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勝寒從床上驚醒,雙手扶著腦袋搖晃著坐了起來。
“好像做夢了。”蘇勝寒呢喃著,一陣陣微弱的腫脹從顱內傳來。漆黑的夜色滲透了整個房間,像一塊麻布一樣將他裹的喘不過來氣。蘇勝寒迷迷瞪瞪的緩了好一會,才勉強清醒過來。
蘇勝寒在枕邊摸索了半天,終于在床縫中掏出了手機。他無力地按下開關鍵,微弱的光線從冰冷的屏幕里傳出來-------“2:30”。他在床上呆坐了一會,突然意識到明天是自己上高中的第一天,得早點休息。他不想再因為上課打瞌睡被老師叫起來罰站的事被其他人嘲笑了。
“呃...”蘇勝寒感覺到自己口干舌燥,好像剛剛劇烈地運動完。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搖搖晃晃著翻下床,憑著直覺穿上了匿藏在黑暗中的拖鞋,通過本能的肌肉記憶趔趄地走進了廚房。他把水杯放在直飲水管下,無力地掰開了水管開關。蘇勝寒雙手撐著水槽臺面,靜靜地看著水緩慢地沿著杯壁流進玻璃杯里。
他不斷地在腦海里尋找著有關那場奇怪夢境的記憶碎片。最終,蘇勝寒放棄了思考,將雙手拍在臉上,試圖讓自己更清醒。“咦,怎么濕乎乎的?”蘇勝寒感覺自己的手上和臉上沾滿了不明液體。滴答滴答的水滴聲才讓他意識到自己從始至終一直開著水龍頭。他暗喊不妙,反手打開了廚房的燈,不出他所料,水流滿了整個臺面,桌角還有水不斷的滴在地板上。
蘇勝寒迅速關上水龍頭,找來一塊抹布,重復著擦水,擰干的過程。在折騰了近二十分鐘后,才晃晃悠悠地躺倒在床上。他拿起手機一看,時間來到了3:40。他在床上輾轉反側,不知過了多久才昏昏睡去。
“寒哥昨天晚上干啥了,咋這么沒精神。”李宇磊抱著辣條含糊地說道。
“你可別再吃了,你的體重已經和你的智商成反比了,初中相處了這么些年,你還不知道你寒哥半夜不睡覺肯定是在打游戲哇。”趙易明一把搶過李宇磊的辣條,往自己嘴里塞了兩根。
“欸欸欸,又不是不給你,搶啥啊。”
“哎呀,行了行了,周末請你吃飯行吧,這包辣條先歸我啦”。
蘇勝寒一言不發,雙手撐著額頭盯著桌面,任由那兩人像猴子一樣瘋鬧。坐在蘇勝寒前桌的路肖非轉過頭來,扶了扶眼鏡,仔細端詳著蘇勝寒說:“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凌云瀾點了點頭。畢竟是兒時玩伴,路肖非一眼就看出蘇勝寒有問題。
李宇磊和趙易明停下打鬧,不約而同地把頭扭過來,“呦!稀罕稀罕,你寒哥還有上心事了,怎么了,是終于看上哪個女人了嗎。”趙易明打趣地說道。
蘇勝寒瞪了趙易明一眼,無奈的嘆了口氣,便一五一十地將昨天晚上得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李宇磊聽完之后哈哈大笑,趙易明也沒好氣的給蘇勝寒后腦勺來上一巴掌,“就為這破事整的睡不著覺了?你tm啥心理素質啊。”
路肖非也噗呲一下笑了出來,“這個夢看來挺重要啊,能讓你這么上心。”路肖非笑道,“真可惜你沒記住這個夢,我聽說許多夢都是能預知未來的呦。”
“蘇勝寒在嗎?我找他有事。”
教室外一位身材高挑的女生向教室內喊道。
“欸,這好像是高二的上官幽蘭。”李宇磊輕聲說道。
“不是,才剛半天你咋知道她名的?”趙易明問道。
“哼哼,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李宇磊驕傲地說道,“早在來一中之前,我認識的學長說學生會里有一位特別好看的高冷女神,在學校里能排的上前五。你看看她胸口的學生會的標志和她那鶴立雞群的顏值。不是上官女神還是誰?”
