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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2.3

//第二幕

(池塘邊,一個舉行盛大宴會的夜晚。空氣里飄著熱帶水果香甜的氣味,暖黃色的燈光透過大開的石門和琉璃窗來到花園里,園里兩排白廊柱反射的澤光溫暖了小石頭子,又點亮石頭子旁的草木,仿佛堆砌出了天國的景象,讓人的心中泛起隱蔽波瀾。)

侍女:公主,公主!別去摘草莓了,讓我們回去吧,國王也會想讓您回去陪他說說話的。

公主:我不要,你們回去領命吧,我想再玩會。

(她沖侍女眨眨眼睛,跑過一排排廊柱,轉眼就消失不見。)

侍女:啊,等等我們!哎呦……哎呦公主。

(說到這,她忍不住和身旁的侍女笑起來,只得行禮先去回稟殿下。公主喜歡在王宮探險。國王總是寵愛她,所以縱容她私自探險的行為。

公主小跑到花園,幾個拐彎就到了她自己的秘密基地——這里被明光和暗色分割開;其中一半背靠城墻一角,長著一排木棉樹和一棵只結出了一個果的鐵西瓜樹。另一半被燈火籠罩,光從旅人蕉挺拔寬大的葉片蜿蜒到她面前。

城墻未被植物遮蓋的地方,就是天空的罅隙。可是眼下,就連這一點點天空也被擋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坐在城墻上的人。)

陌生人(沖她微微一笑,仍然安安穩穩坐在墻頭):你好啊,公主。你的王宮防守有點不森嚴,所以我溜進來看一看。

我別無他意,只是想坐一會,順便為你指出這群守衛巡邏的漏洞。

(空氣安靜下來,蟲鳴聲似乎也在這時止息了)

公主:你是誰呢?

陌生人:公主,我叫巴利,是一個逡巡在王國四方冒險的游吟詩人。(他笑了起來,牙齒在夜燈的光下顯露出可愛的細膩的白色)

很抱歉打擾了你的安靜,或許我現在應該馬上就走。

可是走之前我要說,公主,你今天身上披的羽織,它很好看。這種藍很適合你,它美的像翠鳥翎羽,像象征著波塞冬的藍色寶石。

(公主沒說話,似乎在呼喊守衛和接著聽他講話之間猶豫。)

巴利:或許,我可以為你帶來首歌,好嗎,公主?一首歌后我就離開。

(公主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她好奇地瞪大雙眼,注視著青年接下來的舉動)

(游吟詩人露出笑容,他拿出插在腰間的里拉琴——這是公主所見過的最小的里拉琴,只有一個半手掌大,被他松松的綁在腰間。

他哼著小調,用琴聲為伴給公主唱了一曲。這旋律是公主從來沒有聽過的美妙輕盈,仿佛有頭在田野里撒歡的小鹿,天黑后躺在寬大的草葉里數螢火蟲,聽著蛙鳴做起它的美夢。)

公主(終于好奇的開口):這是什么曲子,講了什么故事?

巴利:這是我在田野間的見聞,公主。

是一個田野的夜晚,我和我的友人圍著篝火給一支商隊講故事,夜深后我們就和其他人躺在短草地上睡覺。

(他把什么東西輕輕拋到公主腳邊),送給你,我哥哥要來找我了,我要走了。

(公主把它撿起來,是一塊藍色的寶石,她疑惑的看過去)

巴利:這是我的回禮,很高興你能聽我彈琴,也很高興認識你。

(公主現在很高興,她還沒見過這么不煩人的陌生人,現在倒是有點舍不得了)

公主:好吧,謝謝你的禮物,(她把寶石收到上衣的小口袋里。)我想我們現在也是朋友了。

(巴利跳下了墻頭,他站在公主面前。這吟游詩人微笑著毫無顧慮的看著她,看起來與公主見過的王庭中所有的貴族抑或美人都不同。他長長的銀色發絲攏成魚骨辮輕輕放在一邊,那雙灰藍色眼睛比發色更深。

然而比起他的氣質,外表反倒成了修飾。他的微微一笑,里拉琴流淌出的琴音,還有初見時那冷然的一瞥,都醞釀成了他本身。)

(你不像個吟游詩人啊,巴利。

你像月色下深藍的湖。

公主在心里悄悄說。)

(游吟詩人的頭發沒有被完全扎好,有幾根在風中微微蕩漾,他側頭注視著公主)

巴利:那晚安,公主,我走了。

我們還會再見的。

(他揚起一只手揮了揮,身影微滯了一下,消失在樹葉間,依米莉又注視許久,始終不再有其他事情發生。

他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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