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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外婆2025.1.26

一縷銀絲,縈繞于大樹根處。

濃冬的初雪,辭舊的新春,都快進了歸園的步伐。陶淵明的歸園是歸往心之所向,夢之所引。而,現(xiàn)歸的園,大抵是舊時的鄉(xiāng)罷。說起農(nóng)村,那是很多人都不愿提起的過往,向往的高樓大廈,車水馬龍,卻漸漸淡忘的舊鄉(xiāng)。望著泥路披上了潔白的外套,矮矮的平房也長得也比一旁的樹還高;一座翻新的房子門口,蹣跚著一對熟悉的身影。

小樓有兩層,吃飯睡覺都在一樓,二樓堆得雜物,本以為什么都變了,但看到廚房門口的小菜園,準(zhǔn)確的說就是幾塊磚圍的幾塊土;如今還有幾株草莓枝飄零的面對寒冬,但那卻裝滿了我的半個童年。我試圖問外婆,為何還不拆,她卻只是指指:那兒會生出草莓呢,還記得不,以前你吵著要吃的。一切的思緒又把我拉回了七八年前。

兒時從外婆家被父母接往鎮(zhèn)上,我和外公一起建了一個小園子,在我離開的時候,種上了一株草莓。因為那里的土有機物不太夠,所以很難發(fā)芽,我只讓外婆幫我看好它,待我回來便可以吃了。誰知道一走……就是好幾年,期間雖然回去,又有誰記得那株草莓?

臨走時,她龜裂的手牽起我。我回首望著那堆廢土隱隱生出新芽,她深厚的愛,是它最好的肥料。她站在掉了紅漆的大門口,旁邊漸漸長高的高樓注定壓她一輩子,但她說我是她的幸福,我說她是銀絲,縈繞在樹根底部。穩(wěn)住樹根,我能向著高空瘋長,生出枝丫常青,為她遮風(fēng)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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