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官,里面有至少兩個獵兵?”蘇文看向中士,提出了自己的猜想。
從他簡單描繪出的彈道來看,這兩個扇形區來自于兩座哨站,如果是一個人的話,很容易引起另外一座哨站的關注,除非同時存在兩位內鬼。
“沒錯!”
利亞姆中士點頭,念出信息:
“確實有兩個,一等兵德拉科·奈特和二等兵烏勒爾·弗雷克,他們是在阿爾薩斯的172訓練營入伍的。”
“入伍時間是9月27日。”
“之前在4連1排5班,一周前因為表現優異被推薦到了第一近衛分隊。”
“所以,我們的遇襲是從這一周開始的,之前應該沒有這么密集的遇襲案件,是從這兩個人進入第一分隊才開始的?”蘇文順著已有的信息推理。
他基本可以確定,這兩個人就是玩家,只不過暗中投靠了法國陣營。
起碼手里有陣營道具啊。
不對,
9月18日一戰宇宙就開啟了,資深的玩家們一定會第一時間進入《地球OL》,雖然中間有遲鈍,但絕對不會拖到9月27日再入伍。
中間一定發生了什么故事。
他們的入伍地點也不對,蘇文和佐安娜被傳送到了柏林,大多數玩家都會被傳送到國家首都。
阿爾薩斯可能性不大啊。
極有可能是協約國陣營的玩家,被原住民送到了德意志境內,然后加入了帝國軍隊,這樣就擁有了雙重軍銜,既可以在德軍內部晉升,也可以通過獵殺德軍晉升!
幾秒鐘的時間,蘇文就猜到了最合理的可能,要不是前世見過,也想不到這么抽象的事情。
在德軍陣營服役的同時暗自獵殺德軍,晉升法法蘭西軍隊的軍銜!
“這...”
達拉斯少尉猛地轉頭看向中士,中士立馬小跑著前去了柜子里,拿出了作戰記錄,逐字逐行的查看。
直屬隊的戰損率一直很高,
第4近衛分隊之前每次戰斗都會有不同情況的減員,但從任務的角度分析來看,確實是最近的一周時間里,頻繁遭遇了法軍的精準射手。
被藏在山林中的射手遇襲的次數都快趕上之前一個月的總和了。
“奧托,從戰斗記錄來看,確實是你說的這樣,最近一周的活動很頻繁。”
利亞姆中士給出了肯定的答復,
作為分隊的副隊長,他的一份工作就是在每次戰斗之后統計戰損,編制戰斗記錄,并且提交給營部的文書,作為戰爭檔案備查。
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反正上面是這么要求的,有時候團里的參謀還會來檢查相關的戰斗檔案工作。
“這件事情得講證據。”
達拉斯少尉提出了質疑,雖然他也隱隱感覺這么多的巧合,絕對有問題。
但凡事都得講究證據,
如果這兩個新兵出了問題,那么要接受審查的不僅僅是這兩個人,從上到下都要有很多人被審查,畢竟沒人知道這究竟是間諜的私人行動,
還是有組織的間諜滲透!
“讓我想想。”
蘇文捏著手中的彈頭,等待了幾秒鐘后,‘靈覺感知’終于冷卻完成。
下一秒,
他的眼前一黑,繼續出現了一副CG動畫:畫面里的法軍士兵快速奔跑到了一處山洞,隨后,山洞內走出了一位穿著德軍軍裝的士兵。
前者穿著藍衣紅褲,戴著法軍的紅邊圓筒軍帽,后者則是一身帝國普通士兵標配的原野灰軍裝。
遠處跑來了群追擊的己方民兵。
“原來如此。”
看到了這一幕后,蘇文心中的困惑終于被系統解答,按照道理來說,間諜們只需要使用不同類型的槍支誤導敵人即可,完全沒有必要更換法軍軍裝。
那個玩家的行動有些多余,但如果是為了偽裝成法軍,掩飾自己的身份,這一切就能說過去了。
“兩位長官,你們之所以認為是法軍的精銳射手,是因為你們看到了他?”
蘇文繼續順著了解情況,
這段CG的畫面很短,但是內容很豐富,那位法軍射手換上了德軍軍裝,并且還和后續的追兵碰頭了。
就不清楚追兵是哪些人。
“我們沒有看到敵人,但是兩天前我們遇襲的同一時刻,巡邏的治安隊發現了法軍射手,他就和幽靈一樣,突然的出現又突然消失,經常性追著追著就不見人了。”
達拉斯少尉回答道,
幽靈射手,也不知道是誰發明的這個詞匯,不論己方還是敵方,都會用這個詞來形容那些神出鬼沒的精銳獵兵。
“長官,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找到目擊者,我猜測他們在追蹤過程中,一定會遇到己方的士兵,而且通常是單獨出現的,他們穿著法軍的制服獵殺我軍,營造出法軍射手滲透射擊的假象。”
蘇文擲地有聲地說出了自己的推論,
這種可能性是極大的,也是前世的間諜玩家們最常干的,偽造出一個根本不存在的特殊敵人。
“證據呢?”達拉斯少尉追問。
“第一,查看第1近衛分隊的工作記錄,對比我們遇襲的時間和地點,重點關注那兩位獵兵,他們必然是休息的時候襲擊我方,否則,第1近衛分隊整體都有叛變的可能性。”
“第二,如果確認存在問題,那就想個辦法把那兩名獵兵調回營部,同時,開展新一輪的外出偵察,這可能會有些危險,但是如果經過對比,沒有顯著的襲擊次數增加,這就側面加強了我的分析。”
“第三,確認懷疑成真之后,就得派遣專人負責跟蹤,必須得是最精銳的士兵,要在他實施間諜行為之時,人贓并獲,坐實證據。”
蘇文霹靂吧啦的說出了一堆,兩位長官先后拿起紙筆,記錄在隨身的筆記本上,奧托說的這三點,都在證實敵方存在間諜的可能性。
“中士,奧托,這件事事關重大,我得向營長匯報,你們注意保密。”
達拉斯少尉一臉嚴肅,
“是!”
