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爵渝挑眉,心中微微有些不快:這不是擺明了拿自己當苦力?
“你能下去嗎?”姜蔓那靈動的雙瞳里盛滿了期待與詢問。
并未開口回答,葉爵渝徑直一把攬過姜蔓的腰肢,隨即騰空而起往懸崖下飛去。
同一時刻,琉璃再次返回到了琉璃塔內(nèi)。
抵達谷底后,迎面的一個池塘上面泛著陣陣白煙。
琉璃見狀,立馬現(xiàn)形。
她試探性地伸出手觸及那片霧靄,頓時這股氣體便如同受驚的小鹿般四散開來。
“這是怎么一回事?”面對此等奇異景象,姜蔓不禁發(fā)問。
同樣目睹這一切的葉爵渝眼中也流露出不解之情。
“我懂了,它是什么東西。”沉思了幾秒后,琉璃答道。
“什么東西?”姜蔓追問道。
“是一種特殊的自然氣息。”琉璃解釋說:“千百年前,有一場大戰(zhàn)在這個大陸爆發(fā),許多生命消逝,于是這種氣息便應運而生。”
“難道是陰氣么?”姜蔓皺眉猜測。
“并非如此。那種只在冥界出現(xiàn)。”琉璃糾正她:“其實,這是臨終之人強烈的不甘化作的力量,隨著時間推移,匯聚得足夠多以后產(chǎn)生了自我意識。”
姜蔓聽罷,嘴角抽搐幾下,轉(zhuǎn)頭看向葉爵渝求證道:“你既然來自妖魔之地,應該對此有所耳聞吧?”
“未曾聽說過,這現(xiàn)象恐怕歷史久遠,并且此地似乎還設有限制結界。”葉爵渝搖了搖頭表示不清楚具體緣由,但提出了另一種可能性。
“對極了。”得到了肯定答復之后,琉璃點了點頭并繼續(xù)說:“這團氣名叫虛訣,算是曾經(jīng)相識。”
“沒想到琉璃你還記得我啊。”池塘之下傳來一聲清冷的話語聲,在白霧之上顯現(xiàn)出一個模糊人影。
聽到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葉爵渝同姜蔓皆是一愣,只見薄霧之中漸漸凝聚起一個人的模樣來。
“你怎么會在這里呢?”對于突然冒出的人,琉璃語氣平淡并無波瀾。
“若我說是因為想著你呢,你會相信么?”虛訣帶著幾分懷舊之意回應道。
“這話從何說起?”琉璃更加困惑了。
虛訣剛想進一步解釋之時,察覺到了琉璃身邊的束縛之力,眼底掠過一抹驚訝之色:“難不成你和人類簽訂了契約?”
“沒錯,這位是我的主上。”坦然承認后,琉璃又指了指身旁的姜蔓。
“這般羸弱……”聞言后虛訣話語間透出一絲鄙夷之意。
感受到對方對自己實力的輕視,姜蔓內(nèi)心一陣無語,覺得自己站在葉爵渝身旁就像螞蟻遇到大象一樣微不足道。
“我的主上遲早會變得強大的。”琉璃為同伴辯解道:“況且外面的世界正處于水深火熱中,你應當罷手休戰(zhàn)才是。”
“你們來的那一刻我已經(jīng)停止了行動。”虛訣陳述事實:“原本我能感知有人靠近卻沒想到是你出現(xiàn)了。”
“啥時候開始你好商量起來了?”雖然二人并不熟悉,但對于對方兇殘的性情琉璃還是相當了解的。
凝望著眼前這位舊識,回憶涌上心頭。
“虛訣,你還沒告訴我們你是怎樣來到這里的呢?”再度將話題帶回到原點上。
“經(jīng)歷了一番風波之后就被禁錮于這片空間當中。”虛訣如實交代:“由于受到重創(chuàng)所以急需力量恢復自身機能。”
虛訣原本是由無數(shù)怨靈組成的混合體,起初的確只是單純吸取死者最后殘存的情緒來壯大自己。
可后來逐漸進化得可以通過攝取生者的生命力提升實力。
過去因為存在某些壓制因素才無法隨意施展能力。
但近來由于某種契機解除封印關系得以再次施展其絕技。
“很想脫離這里?”一邊捋著下巴邊盤算對策的姜蔓隨口問道。
“那是當然,我決不會愿意長久居留在如此狹小的地方受困一生。”虛訣語氣堅定地回應道。
“你的意思難道是只要今后有人誤入此地便會遭受你吸取生命元氣的風險?”
雖未正面確認這一點,但從他的態(tài)度來看基本相當于默認了姜蔓所提觀點正確無誤。
“盡管我也僅是最近才復蘇不過根據(jù)當前局勢判斷單憑汲取他人能量根本不足以沖破枷鎖。”盯著對面人形霧體的臉孔,琉璃認真分析現(xiàn)狀給出評估意見。
“你有能力助我一臂之力的!”虛訣提出合作請求:“我知道你一定做得到這點小事。”
哪怕昔日兩人之間矛盾不斷甚至差點反目成仇,但對于這個特殊個體虛訣的態(tài)度始終與眾不同。
“哼!憑什么非得讓我?guī)湍悴豢桑俊睗M臉寫著驕傲二字的琉璃斷然拒絕:“要知道外界不知有多少無辜者因為你而喪命!”
