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數嗎？”

此刻系統的聲音像冰錐刺入骨髓：“因果律第七十三條——救一人，殺百人。宿主，你早該知道代價。”

等到這村中沒有一個活口之后，月見跪在血泥中，指尖穿過小橘子漸冷的臉龐。

腕間血枷“咔嗒”裂開一道縫，那是系統最后的仁慈：允許她觸碰亡者，卻要眼睜睜看尸斑爬上孩童青灰的面頰。

“宿主之前是處于‘觀塵’狀態，可觀不可觸，那是系統最后一次對你進行保護。接下來的一切就靠你自己了。”

血污沾濕裙角，月見跪坐在尸堆中，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現代二十七年獨居生涯教會她的，是用外賣單據和繳費單填滿空洞人生——那些紙片輕飄飄的，就像她曾以為人與人之間本該有的距離。

可此刻懷中孩子的體溫正在消散，黏膩的血順著指縫滴落，每一滴都在質問：為什么這些連她真名都不知道的人，愿用血肉筑成護她的墻？

“明明交我出去他們就能活啊！”

她突然嘶吼，染血的木雕小鳥從袖口滑落。鳥腹機關彈開時，泛黃的紙條卷著桃香展開——那是小橘子歪扭的字跡，墨痕還暈著今晨的露水。

系統電流聲刺入耳膜：【情感模塊過載，建議執行記憶清洗程序。】

“閉嘴！“月見將紙條按在心口，恍惚看見三日前小丫頭躲在桃樹后偷聽的模樣。枯葉在她發間搖晃，像只懵懂的雛鳥。

【崔吱吱任務狀態：失敗。】機械音陡然尖銳，【根據協議第7條，宿主需即刻......】

“我問的是她死了嗎！“月見突然抓起染血的泥土砸向虛空，“像小橘子這樣，眼睛都來不及閉上就涼透了嗎！”

沉默中，木雕鳥喙突然滲出熒藍液體。當第一滴落在“皇子“二字上時，整張字條突然浮現經絡般的紋路——那竟是蕭冕母妃的筆跡。

想到如今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她慘笑了一聲，顫巍巍的抱起小不點。

這小不點輕的就跟一片羽毛一樣，嘴角滲出了少量的血漬。

“不知，任務失敗只能證明她謀反失敗，至于是死是活你已經沒有千里鏡了。”

系統實話實說，似乎想到了什么系統又補充了一句：

“你的神力失效時候這里有很多的東西將會變化，簡單的來說就是你之前在現代的記憶會慢慢消失，若你始終完不成任務的話你就會死在這個地方。”

“記憶是倒流的沙漏。”

系統聲音忽遠忽近，“當最后一粒沙墜地，你會連‘恨’都忘了——就像你忘了怎么用筷子，忘了地鐵刷卡機的‘滴’聲。”

聽到了系統說出任務失敗的后果之后，月見不顧勸阻神情恍惚抱著懷中的小不點。

踉蹌撞進村長家挖出一把鐵鍬找了一塊平坦的地方開始挖。

不一會兒就挖出了半米的淺坑。

估計在往下挖個半米，她就可以把小橘子埋進去了。

——

斂晟從桃花村回到鎮子之后越想越覺得不對，自己明明就看見了那女人的身影，為何跑到眼前就消失不見了？

他招來手下問話：

“剛才在山坡上，那群賤民自殺的時候，你有看到一個女人的身影嗎。”

“屬下不確定，當時霧太重似乎是有的。”

暗衛閔想到剛才的突發情況仔細的回溯一遍之后才肯定的點點頭。

“那我跑過去的時候，你有看到她是如何消失的！”

“憑空不見的，屬下原本覺得大人是可以捉住她的，可是大人似乎在霧中不知道在抓什么，等屬下走進之后便只能看到大人一個人，還有一股香氣。”

“香氣？”

“沒錯，就是香氣和蕭大人身上的藥香一樣的香氣。”斂晟聽到“藥香”時瞳孔驟縮，扯開衣襟露出心口刀疤：“和崔吱吱刺我那刀留下的腐味一樣……這村子果然有鬼！那個女人絕對還在村里。”

斂晟聽完之后猛的起身，直接抄起擺在桌子上的刀大步踏過門坎，連招呼都沒有打直接朝著桃花村的地方輕功飛去。

桃花村的入口之所以不太有人知曉，無非就是村里面到村外面有一條沒有橋的江，這條江用普通的船是過不去的只能用桃花村特產的一種木頭造的筏。

“小橘子，對不起放心是我給大家帶來了無妄之災，我會讓那群人給村子里的大家陪葬。”

看著眼前這個自己新堆起來的小土堆，月見跪在了土堆旁。

系統看著眼前這個宿主，心里頭還是有些安慰的，之前宿主的確厲害把一個活脫脫只會幾個大字的農村丫頭培養成可以殺上金鑾殿戰神皇妃，不過總感覺好像是差了一點什么，現在這種感覺出來了。

就是欲望。

殺人的欲望！

聽到了有外敵闖進的鈴鐺的聲音月見眼神一凜，望了一眼天色該來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