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宴上的事陛下也只是稍加訓斥了一番,只是婚事照常。
顧惜知道她那位皇帝真正想要的是用她拉攏住趙家,趙家是世襲的侯爵,到了趙振東這一輩又在戰場上立過不少功,如今掌握著南夏大半的兵權。
這樣的人那位疑心的陛下怎么會放心,只有把他拉到自己的陣營里,然后借機收了他的兵權。趙家也未嘗不知道,可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不敢反抗罷了。
與陛下而言,她只是一個徒有其名的公主,有尊貴的身份,這樣的人才是最好的棋子。
景泰三年九月初六,皇宮里張燈結彩,好不喜慶。
顧惜的及笄禮之隆重,比之陛下冊封皇后也有過之而無不及,顧惜看了只覺得好笑,把她捧得高高的,做個靶子受人妒忌,自己還賺的個疼愛姐姐的好名聲,顧誠言倒是很會這樣幼稚的手段。
這樣的笄禮顧惜已經是第二遍參加了,和上一世一樣,當今太后親自給她簪發,慈愛的念著祝詞“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字,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
她給她取字為“窈兒”,像是一個母親殷切的希望自己的女兒此生能過得美滿幸福,可只有顧惜知道她恨極了她,恨不得食她肉啖她血,可即便是這樣她還是得在她面前扮演著慈母的樣子,何其可笑。
“謝母后!”顧惜笑著回道。笄禮的最后陛下親賜封號“平朔”并給她和趙子越賜婚,一切都和上一世一樣。可顧惜不在意,原本她以為上次那般不給趙家臉面,若是他們聰明可是在這件事上做做文章,這場婚事也可作罷,現在看來趙家有自己的考量。
既如此她倒是能省些力氣,顧惜拖著有些疲憊的身體回了清風殿,今日以后她便可以出宮開府了,只是陛下仁厚,許她嫁人之后離宮。想來可笑,對旁人來說是恩賜,與她來說卻是桎梏。
“殿下,沈大人求見!”錦兒看著面色有些不好的顧惜開口。
顧惜輕啟嘴唇說道“讓他進來吧,你們去外面候著…”顧惜大概知道他來是為何,只是她今日確實有些累了,本以為那些埋藏在心里的東西早就不在意了,可在經歷一遍還是覺得可悲。
“參見公主!”沈知硯的聲音把她從思緒里拉了出來,顧惜看著跪在面前的人輕聲開口“沈大人今日未去皇城司報道嗎?”
沈知硯聽到這話微微一愣,隨即回道“殿下許臣可留到您嫁人之日。”顧惜輕笑一聲說道“倒是本宮記岔了,只是沈大人覺得多留這幾日有何區別?”
沈知硯沒有回話,只是慢慢站起身來,顧惜知道他不想說的是不會說的,便沒有理會他。
顧惜望著窗外的梧桐樹,這是母妃種下的,也是她留給自己最后的念想了。
“你今日去笄禮了嗎?”顧惜突然問道,她的眼睛還是看著窗外,沈知硯只是應了一聲沒有多說。
顧惜苦笑了一聲開口“也許今日你覺得我強迫你離開是不對的,來日你也許會慶幸離我遠一點,沈大人前路坦蕩,必定有守得云開見月明的一日。”
沈知硯抬頭看著顧惜說道“臣從未覺得殿下做得不對,只是不是臣想要的…”
“你想要的能得到嗎?”
“臣已然得到…”他想要的無非就是守護著她,即便不在公主府不在清風殿,他依舊是沈知硯,依舊可以守護她。
“那你來所謂何事?”顧惜面色有些不悅的問道。
沈知硯從袖口拿出一張字條遞給顧惜開口“幽州傳來消息,何家一家全部入獄,所有財產全部充公,只是為何家所有的私礦因位置特殊被官府下令封了…”
顧惜聽到這話皺了皺眉,礦山即便為私人所有,開采也得經過朝廷同意,所以這何家也算與朝廷關系密切,這樣的人說下獄便下獄了,此事必有蹊蹺。
“你可知是誰在幕后操縱?”
“尚不可知,只是臣以為幕后之人所謀應當是那座被封了的礦山。”
是啊,何家最值錢的就是這礦山,上一世她并未太過關注這些消息,幽州離北昭不遠,難道是寧王這時就已經開始準備了?
“知硯,你隨我去一趟幽州吧!”若是寧王的手筆,她倒想見一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