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時后。
蘇文在七點五十五分準時上線,短暫的緩沖后,發現自己竟然已經坐在了列車上,旁邊坐著佐安娜,對面是阿爾貝特和勒維德。
再往旁邊是一大群正在聊天的士兵們,弗蘭克中士坐在人群之中。
這是一列被拆除了所有座椅的列車,兩側的車窗上都加裝了厚重的鋼板,只留下一個個射擊孔。
“不是說八點出發么?”蘇文皺眉看向佐安娜。
“中士說前線的戰事吃緊,所有部隊都被臨時抽調往前線,你睡得太沉了,我把你背上了車。”
佐安娜回答道。
這時,阿爾貝特湊了過來,“我聽列車員說,我們的目的地是比利時。”
“比利時?”旁邊的勒維德也靠過來,好奇的問道,“阿爾貝特,比利時不是永久中立國嗎,我們是要去打比利時人嗎?”
“比利時并沒有嚴格中立,他為法國人和英國人提供了便利,是英法兩國破壞了倫敦條約。”
一旁戴眼鏡的士兵回答,
他的手里拿著巴掌大的筆記本,剛剛在記錄著什么。
“你這是在寫日記嗎?”阿爾貝特好奇的看向這位眼鏡士兵。
士兵大方的展示了手中的筆記本,除了一些帶著時間節點的文字段落之外,還有一些簡陋的草圖。
“不算日記,我要在戰后轉行做一名作家,這是我的靈感構思”眼鏡士兵笑了笑,朝幾人說道,“我比你們早幾天分配過來,我叫貝爾·福克斯,一名醫療兵。”
貝爾·福克斯,26級,醫療兵
看到對方頭頂的職業,蘇文注意到對方的兵種臂章,是一個代表著醫療兵的的紅色十字。
在戰場上識別度極高,
不同的臂章代表著不同的兵種,步槍,火炮,紅十字,戰馬,鐵鍬,等等存在各種各樣的臂章。
“你好,福克斯,我是阿爾貝特,這是奧托·亞爾維斯和佐安娜·亞爾維斯兄妹,旁邊是勒維德,我們都被訓練成了步槍兵。”
阿爾貝特熱情地介紹著幾人的身份,眼鏡士兵也向幾人微微點頭示意,指著周邊幾個人道:
“我來自勃蘭登堡,魯道夫和戴里克來自波爾,韋頓中士來自馬西莫。”
隨著眼鏡士兵的介紹,
周邊一眾人的頭頂上,紛紛浮現出了各自的姓名,等級和職業。
弗蘭克·韋頓,55級,偵察士官
貝爾·福克斯,26級,醫療兵
魯道夫,42級,偵察兵
戴里克,30級,突擊兵
阿爾貝特,18級,步槍兵
奧托·亞爾維斯,30級,獵兵
佐安娜·亞爾維斯,57級,指揮士官
勒維德,20級,步槍兵
...
蘇文挨個觀察他們的信息,除了自己和佐安娜之外,剩下的人里只有班長弗蘭克·韋頓和這個眼鏡士兵有姓氏,其他的士兵都沒有姓氏。
這意味著他們是系統設定好有著極高高死亡風險的炮灰原住民。
換句話說,
他們甚至沒有主動結交的價值,這些人加起來都比不上班長和眼鏡。
“福克斯先生,您是怎么成為醫療兵的呢?”蘇文莞爾一笑,好奇的看向眼前的眼鏡士兵。
“嗨嗨,我們以后都是一個戰壕的兄弟,你不用這么客氣,叫我貝爾就行了。”貝爾?福克斯推了推眼鏡,眼中閃過一絲苦澀:
“我原本在大學里學的就是外科,戰爭爆發后,我就被強行征召入伍了。”
“本以為會被分配到后方的戰地醫院,在后方救死扶傷,沒想到還得拿著槍上前線沖鋒陷陣。”
“這年頭沒關系,根本留不在后方,只能去前線打仗。”
“醫學生啊,確實有點浪費人才,你應該成為一個戰地醫生的。”
蘇文接上話感嘆了一句,
醫療兵是四個可選的兵種大類的初始職業,未來進階的方向是比較寬泛的,蘇文能說出來的就有,戰地醫生、戰地護士這兩個戰爭職業,還有麻醉師、康復師、藥劑師、檢驗師、研究員等等。
但在士官層面又只有兩個方向,醫療士官和指揮士官。
“是啊,不過前線作戰也沒什么不好,按照帝國的規矩,只要我能活著回去,就能直接就讀帝國的醫科大學,兵役就像一封推薦信。”
貝爾·福克斯呢喃道。
“哈哈,那就預祝你成為帝國醫科大學的高材生,接下來一段時間,就全靠你治療兄弟們了。”
蘇文繼續吹著彩虹屁,
“系統:原住民貝爾·福克斯好感+1,當前:61。”
...
