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扭身正要再去收拾另一個護衛,卻見那護衛耷拉著脖子,歪倒在一邊的墻上,安意如正在扒他的衣裳。
男子的震驚不言而喻,他一開始就以為她不會武功,而且也確實沒有從她身上感覺到任何的內力,他以為她只是個會些溜門撬鎖的歪門左道的弱女子,可是看那護衛脖子耷拉的程度,明顯已經被扭的脫臼了!
在男子的震驚中,安意如已經迅速的將兩個護衛身上搜刮了個干凈,一一揣進自己的口袋里,再將他們的外衣扒下,自己穿了一套,另一套丟給了男子。
男子忍不住再度對女子刮目相看,眼前看似瘦弱的女子,不但出手狠辣,而且足智多謀。
“別傻愣著了,要崇拜姐,也得等到逃出去再崇拜,你要是再這么傻愣下去,戰連城可就親自來抓我們了!”安意如忍不住低聲提醒男子。
男子連忙回過神來,也迅速換好了衣服,然后走上臺階,在頭頂的出口處敲了三下,這是里外接頭的暗號,他注意過很多次了。
果然三聲過后,出口的擋板被打開,有兩名護衛探下頭來。
男子學著方才談話的其中一個護衛的聲音道:“哎,哎,時間到了,你們快下來換我們,我都要困死了。”
一直低著頭的安意如不免有些吃驚,這人還真是厲害,不過是聽了幾句,便學的惟妙惟肖,若不是那個護衛已經被她親手放倒在地,她還以為他活過來了呢!
“急什么急啊!等著,這就下來替你倆。”外面的兩人一邊說著,一邊沿著臺階向下走來。
昏暗中,男子與安意如對望一眼,兩人立刻明白了彼此想要表達的意思,就在那兩個護衛下到最后一階的時候,兩人突然發力,將兩個措手不及的護衛再度放倒在地。
兩人沿著臺階一路向上,一直到了密室的出口,這密室外再無人把守,而且兩人的衣服是戰龍堡的護衛服,也不算引人注目。
安意如四下打量著眼前的地方,這個密牢在一座花園的西北角地下,如果她沒記錯,她來的時候這個花園應該在戰龍堡的東北角,也就是說,出了這花園的東墻,就是戰龍堡之外的地盤了。
“戰連城應該很快就會知道我們逃跑了,此地不宜久留,出了這東墻就出了戰龍堡,我們各奔東西,后會有期吧!”安意如一邊借著一棵梧桐樹攀爬上了墻垣,一邊扭頭對男子道。
男子看著她吃力卻極其靈巧的身形,自己輕松一躍便上了墻頭,攬住安意如的身子再一躍,便出了墻外,落到了地面上。
安意如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小聲嘀咕道:“會飛了不起啊!遲早有一天,姑奶奶我也能飛檐走壁!”
“凌島(領導)。”男子望著安意如,神色期冀的道:“你可愿意跟我一起回北春國?”
安意如微愣,卻還是搖了搖頭,道:“不了,在這里我還有些事。”
她其實想過,若是能離開這里,到一個戰龍堡無法掌控的地方生活,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但是她不能走,彩雀還不知所蹤,她沒有在密室看到她,不知道是被戰連城關在了別的地方,還是她已經成功逃出了戰龍堡?
而且她還記掛著翠娘和花翎,她不能一走了之!
男子微微有些失望,卻也不勉強,他露出個有些苦澀的笑,道:“好,既然你還有別的事,我也不勉強了,我叫鳳驚天,若是你以后到了北春國都城云淵城,可以帶著我給你的玉佩找都城守衛,他們會帶你來見我。”
安意如聽他的話,知道他身份恐不一般,若是將來真的到了北春國,或許還真有用得上的地方,因此她連忙答應著:“好,我記住了,那咱們就此別過,后會有期吧。”
安意如說完,轉身向街道的盡頭跑去,這天漠城,她是第一次來,她得盡快找個地方給自己偽裝起來才成,不然在戰龍堡的地盤上太不安全了。
鳳驚天望著她消失的背影,心里有一抹說不出的失落,但是他知道,此時由不得他浪費時間,他要盡快離開此地,與他的侍衛們接上頭才算真正的安全。
想到這里,他最后望一眼安意如消失的方向,施展開超絕的輕功,向西北方向躍去。
天漠城的民間有句俗語,“戰連城之一怒,可叫嵐墑國抖上三抖”。
這句話絕不是空穴來風,十二年前,嵐墑國第一大武林幫派六合莊,只因少莊主柳如是年少無知,倚仗自己的家世,冒犯了戰連城,從此六合莊在武林匿跡,整個武林因此而重新洗牌。
據知情人透露,所謂的冒犯,不過是因為柳如是在給藏嬌閣頭牌如夢捧場時,說了一句:“如夢之美,嵐墑國第一美女戰雨晴亦不及!”
年僅十四歲的戰連城單槍匹馬獨闖六合莊,將莊內一百七十六條人命斬盡殺絕,最后將整個六合莊付之一炬。
當時有人看見渾身染滿鮮血的戰連城,從熊熊大火中獨自走出,就如同是來自地獄的修羅一般,也因此得了個“地獄修羅”的稱號。
六合莊的突然消失,讓整個嵐墑國都震驚了,官府也曾派人徹查,但是最后卻定為江湖仇殺,不了了之。
從那以后,戰連城雖然也偶有驚人之舉,卻都不及此事這般讓人驚恐,但是他地獄修羅的名頭卻是越叫越響,無論是武林還是商場,提到戰連城,都要戰戰兢兢。
嵐墑國人以為憑借著戰龍堡的實力和戰連城的威名,再也不會有能讓戰連城震怒的事了,然而世事無常,人算不如天算啊!
不知何故,戰龍堡突然發出檄文,追拿一名年輕貌美的女子,還有一名不知名的英俊男子。
天漠城人心惶惶,所有人都默契的足不出戶,就連官府也下令關閉城門,不許進出,所有人都感覺到一種山雨欲來之前的寧靜。
“堡……堡……堡主……”望著大廳主座上的戰連城,薄唇抿成了一條銳利的鋒線,墨痕一臉苦相,話都說不利索了。
他欲哭無淚啊,誰能告訴他,他到底做錯了什么啊?為什么倒霉的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