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蜉蝣長生訣
- 羋妃
- 3161字
- 2025-01-26 11:50:37
為了找到乾坤洞,趙茉莉冥思苦想,突然意識到陰陽家的陰位應當位于朱雀門之北,于是帶著西潤東和姜無邪一路朝南走。
“可是,瀛洲島并非本體,卻是幻影,真正的椿,應該并不在洞中。”趙茉莉緩緩說道。
西潤東好像聽到了天籟一般,細細品味說:“我說,無邪,你看你,長得又矮又柴,干巴巴的,哪里有我豐神俊朗?人家茉莉伶姬是在對我說話,并不是你這種黃豆芽!”
姜無邪推了他一把,說:“死一邊子去!我堂堂……”她話未說完,想到:不行,此人來路不明,我得小心應對。
“什么,堂堂什么?你這豆芽菜!”
姜無邪“哼”了一聲說:“我看你是爛菜葉子!長得好像烏龜王八蛋,有事沒事就知道挑釁本公子,你信不信有一天我叫我家大人夷平你那狗窩!哼,好心當做驢肝肺,連睡覺錢都出不起!”
“你!”西潤東指了指她,差點一巴掌打過去。
趙茉莉突然眼睛瞪得很大,說:“快看,那是什么!”姜無邪瞅著眼睛說:“咦,好像有一條蛇在向這里爬過來!”
三人趕忙朝回走,西潤東分明看到了幽暗的深處有蛇在吐信子。
前面終于閃現(xiàn)一道光,三人轉(zhuǎn)瞬之間,卻失去了知覺。
芙蓉樓中,深夜子時。
原來蛇咬住了姜無邪的后腳跟,他們跟著姜無邪的記憶來到了她的初心之處。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央,是陸兒在彈奏一曲《廣陵散》,聲音溫婉悠揚,好像神仙下凡。
陸兒身著薄紗,腦門中心有一顆朱砂痣。
她鵝蛋臉,銷肩膀,一股風流醉態(tài)。
西潤東看著高臺上的陸兒,捏了捏姜無邪的胳膊說:“你還真別說,這位小娘子也就比伶姬差了一點點。”
趙茉莉忍不住糾正說:“我叫茉莉,趙人。”
西潤東不好意思地抱赧一笑。
一群黑衣人從天而降,大家的目光一下子轉(zhuǎn)向樓上。
“不好,西潤東,那是要刺殺陸兒的!”姜無邪只知道陸兒兇多吉少,沒多想,推了西潤東一把。
他飛身一躍,大吼一句:“奸賊,美女都要殘害!兼職枉為人也!”
趙茉莉陰陽術(shù)一揮,大家都陷入了迷醉之中。
時間來到了晚上,可是芙蓉樓的媽媽還是半夜吵醒了正在打瞌睡的三人。
此刻,姜無邪正在流著涎水,想著大勢已定,回宮后給西潤東點顏色看看。
“不好啦,大事不好,陸兒姑娘被謀殺了!”媽媽的聲音在整個芙蓉樓被傳的沸沸揚揚。
陸兒賣藝不賣身,晚上經(jīng)常性洗完澡就獨自一人待在房中。
姜無邪猛然驚醒,推了一下趙茉莉,她睜眼定神一看,發(fā)現(xiàn)自己存在的慣性,隨后理清思路,說:“恐怕此事沒那么簡單!”
姜無邪嬌嗔道:“喂,爛菜葉子,你這會子怎么不使出你那個九牛二虎之力了?”
西潤東暗自稱奇,一拍手,說:“看來,那條蛇是故意引我們?nèi)刖值模瑸榻裰嫞荒茼橂S天命,況且……”
他擠眉弄眼看向趙茉莉,她頷首低眉,姜無邪摳了摳鼻孔,說:“呸,花癡,人家陸兒也是大美女,也沒見你怎么上心。”
趙茉莉接嘴說:“正好,蒼龍九陰此時似有若隱若現(xiàn)之兆,眼下中原局勢動蕩,應該是有江湖人士暗殺了陸兒。”
姜無邪三人推開門,發(fā)現(xiàn)了正在汩汩冒血的陸兒,趙茉莉下死眼看了她,說:“沒救了,氣息斷了。”西潤東點了點頭,突然發(fā)現(xiàn)了墻上的一道刀痕。
他走上前,指著那道刀痕問:“這是什么?難道說,此人也慣用長刀?”
姜無邪湊過去,突然發(fā)現(xiàn)了天花板上的蜘蛛網(wǎng),她指著蜘蛛網(wǎng)說:“那是什么?怎么,堂堂芙蓉樓,還是陸兒這樣的頭牌!”
趙茉莉心中一驚,想到自己的身世,也覺得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她抓起一柄折扇,說:“你看,為何這折扇如此精美,肯定是貴客送的!”
媽媽趕過來,姜無邪拿出胸中的帝王令,說:“聽好了,我是白帝親女,無邪帝姬,你這芙蓉樓大有不妥,必須得封了。”
西潤東馬上換了一個臉色,看向趙茉莉,趙茉莉早已知曉。
“沒想到,你竟然還是女人。”西潤東看著換成女裝的姜無邪,眼睛里閃現(xiàn)出一絲落寞。
“別說了,先想想怎么查吧。”姜無邪羞紅了臉說。
西潤東正色說:“昨日和蒙面人交手,手法很像是江湖中人,可是,我身處江湖多年,多少名門貴派我都見過,實在是不曾想到出手如此毒辣之人。”
姜無邪點點頭,說:“武林中人,行事全靠義氣,光明磊落,怎么可能如此下作?”