“是,長官!”
利亞姆中士和蘇文紛紛表態,強調了保密要求后,達拉斯少尉匆匆忙忙的走向了營部的位置。
...
利亞姆中士從一側拿過深綠色的軍用水壺,遞到了蘇文的手中,“喝點水吧,討論了這么長時間的。”
“謝謝。”
蘇文接過水壺,猛灌了一口,這才發現里面裝著一壺高度酒。
“我聽說你是海勒上士訓練的最后一名士兵,海勒上士是個好人,他比我一年入伍,一步早步步早,升下士的時候快了一年,中士又快了兩年,他那個人啊,打起仗來真的不要命。”
“真是有些可惜了,就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該死的法國佬手里。”
利亞姆中士感嘆了一句。
“是啊,他是個優秀的士官。”蘇文應付著回應了一句。
“你們的亨利連長,之前是第2近衛分隊的隊長,之前我們經常在一起戰斗,后來2連副連長犧牲后,他從分隊調去擔任副連長,之后又被升了上尉連長。”
利亞姆中士繼續說著,
“我之前也是2近衛分隊的下士,后來這里空出一個中士編制,我才調過來升了中士。”
“這樣啊...”
蘇文看到利亞姆中士在兜里摸索,立馬從兜里拿出了香煙和火柴,給對方點上了一根香煙。
兩人坐在了破沙發上。
這沙發估計是從居民家里搬出來的,放在地窖的角落里,面前擺著一張缺腿的小茶幾,兩側墊著磚頭。
中士猛吸了幾口,緊跟著咳嗽了起來。
“該死的后勤部,我們在前線賣命,他們在煙草里摻木頭,還不如比利時小販賣的廉價煙。”
咒罵了一句后,利亞姆中士還是不停的吸煙,直至煙頭燃燒殆盡。
“奧托,你是哪的人?”利亞姆中士詢問。
“長官,我來自巴伐利亞。”
蘇文回答,雖然系統提示框出現,但他沒有全部念出來出生地。
“呵呵呵呵。”
利亞姆中士突兀地笑了起來,笑了一陣后這才開口說道:
“我來自巴登,河對面就是阿爾薩斯,我的祖父、父親和叔父都參加了統一戰爭,他們跟隨著俾斯麥,建立了偉大的德意志,從法國人手里拿到了阿爾薩斯。”
“他們都死在了阿爾薩斯的抵抗者手下,而我前幾天也差點死在那個幽靈射手手里,要真是內鬼,我一定要槍斃了那兩個家伙。”
兩個人正聊著天,達拉斯少尉帶著兩個軍士從地面上走進了地窖里。
“安塞科上尉。”
“杜安上士。”
看清楚來人面貌后,利亞姆中士立馬起身,朝著面前的兩人敬禮,蘇文緊隨其后抬手敬禮。
這兩人胳膊上都戴著白色袖套,上面顯示著‘憲兵’字樣。
“中士,我來宣讀一則命令。”這位新出現的憲兵上尉從兜里拿出任務單,朝著面前的兩人說道:
“為保證3營軍事安全,現抽調第4近衛分隊編入憲兵分隊,由安塞科·馮·恩布瓦洛上尉全權指揮,簽發人,拜倫·馮·亨德森少校。”
“是!”
兩人紛紛抬手敬禮。
達拉斯少尉向營長匯報后,帶著憲兵返回,意味著這事受到了更高層級的重視,調查正式升級。
“二等兵,從頭到尾的給我講一遍你的分析。”憲兵上尉要求道。
于是乎,蘇文又從頭到腳將自己的分析講了一遍,包括利亞姆中士提取到的相關證據,這位憲兵上尉也很專業,全程沒有打斷蘇文,將所有的信息記錄在筆記本上。
蘇文講完后,憲兵上尉安塞科?馮?恩布瓦洛上尉微微皺眉,陷入短暫的沉思。
隨后,他抬起頭,目光堅定地看著蘇文和利亞姆中士說:“情況我已經掌握了,這些還不足以確鑿地證明那兩名士兵就是內鬼。”
“我們需要更有力的證據。”
他轉身對著身后的杜安上士吩咐道:“上士,你立刻去調閱第 1近衛分隊這一周的詳細工作記錄。”
“特別是德拉科?奈特和烏勒爾?弗雷克的出勤、休息時間,與遇襲事件的時間地點做精確比對,記住,一定要保密,不要驚動了間諜的同伙。”
“是,上尉!”杜安上士迅速領命,轉身疾步走出地窖。
安塞科上尉又將目光投向一旁的達拉斯少尉,說道:“達拉斯隊長,你的任務是調查目擊者,從遇襲地點周邊的巡邏隊和零散士兵入手,找到見過可疑人員的目擊者。”
“重點關注是否有落單出現的第一分隊成員,也要秘密進行。”
“是,上尉。”
達拉斯少尉敬禮回應,將這個任務牢記在心中,這個任務并不難開展。
只要讓士兵們編組進行即可。
安排完這兩項任務,安塞科上尉又說道:“利亞姆中士,為了避免驚動我們的敵人,接下來幾天,你將率領第4分隊常態化巡邏,二等兵,你跟著利亞姆,爭取能夠找到更多證據。”
“明白,上尉!”
利亞姆中士和蘇文敬禮回應。
隨后,整個第四分隊和憲兵隊秘密運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