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身影在昏暗的光線中緩緩走近,待他們逐漸清晰,我眼睛瞬間瞪得溜圓,又驚又喜地脫口而出:“水生!馬圖!”
聲音里滿是劫后重逢的激動。
阿強也難掩驚訝,眼中閃過一絲驚喜的光亮。
水生身形很瘦,利落的短發下,一雙眼睛亮閃閃的,透著平日里的機靈勁兒,可此刻,那眼里也藏著抹不去的驚惶。
他背上的舊書包,袋子歪歪斜斜地掛著,像是在訴說著這一路的狼狽。
剛踏入山洞,水生便急切地叫嚷起來:“可算找到個能躲一躲的地方了,那些怪東西簡直太可怕啦!”
稚嫩的嗓音里,慌張的情緒毫無遮掩地蔓延開來。
馬圖則胖得像小山,臉蛋被嚇得紅撲撲的,圓滾滾的身子隨著劇烈的喘息上下起伏。
他雙手撐著膝蓋,大口喘著粗氣,“我和水生一路不要命地跑,總算是到這兒了。”說著,還用那胖乎乎的小手胡亂抹了一把臉上混合著的汗水與灰塵。
阿強走上前,抬手握了握他們兩人的手,語氣溫和又帶著安撫:“快進來,先躲躲,咱們一起合計合計,怎么說也能想出個辦法來的。”
我也趕忙拉著他們往山洞深處走去,找了個相對隱蔽又安全的角落,讓大家坐下。
水生和馬圖的到來,讓原本壓抑死寂的山洞,多了幾分生氣與活力,可一想到外面那些可怕的不明飛行物,沉甸甸的憂慮還是壓在每個人的心頭。
正說著話,山谷上空驟然出現一個更為龐大的飛行物。它周身散發著冰冷刺骨的金屬光澤,底部的能量裝置閃爍著詭異幽藍的光,仿佛來自地獄的惡獸。
緊接著,一道刺目的光線裹挾著毀滅的氣息,朝著我們所在的山洞迅猛射來。
電光火石間,阿強反應極快,猛地伸出手臂,將大家一股腦拽到一塊凸起的巖石后面。
光線擦著巖石邊緣呼嘯而過,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響,一股刺鼻的焦糊味瞬間在空氣中彌漫開來,熏得人直皺眉頭。
那個飛行物似乎發現了這里有生命的存在,發射出更多的光線,山洞中頓時碎石紛飛。
我們接連幾個掩體都被瞬間摧毀,眼看躲無可躲!
“不能在這兒等死,大家跟我跑!”阿強大吼一聲,率先沖了出去。
我們三個也趁著紛飛的土石的掩護沖了出去。
我們在山谷中高一腳低一腳地拼命狂奔,四周回蕩著飛行物發出的尖銳轟鳴,那聲音好似尖銳的利器,一下下劃在大家緊繃的神經上。
突然,一陣若有若無的細微哭聲從旁邊茂密的灌木叢里傳了出來。
水生耳朵尖,最先捕捉到這聲音,他急忙伸手拉住阿強,神色緊張:“阿強哥,你聽,好像有人在哭!”
我們連忙循聲撥開層層交錯的枝葉,發現一個小女孩蜷縮在里面,小小的身子抖個不停,像只受驚的小鹿。
她看起來不過八九歲的模樣,眼睛又大又圓,此刻卻滿是恐懼與無助,淚水在眼眶里直打轉,衣服也被尖銳的樹枝劃開了好幾道口子。
“救救我……”小女孩看到我們,帶著哭腔,聲音顫抖地小聲哀求著。
“別怕,我們帶你一起走!”我急忙蹲下身子,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又鎮定,輕聲安慰她。
阿強二話不說,俯身彎腰,小心翼翼地把小女孩抱了起來,輕聲說道:“抓緊我,別怕我們帶你走。”
我們重新踏上逃亡之路,可身后的飛行物像是被徹底激怒了,追得愈發緊迫,一道道刺目的光線在我們身后不斷掃過,灼烤著地面。
眼瞅著前方有個山洞,我們就像在黑暗中看到了曙光,拼盡全身力氣沖了進去。
山洞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潮濕腐朽的氣息撲面而來,令人作嘔。
阿強抬手示意大家先別動,自己則小心翼翼地在四周摸索著,試圖尋找其他出口或是潛藏的危險。
就在這時,山洞外傳來飛行物盤旋的嗡嗡聲,那聲音由遠及近,聽得人頭皮發麻,顯然它們正在四處搜尋我們的蹤跡。
小女孩緊緊抱住阿強的脖子,連大氣都不敢出,我們也都屏氣斂息,寂靜之中,彼此的心跳聲格外清晰,一下又一下,仿佛戰鼓擂動。
山洞里安靜得近乎窒息,唯有外面飛行物盤旋時發出的嗡嗡聲,一聲接著一聲,重重地敲擊在大家緊繃到極點的神經上,每一聲都像是催命符。
不知過了多久,那惱人的聲音不但沒有減弱,反而愈發逼近,好似一張無形的大網,正慢慢將我們籠罩。
阿強面色一沉,壓低聲音說道:“不好,這山洞恐怕已經被發現了,咱們不能再待在這兒!”
眾人的心瞬間懸到了嗓子眼,小女孩更是緊緊拽著阿強的衣角,眼眶泛紅,淚水在打轉。
水生緊張地咽了咽口水,聲音帶著幾分顫抖,焦急問道:“那我們能去哪兒啊?”
阿強皺著眉頭,苦苦思索片刻,突然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我想起來了,附近有個廢棄的防空洞,位置特別隱蔽,說不定能躲一躲!”
大家聽了,黯淡的眼神里頓時燃起一絲希望的火苗。
“不能再耽擱了,快走!”阿強大吼一聲,帶頭沖了出去。
我們再次在山谷中奪命狂奔,四周不斷傳來飛行物發出的刺耳轟鳴,一道道刺目的光線從身后掃來,好幾次險些擊中我們,刺得地面塵土飛揚。
小女孩體力漸漸不支,腳步也越來越慢。
我見狀,急忙彎下身子,一把將她背了起來,咬著牙說道:“我背著你,咱們一起跑!”
小女孩趴在我背上,小聲抽泣著:“謝謝你……”那聲音帶著哭腔,在風聲中顯得格外微弱。
終于,在一片荒草叢生、人跡罕至的地方,我們看到了那個破舊的防空洞。
洞口被層層雜草密密遮掩,若不是仔細尋找,根本發現不了。
阿強率先撥開雜亂的雜草,貓著腰鉆了進去。我們緊跟其后,一進入防空洞,便迅速手腳并用地將洞口重新用雜草偽裝好,確保不留一絲痕跡。
防空洞里彌漫著一股陳舊腐臭的氣息,黑暗如濃稠的墨汁,將一切都包裹其中。
但大家都不約而同地松了一口氣,至少此刻,我們暫時安全了。
阿強從口袋里摸出一個打火機,“咔嚓”一聲點燃,微弱的火苗在黑暗中搖曳跳動,雖然光亮有限,卻給了大家莫大的慰藉,照亮了周圍一小片地方,也照亮了眾人忐忑不安的心。
大家圍坐在一起,大口喘著粗氣,心情卻比在山洞時安穩了些許。
小女孩也不再哭泣,只是緊緊依偎在我身邊,小小的身子還時不時輕輕顫抖著。
我們心里都清楚,危機還遠遠沒有解除,但這個隱蔽的防空洞,好歹給了我們短暫喘息的機會,讓我們能稍稍緩一緩緊繃的神經,思索接下來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