“不管你要提出任何要求都可以開條件,只要是我能夠滿足你的一切愿望我都愿意實現(xiàn)。”此刻只想盡快脫困出去的虛訣迫切表示無論從前與之相處是否和睦亦或彼此是否存在深厚感情羈絆,一切都已不再重要。
隨后他琢磨了一下,起初對他來說,唯一稍微熟悉一點的人就是琉璃。所以,在聽到這個熟人的消息時,才會讓他的心情起了波瀾。
“主人,您怎么看待這個問題?我們有必要去救他嗎?”琉璃詢問姜蔓。
虛訣對琉璃這番話語的態(tài)度顯得很不高興。
“救援什么救援?你以為你能掌控住他不成?”姜蔓從虛訣的臉色便能明白對方的想法,因此刻意對著琉璃帶著點煩躁說道:“外界已死了太多人了,若放任他出去的話,恐怕將再次引發(fā)混亂。”
琉璃極其附和地點頭同意道:“正是如此,既然如此,還是讓他繼續(xù)待在這吧。咱們離開之后盡快安排他人疏散,并且傳達給外面所有人從此不得入內(nèi)的訊息,以避免更多的無謂犧牲。”
“你這算什么意思……”虛訣怒氣沖沖地質(zhì)問起:“你怎么能做到如此冷血無情!”
“哪來的無情無義之說?”琉璃冷冷反駁:“你這不是很活得好好的嘛?我又哪里表現(xiàn)出置之不理來了。”
聽聞此言,葉爵渝嘴角不經(jīng)意間輕輕顫了下。
“那又怎么會叫不是見死不救呢?”即便憤怒仍掛在臉上,虛訣質(zhì)疑道:“若讓眾人撤走,我又該從何處獲取生命之力?再加上你還打算阻止所有人進來,這不是徹底斷絕了我恢復自由的希望了嗎?沒有力量補充,我就無法打破禁制束縛,你的意思是想要我一直被困此處不成?”
“這跟我有什么關系呀?”琉璃淡漠回答著:“這只是你需要解決的問題罷了,如果不是察覺到這里有一絲熟悉的氣息,也許我都不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你……”嘗試平復心情的虛訣盡力壓抑內(nèi)心的怒火。
片刻后,虛訣終于開口:“琉璃,直接說清楚吧,你希望我如何做,只要你幫我逃離這個地方,你說什么就是什么。”
“其實非常簡單。”琉璃攤開雙手提議道:“只要與我的主人簽訂契約,就能獲得重獲新生的機會。”
“這絕無可能。”虛訣堅定地否定了這一方案:“她太弱小無力了。”
“誰說我的主人才剛剛?cè)腴T就停滯不前?”對于此說法,琉璃顯然表示異議:“僅僅修煉了不過一個月時間而已,她已經(jīng)達到了武士三級境界,這樣還能稱得上是弱小么?”
“僅用一月就能達到第三等級?”虛訣覺得難以置信。
“如果你懷疑我在撒謊,那你不妨留在此處,記住哦,要想離開這里唯一的條件就是要與我的主人建立聯(lián)系,除此以外別無他法。”琉璃說話時態(tài)度堅決無比。
以前認識的時候就知道,無論何時何地,虛訣都會毫無節(jié)制地汲取他人生命力,甚至多次親身體驗過制止其行為的過程。
“給我點時間考慮吧。”虛訣回應。
“好吧,那就慢慢想吧。”姜蔓說道,“琉璃,走,我們一起散散步去。”
“好主意。”琉璃答應了。
于是三個人轉(zhuǎn)身即走,留下虛訣頓時感到一陣不安。
不過他很快調(diào)整回平靜狀態(tài),因為他相信不久之后,琉璃她們還是會再度返回這里的。
“主人,感應到附近好像隱藏有寶物存在呢。”琉璃提及。
“會是什么東西呢?”姜蔓感興趣問道。
“或許是一些珍貴藥材之類的東西,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這懸崖底部范圍寬廣,一轉(zhuǎn)眼數(shù)日已過,當虛訣開始懷疑她們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之際,忽然間看見了姜蔓拉著琉璃的手回來了。
之前一直未曾特別留意葉爵渝這個人,如今才發(fā)現(xiàn)這位人物渾身上下透出一種神秘莫測的氣息。
“那么現(xiàn)在有了結論嗎?”重新面對虛訣時,姜蔓直截了當?shù)貑柕馈?
“我與你訂立契約后,是否便失去了自由?”虛訣望著姜蔓,提出了這個問題。
“只要你行為不違背倫理道德底線,我不會限制你的行動自由。”姜蔓鄭重地答復道。
“虛訣,你可以放一百個心,我家主人與其他人大相徑庭。”琉璃插話進來,“加入我們,保證你會有超乎想象的經(jīng)歷。”
“好吧,那我愿意跟隨你們一同前行。”虛訣答道,同時補充了一句,“不過,這束縛之術異常強大,想要徹底破除它絕非易事。”
“這點你無須顧慮。”聽罷虛訣的話,姜蔓轉(zhuǎn)向葉爵渝詢問,“你應該能想出解決之道吧?”
“有什么報酬值得我付出努力呢?”葉爵渝挑了挑眉毛好奇問道。
“你身為王爺尊貴無比,像我這種地位的人能有何種東西作為回報呢?”姜蔓反問,“再說了,此前數(shù)次你也未曾計較過幫助之事吧。”
“這回我想得到點兒特別的東西作為獎勵。”葉爵渝認真地說著。
聞言姜蔓頓時啞口無言。
琉璃默默注視著他們二人,并未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