果然,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系統好感度的提示隨后就響起了。
“你們幾個家伙!”弗蘭克中士瞪了幾人一眼,“都給老子閉上嘴巴,好好休息,你們得抓住一切機會,補充自己的體力,這才是活命的關鍵。”
“去了前線可不一定有機會休息。”
“是!”
幾人輕聲應答,附近幾個竊竊私語的士兵,也紛紛閉上嘴巴。
列車繼續在鐵軌上疾馳,
蘇文看了一眼后選擇了下線。
玩家加入軍隊之類的軍事組織后,上下線都會默認和隊友們在一起,即便下線期間爆發了全軍覆沒的戰斗,也會被作為殘兵收攏到其他隊伍中。
因此,玩家不必擔心下線會導致脫離隊伍,隨時都會和隊伍在一起。
次日。
蘇文洗漱完畢,吃過了營養劑,又簡單的鍛煉了半個小時后,這才慢悠悠的躺在了老式的游戲椅子上,戴上了游戲頭盔,等待著大腦接入網絡。
這個時代不算壞,
除了疾病之外,無業的平民們都能申請到公屋,也會有基礎的生活補貼,包含食物補貼和游戲設備。
只要愿意就得申請到。
但要想過上更好的日子,
就業是個最大的難題,之后還有房產和教育兩座無法忽視的大山。
十幾米秒鐘的鏈接過后,蘇文尚未恢復視野,就聽到了接連不斷的槍聲和爆炸聲,立馬本能的趴在地上,等待著視野緩慢恢復。
眼前是一座已經被炸成廢墟的村莊,己方的上百個士兵正在掩體后面和對面的敵人激情對射。
蘇文附近躺著一大堆傷兵,幾個帶著紅十字臂章的醫療兵正在緊張的治療著,不少傷兵已經變成了殘疾人,殘缺的肢體上被包裹著白布。
“士兵,拿著你的槍滾去戰斗!”
一位扛著下士軍銜的士官看到蘇文蘇醒后,立馬喊了一聲。
“是!”
蘇文壓低了身子,跑向了小地圖上的幾個頭像所在位置。
這些己方的士兵都是淺綠色標識,但己方的隊伍都是頭像標識,能夠輕松的找到他們。
前進了一百多米后,蘇文進入了3237班的陣地,這里原先似乎是一處磨坊,但被炸彈炸掉了一半的建筑物,只剩下半截墻壁。
不遠處是一群穿著藍色立領上衣和鮮紅色長褲,扛著步槍射擊的士兵。
法國士兵,28級,血量:5600/5600
法國士兵,19級,血量:1900/1900
法國士兵,25級,血量:5000/5000
...
“奧托,干掉對面的步兵!”弗蘭克中士看清了來人后,大喊了一句。
蘇文的注意力,卻是偏向了幾人身旁的一具尸體,定睛一看,正是之前一同在步槍兵小隊受訓,一同被分入3237班的勒維德。
胸前已經被血液染紅,似乎有幾顆子彈從正面射入。
“系統:你的隊友勒維德已死亡。”
提示聲悄然出現,
勒維德,這個不善言談、了解不多的家伙,竟然犧牲的這么快。
都沒活過前線作戰的一天....
