著。”
邋遢真人看了她一眼,輕輕嘆了口氣:“想變強可以,但別讓仇恨把你壓垮。修行這條路,不只是為了復仇。”
曦顏愣住了。她的內心似乎被觸動了一下,但她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繼續練習。
盡管邋遢真人看上去很不正經,但他對曦顏的態度總有一種說不清的關心。他會在她晚上練功到太晚時,隨手丟過去一件斗篷;會在她體力不支時,遞上一碗熱氣騰騰的湯。
“你雖然是個麻煩,但也算個可憐的麻煩。”某一天,他突然對著曦顏嘆道。
曦顏愣了一下,低聲問道:“師父,您為什么要救我?”
邋遢真人笑了笑,沒有正面回答:“或許是因為,你讓我想起了曾經的一些人吧。”
曦顏聽不懂他的話,但她隱約感到,這個師父并不像表面那么簡單。
一個月后,曦顏已經基本適應了靜虛觀的生活。她的身體逐漸恢復,心情也不再像剛來時那樣壓抑。
某一天清晨,曦顏站在道觀的院子里,迎著晨光練拳。她的動作雖然還有些笨拙,但每一拳都帶著力量,每一次呼吸都流暢自然。
站在不遠處的邋遢真人看著她,嘴角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丫頭,這才剛剛開始。”他低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期待。
曦顏握緊拳頭,心中默默說道:“我一定會變得更強,再也不會讓任何人欺負我。”
這一刻,她的內心埋下了一顆堅定的種子,為未來的蛻變打下了基礎。
鳳曦顏的到來,讓這座寂靜了許久的靜虛觀多了幾分生氣。道觀里沒有其他人,只有邋遢真人一個人悠閑地過著日子。他似乎并不在意道觀的破敗,也不怎么提及修行的事。大部分時間,他要么在菜園里忙活,要么在庭院中喝酒、曬太陽。
鳳曦顏曾經試探性地問過他:“師父,道觀里為什么只有您一個人?”
邋遢真人咬著草,懶洋洋地回答:“因為別人都不愿意留下啊,嫌我懶散,嫌這地方沒前途。丫頭,要不是你命硬到滾到我門口,我也不會多收一個麻煩。”
盡管他的語氣里滿是嫌棄,但曦顏能感受到,他并非真的不歡迎她。只是,這種“歡迎”方式,與她過去在鳳家接受的禮遇截然不同。
有一次,邋遢真人決定測試曦顏的反應能力。他在庭院里設下幾個簡單的陷阱,然后故意讓曦顏去挑水。
“師父,這條路怎么感覺和平時不一樣?”曦顏敏銳地察覺到,地上的落葉下似乎藏著什么。
“別廢話,趕緊挑水去。”邋遢真人懶洋洋地揮了揮手。
曦顏小心翼翼地走在路上,不時停下來觀察周圍。果然,當她踏上某處松軟的地面時,一根繩子忽然從地上彈起,差點將她絆倒。
“師父!”曦顏氣呼呼地跑回來,“您故意的嗎?”
邋遢真人笑嘻嘻地說道:“沒錯,我就想看看你的小腦袋瓜子好不好使。”
盡管她氣得跺腳,但心里明白,這些“惡作劇”其實是在訓練她的警覺性。她記下了師父的話:“世道險惡,不光要有一雙眼睛,還得有一顆能動腦的心。”
雖然曦顏對邋遢真人保持著幾分警惕,但在一次意外后,她開始對他慢慢放下芥蒂。
那一天,她在院子里練拳,因為動作不夠標準,導致身體失衡,狠狠摔在了地上。膝蓋破了皮,鮮血順著腿流了下來。
她咬著牙想站起來,卻抵不過那鉆心的疼痛,不敢再隨意亂動。正在這時,邋遢真人走了過來。他看了她一眼,沒說什么,只是隨手丟給她一瓶藥膏。
“別哭哭啼啼的,自己上藥。”他的語氣懶散得讓人惱火,但那瓶藥膏卻冰涼舒適,很快止住了她的疼痛。
曦顏低著頭,一邊涂藥一邊抹掉因疼痛而留下的生理性淚水。涂好藥,偷偷瞄了他一眼。盡管他看起來很隨意,但曦顏能感受到,他并不是不關心自己。
某天清晨,曦顏正在院子里練站樁,邋遢真人突然走過來,拿出一塊刻著奇特花紋的木牌,隨意地丟給她。
“丫頭,叫什么名字?”他懶洋洋地問道。
曦顏抬頭看了他一眼,答道:“鳳曦顏。”
“鳳曦顏……”邋遢真人摸了摸下巴,似乎在琢磨什么。過了一會兒,他笑著說道:“名字倒是不錯。以后你就暫時住這兒吧。不過記住了,想留下來,就得靠自己。”
曦顏微微一怔,隨即鄭重地點了點頭:“我會的。”
從那一天起,鳳曦顏正式留在了靜虛觀。她雖然對邋遢真人的戒備并未完全消除,但她的心底卻漸漸生出了一絲歸屬感。
每到夜晚無法入眠時,曦顏都會輕輕撫摸手腕上的佛珠,腦海中浮現出慧真的面容,以及父母臨終時的囑托。
她坐在窗前,望著滿天星辰,低聲說道:“父親,母親,我一定會變得更強,再也不會失去重要的人。”
而在不遠處,邋遢真人半躺在屋頂,喝著酒,瞇著眼看著月亮,自言自語道:“丫頭,未來這條路,可不簡單啊……”
在道觀的生活,讓曦顏的身體逐漸恢復,心靈也開始變得堅韌。盡管前路未知,但她心中已經有了方向。
“鳳家的血脈……”邋遢真人看著她的身影,低聲說道,“可別讓我失望啊,丫頭。”
靜虛觀的清晨中,鳳曦顏再次站起,迎著朝陽,繼續她的修行旅程。她的內心,埋下了復興和改變命運的種子,而那顆種子,正在慢慢發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