趙易明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突然瞪大了眼睛,好像想起什么,“不對!你這家伙為什么認識上官學姐的?!”趙易明指著蘇勝寒說道。
“我..我也不知道啊”,蘇勝寒無奈的摸了摸頭。
“這還用問嗎,蘇勝寒品學兼優,儀表堂堂,肯定早就被學生會盯上了呀。”路肖非解釋道。“趕緊去吧,別讓上官女神等你太久。”
“哎呦...你們好煩哇!”
蘇勝寒無奈的揉了揉腦袋,無視一些男生投來的嫉妒的目光,起身向門口的上官幽蘭走去。
果然如路肖非所說,蘇勝寒被推薦為學生會的成員。
“今天晚上回去別忘記準時上號打瓦”
“OK”
“就等你這句呢”
“知道啦”
放學后,四人在門口互相道別。
蘇勝寒轉身向家的方向走去,十分熟悉地走進一條快速回家的無人捷徑。說是捷徑,其實就是一條小巷,旁邊全是一些即將拆遷的樓房。走著走著,蘇勝寒感覺今天的路和往日有些不同。明明一輪紅日還掛在天上,眼前的路卻有些陰暗。
與其說是陰暗,不如說是陰森,整條路都透露著一股詭異的氣氛。
蘇勝寒打了一個寒顫,為了快點回家,便往一旁的小路走去。他不知為何全身都在發抖,一心只想快點回家。
“呼呼……”
“嘎吱嘎吱……”
蘇勝寒身體像是觸電了一般,渾身起滿了雞皮疙瘩。這陣莫名的聲音讓他感到恐懼。
“好像…好像有什么東西在前面的轉角處?”蘇勝寒心想。內心的好奇還是暫時的壓倒了恐懼。
他躡手躡腳地沿著墻壁走到拐角旁,將頭探了出去,看到了好像一百多米遠的地方有一條長條形的粗繩子貼在一側的墻壁上,繩子末端的最高處好像還掛著兩個圓圓的東西。
“啪嗒”蘇勝寒腳下的樹枝突然發出來聲響,那個粗繩子突然向凌云瀾甩了過來。其中一個圓圓的東西因為慣性從上面那個球的下面脫落了下來,一路滾到蘇勝寒腳下。蘇勝寒這時才發現這是一個沾滿了鮮血的男人腦袋,腦袋與脖子連接處的皮還在掉著血。
蘇勝寒驚恐的抬頭看向前方,借助身后的夕陽,終于看清了這條粗繩子其實是一個長著人頭驢耳的蛇形生物,整條身子似長四米,唯一的那條爪子把一具無頭人尸緊緊的扣在墻上。
蛇形怪向蘇勝寒的方向看去,高頻扇動著它的兩只大耳朵,發出了嗡嗡的聲音,聆聽著剛才的聲音。不一會兒,蛇形怪抓著那具人尸,不斷地鼓動腹部的鱗片向蘇勝寒爬去。
蘇勝寒被嚇得愣在原地,雙腿不聽使喚,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條蛇形怪物離自己越來越近。蛇形怪突然定在離蘇勝寒一米的地方,它呼出的氣息直噴蘇勝寒臉上,口中傳來的陣陣惡臭將蘇勝寒熏得大腦發昏。蘇勝寒努力屏住呼吸,祈求怪物能放過自己。
可能是怪物視力幾乎是零,也可能是蘇勝寒前面的人頭的血腥味掩蓋了他的氣味。蛇形怪銜起了人頭后就向后方的小巷子里爬去。
直到身后的巷子里聽不到任何聲音,蘇勝寒才將頭轉了過去并看向那巷子,確認蛇形怪已經走遠后啪一下整個人躺在了地上。蘇勝寒感覺自己麻木的身體正在逐漸恢復知覺。身上的冷汗濕透了整件衣服。凌云瀾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過了好一會才緩過來,扶著墻慢慢站起來。驚魂未定的向家跑去。
回家以后,蘇勝寒把大門鎖死,把桌子沙發一股腦的擋在門口。他又快速地跑到窗邊把所有窗戶全部關上,又關掉了家里所有的燈。隨后一頭闖進廚房拿了一把菜刀,折返回房間里,把包往床上一丟,依靠著衣柜坐了下來。蘇勝寒懷里緊緊的抱著那把菜刀,在深夜的漆黑中感覺著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