不過,這也很合理。
沒有姓氏的炮灰么,他們唯一的出場機會就是死亡時的系統提示。
...
隨后,蘇文打量了戰場的四周,看到了身后一處低矮的院墻,旁邊還有半截被炸斷的墻壁,當即爬上了矮墻,依靠房頂架起了槍。
狙擊鏡里遠處是密密麻麻的法國士兵,他們正在不斷的接近陣地。
己方交戰的陣地上,是至少二三十個法國士兵,正在不斷的前往陣地幾個關鍵的戰略點。
看清楚了敵我兵力的部署后,蘇文快速的尋找著法軍的指揮官。
作為一名狙擊手,
他自然不會獵殺低價值的普通士兵,要殺就得殺高權重的指揮官,不僅能夠拿到高戰功,而且還能夠影響戰斗的局勢,打亂法軍的指揮鏈,降低敵方的士氣。
很快,蘇文透過狙擊鏡,捕捉到一個身形略顯臃腫的法國軍官。
他的裝扮和周邊的士兵不完全相同,此人正站在幾百米外的一處土坡上,拿著望遠鏡觀察前面的戰況,身邊的士兵不時的前往戰場的各個方向。
還有幾個同樣拿著望遠鏡的軍官,時不時的放下望遠鏡交流。
后面的地圖架上掛著一副地圖。
目測好了距離后,蘇文擰動了狙擊槍上的旋鈕,等待著射擊的時機。
“砰!”
蘇文終于抓住了機會,在中年軍官與旁邊軍官交流的瞬間,手指扣緊扳機,手中的煉金步槍發出一聲沉悶的怒吼,子彈裹挾著熾熱的氣息,劃破硝煙彌漫的戰場。
兩秒后,子彈精準地命中了法國軍官的脖頸,軍官身體朝后倒去,剩下的軍官紛紛潰散。
提示聲隨后響起:
“系統:你射殺了原住民亨利?杜蘭德,角色經驗+21560,德意志帝國功勛+500。”
“干掉左側的敵人!”
弗蘭克中士的命令響起,蘇文目光一掃,果然看到十幾名法國士兵正借助地形,悄悄地向己方陣地靠近。
蘇文將狙擊鏡轉向左翼。此時,迂回的法軍距離己方陣地僅有幾十米,他們的臉上寫滿了緊張與興奮,渾然不知死亡的陰影正悄然降臨。
“砰!”
“砰!”
“砰!”
蘇文冷靜地瞄準其中一名帶頭的士兵,連續扣動扳機。隨著一聲聲槍響,
那名士兵和身旁的兩人相繼倒下,其余法軍見狀,頓時亂了陣腳,高聲大喊著“tireur d'élite”。
“tireur d'élite!”
“系統:你射殺了法國士兵,角色經驗+275,德意志帝國功勛+2。”
..
“系統:你射殺了法國士兵,角色經驗+288,德意志帝國功勛+2。”
..
“系統:你射殺了法國士兵,角色經驗+315,德意志帝國功勛+3。”
..
隨著蘇文不停扣動槍機,一名名士兵先后倒地,準備突襲的十幾名法國士兵,立馬撤回了陣地。
蘇文又繼續在法國士兵中尋找著高價值的狙擊目標。
但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只能將注意力放在率領一支支小隊前進,發號施令的基層指揮官身上。
“系統:你射殺了法國士官,角色經驗+670,德意志帝國功勛+35。”
...
“系統:你射殺了法國士官,角色經驗+670,德意志帝國功勛+35。”
...
連續射殺了兩名士官后,
進攻的法軍就意識到了狙擊手,數支小隊朝著蘇文所在的方向攻來,一枚枚子彈射向了蘇文藏身所在的半截土墻,壓得蘇文抬不起頭。
子彈打在附近的土墻和房頂上,濺起一片碎屑和大量的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