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蘇文一如既往的早早上線,出現在了通信班的營房里,旁邊還睡著其他幾個的傳令兵。
翻身起床后,蘇文走向了不遠處的連部,此刻炊事班的士兵們正在向連部的軍官們發放今天的早餐。
除了松軟的白面包之外,今天還供應熱騰騰的谷物湯。
占領巴德爾特村后,連隊的伙食質量肉眼可見的好了起來,之前吃的都是硬邦邦的黑面包,喝的是只有稀疏菜葉和肉渣的糊狀物。
蘇文走進了連部內,除了正在用餐的軍官之外,還有幾個已經用餐結束,站在地圖前,一邊指著地圖上的各類標識,一邊低聲的交流著,旁邊的文書時不時的記錄相關內容。
文書兵和后勤兵一樣都是部隊的輔兵,適合喜歡前線氛圍,但不喜歡殺敵作戰的佛系玩家們。
“傳令兵!”
一位扛著中尉軍銜的軍官呼喚了一聲,蘇文朝著對方快步走去。
傳令兵和其他的兵種不一樣,主要的活動地點就在各級指揮部,要把指揮部的命令傳遞到指定的地方,這也是傳令兵作為普通士兵,可以進入指揮部這個核心機構的原因之一。
傳令兵們需要在指揮部隨時待命,隨時接受來自上級們的命令。
只不過,隨著指揮部層級的抬高,士兵們會逐漸被士官和軍官取代,總參謀部的傳令兵,很可能就是一個和基層連隊連長同級別的上尉。
“三等兵,把這封文件送到營部去,拿回營部的回函。”
中尉遞過一個被牛皮紙層層密封的文件袋,蘇文敬禮后接到手中,任務面板同步刷新:
“系統:你獲得任務【傳遞文件】連部的事務官要求你將文件送到營部并帶回回函。任務進度:0/2,任務時限:12H,任務獎勵:經驗若干,100點帝國功勛。”
這一次的任務獎勵高達100點軍功,意味著這是個送死的任務。
之前的任務軍功才5點。
蘇文打開了小地圖,之前在3237班組的時候和醫療兵聯合執行過一次護送重癥傷員的任務,3營的營部位于東側2公里外的魯本赫村。
中途這2公里除了農田之外,還有不少法軍的小分隊和比利時民兵活動,以及幾個挖掘出塹壕的據點。
人形怪普遍在35級左右。
如果是1V1的話,他有信心干掉同等級的敵軍士兵,但軍隊哪里有單獨活動的,最少都是三五人的戰斗小組!
他們或許不會進攻一個標準步兵班,但絕對不會放過落單的士兵!
《地球OL》就是這樣,前世的蘇文在游戲里的倫敦休假時,甚至在倫敦的郊外遭遇到了一支德意志的暴風突擊兵部隊,甚至還觀測到了德軍飛艇。
這不科學,但運營商的回答是,卻有敵軍的戰術單位滲透進入了己方領土,符合歷史的實際情況。
就連首都附近都能出現小股敵軍,更別說己方的防線內刷新出敵軍的士兵,還有土生土長的比利時民兵,塹壕據點就更加合理了。
《地球OL》畢竟是款游戲,一切符合事實的話,恐怕會勸退無數的玩家。
就比如出現在己方防線內的敵軍,對玩家們來說豐富了游戲的經歷,只要組織好了隊伍,完全可以在防線內打據點,但落單的玩家很吃虧。
很容易被防線內的敵軍盯上。
不過,作為重生者的蘇文很清楚,《地球OL》不會設置100%死亡的任務,即便是在被核平的任務副本里,玩家們也有機會生存。
只需要在核彈爆炸的幾分鐘內,找到一處地下掩體即可。
這需要玩家們日常的積累,也需要對戰場的局勢有準確的判斷,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逃生路線。
比如曾經的‘廣島救援。’
那是一個獨立于二戰宇宙的小型副本,玩家們根據原住民的要求,穿越時刻前往1945年被核平前的廣島,營救一位重要的原住民。
留給玩家們的救援時間只有七分鐘,不僅要說服原住民,還要搜索到足夠的物資,以及尋找到能夠活下去的掩體,在無數玩家們一遍遍的探索后,找到了一條生存途徑。
比起蘇文曾經經歷過的副本世界而言,一戰宇宙的傳令兵雖然危險,但并沒有承擔最高的死亡風險。
觀看了一陣小地圖后,蘇文走出了巴德爾特村外。
地面上還有人血滲透進去的鮮紅色,但空氣中已經沒有了血腥味,只有淡淡的泥土味。
原先東側有法軍構筑的鐵絲網和戰壕,還有幾個觀察哨塔樓,在己方進攻的時候被摧毀,如今工兵士官們指揮著士兵和強征的農民們,重新修筑村莊的防御設施。
另外幾個尚存的觀察哨上,已經被部署上了哨兵,不時拿著望遠鏡觀察周邊的環境,偶爾會朝著偵查區域內的可疑目標開槍射擊。
按理來說,
蘇文應該騎著自行車沿著北側的公路,前往兩公里外的營部,這是一戰時期傳令兵們最主要的機動手段。
但是蘇文很確定,只要自行車上路,公路兩側游蕩的敵軍就會注意到,且不說敵軍中可能存在的狙擊手,光是打冷槍都有可能要命,何況,在敵軍的塹壕據點,他還見過機槍!