趙茉莉說:“你能女扮男裝,難道說,他們是……”
姜無邪想都沒想脫口而出:“媽媽,陸兒這幾日和誰來往最頻繁?”
媽媽點頭哈腰,想了半天,說:“好像是一位長了美人尖的貴公子,自稱是圣京第一權(quán)貴,好像叫平凡人。”
姜無邪臉色陰沉下來,她不說話,趙茉莉關(guān)好門,說:“看來,那平凡人就是問題的關(guān)鍵。”
姜無垢正在書房畫畫,姜無邪一腳踹開門,說:“皇兄。”
姜無垢放下筆,故弄玄虛地說:“無邪,你怎么來了?”
他沒等她開口,拿出自己新畫好的《白骨圖》,卷開說:“這是我前些日子跟著宮廷畫師新學的,堪稱絕妙。”
姜無邪一屁股坐在太師椅上,面色凝重地問:“我且問你,你是不是有筆名叫‘平凡人’?”
姜無垢有些不好意思,說:“沒有,就算有,也和你沒關(guān)系。”
姜無邪失望地說:“所以說,你已經(jīng)知道陸兒被殺了?”
姜無垢馬上面色慌張,驚訝地說:“不可能,前些日子我還和她來往!”
姜無邪心中一動,想:也是,我皇兄行事光明磊落,從來不曾做過這種下作的事情,而且他親口承認……
晚上,姜無邪和西潤東二人在陸兒的臥房中,姜無邪悄悄觀察著媽媽的神色。
趙茉莉突然發(fā)現(xiàn)枕頭中有夾層。
她仔細摸了摸,喊道:“媽媽,你說,這枕頭為何這么硬?”
媽媽當時有些尷尬,奪過來對一旁的下人說:“不祥之物,燒了。”
西潤東和姜無邪對視一眼,西潤東一把奪過來枕頭,媽媽馬上跪下說:“這位爺,麻煩把枕頭還給我,這是我們芙蓉樓的規(guī)矩,不能讓邪祟耽誤做生意。”
姜無邪苦笑著說:“何出此言?分明是你有鬼祟,她人都沒了,你還讓她死不瞑目!”
眾目睽睽之下,眾人發(fā)現(xiàn)枕頭中藏有一沓書信。
西潤東把枕頭摔在媽媽身上,她跪下顫抖著說:“絕無此事,我真不知道,一個多月前,曾經(jīng)有一位長得眉清目秀的書生來我樓中買醉,誰料當晚,陸兒就要求贖身,錢雖然夠了,可是、可是誰都知道我芙蓉樓離不開她,所以我就故意抬高價錢,沒同意,從那之后,白臉書生就再也沒來過!”
西潤東瞠目結(jié)舌,看著信中的內(nèi)容,趙茉莉眼眶濕潤著說:“如此看來,這信中的阿瑟就是問題的關(guān)鍵。”
姜無邪三人來到圣京外三十里的破廟中,只有一位小沙彌還在煮粥。
“小和尚,怎樣,難道說,你一個人在這廟里面生活?”姜無邪用手指蘸了蘸湯粥,吮吸著說。
小沙彌瘦弱且臉上有一道瘢,他點了點頭。
趙茉莉指著佛像,說:“那你這么瘦弱,怎么可能天天給佛像擦拭?這看起來得一丈差不多吧?”
小沙彌趕忙解釋說:“師父去化緣去了,只有我在廟里面收拾午飯。阿彌陀佛,我什么也不知道。”
趙茉莉三人對視一眼,眼神中是“事出反常必有妖”的答案。
破廟的后院是小沙彌和他師父的居所,院子中間有棵香椿樹,長得高大且威風。
“咦,你還真別說,這廟雖然破舊,可是麻雀雖小,肝膽俱全。”趙茉莉嘖嘖稱贊說。
西潤東摸了摸樹干,抽搐著鼻子說:“江湖中,只有佛教幾乎不與其他教派來往,如今芙蓉樓兇殺案,可能是我們多心了。”
進入廂房,西潤東看到一尊大日如來像,趙茉莉翻閱著《金剛經(jīng)》。
“你還真別說,這小和尚挺講究的,還有一面鏡子。”姜無邪試探著擦了擦鏡面,上面一塵不染。
“不對吧,他長得并不好。”西潤東順嘴說道,對著那副《山居圖》發(fā)呆。
“啪”的一聲,門打開了,三人尷尬不已,杵在原地,只有門口的凈面和尚看著有些神情嚴肅。
“我們這里恐怕沒有各位施主要找的什么線索,已經(jīng)很多年,我這里沒人來過。”凈面和尚施禮說。
姜無邪和趙茉莉同居一室,姜無邪突然問道:“月君是你什么人?”
“什么月君?”
“你又忘了。”她苦笑著說。
夜色朦朧之中,西潤東一個人在后院小解。
“唉,累死老子了,這蒼龍九陰真他媽邪乎,還給我扯進來什么狗屁皇帝的寶貝疙瘩。”
“事情就是這樣。”西潤東一擺手,表現(xiàn)出一副無欲無求的無奈之相。
廂房中的觀音像似喜非喜,似悲非悲。
“也就是說,大和尚有什么需要超度的法事?”趙茉莉捏起一張紙,畫出一只白虎,說:“奇怪了,白虎星下凡,和尚好像在悼念什么命中煞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