最穩妥的做法,就是依托防線內的現有環境資源,逐步朝著營部機動。
理清了任務思路后,蘇文朝著營部所在的方向前進,路過了幾百米的農田后,身后的巴德爾特村已經變成了一個小黑點,眼前依舊是一望無際的農田,以及零零星星的各類建筑物。
農舍,水塔,模仿,谷堆,樹林,亂石,墜落的觀察氣球,被炸成廢墟的建筑物。
還有尸體腐爛的戰馬。
三五成群的敵軍活動在農田和附近的建筑物里,既有法軍的正規軍,也有穿著法軍舊軍裝,拿著各色武器時而走動,時而站立的比利時民兵。
那慕爾民兵,30級,血量:6000/6000
那慕爾民兵,32級,血量:6400/6400
那慕爾民兵,29級,血量:5800/5800
...
這些民兵的數量看起來人多勢眾,但武器裝備不怎么樣,極少數拿著法軍列裝的步槍,還有人拿著黑火槍,以及草叉之類的冷兵器。
只要一個合適的狙擊點,蘇文有信心將這片田野中所有的人形怪清理干凈,不過,這沒有意義,他手頭還有傳令兵的任務要做,而且這些人形怪是會重復刷新的。
他們就和地里的優質韭菜一樣,一茬接著一茬的刷新,根本不會消失。
躲在一處伐木屋觀察了幾百米人形怪的活動軌跡后,蘇文已經找到了最佳路徑,除了兩個固定據點的法軍之外,還有幾波來回走動的民兵。
幾波民兵們看似在不停的走動,沒有規律可言,但實質上都存在邊界。
短暫的匯合后會朝著兩側分散巡邏,距離下一次匯合有七八分鐘左右,也就是說,蘇文通過這片民兵封鎖區的時間大概是五分鐘。
找到了存在的規律后,蘇文等待著民兵們的下一次匯合,然而,不遠處傳來了槍聲,回頭一看,一伙穿著軍裝的玩家們來到了田野里,這伙民兵們迅速集結在一起。
“機會來了!”
蘇文當即撒丫子朝著自己預選的路線狂奔,外部的槍聲會吸引敵軍的注意力,他們不再是其他游戲中的瞎子和聾子,會對周邊有所反應。
他們會清理入侵的敵人,也會支援受到攻擊的友軍,同樣也會逃跑。
蘇文一路狂奔,抵達了預選的觀察點,此刻,在他的左側和右側分別有兩個法軍的據點,他們都已經進入了戰斗狀態,等待著敵人的前進。
小據點的規模約莫七八人。
這些小據點只要兩個人就能輕松爆破,距離夠遠的時候,一個狙擊手就能端了。
真正的麻煩在斜前方。
兩百多米外是一座已經成為廢墟的建筑,三層的磨坊一半已經坍塌,另一半依然樹立在田野中,周邊是一圈低矮的農舍,房頂上架著一挺機槍,對準著左側的公路。
這一段距離非常危險,
最理想的下一個藏身點是接近兩百米外的一處小樹林,要想抵達小樹林,必然會暴露在哨兵的警戒范圍內。
按照據點的規模,建筑物及附近的農舍,至少駐扎一個排的敵軍。
少則五六十人,多則七八十人。
挪動機槍陣地可能性不大,這處據點目前的作用,必然是控制北側的公路,壓制公路上的敵軍。
但南側墻頭部署著哨兵,必然有壓制前進敵軍的反制措施。
思索了十幾秒鐘后,蘇文打開了系統攝像機,看向了遠處的據點。
攝像機會記錄玩家視角內看到的一切東西,很多玩家進入一戰宇宙后都會記錄戰爭影像,論壇上也有一批戰爭演員和導演,專門拍攝游戲電影。
不過,蘇文的目的可不是拍短視頻,長達十分鐘的觀察后,蘇文關閉了攝像機。
此時,攝像系統內的視頻已經全部被上傳至網絡云端,蘇文打開了系統播放器,觀看著視頻的內容,人的雙眼有時候會過濾一些不起眼的信息,但是攝像機不會。
反復看了一陣視頻后,蘇文終于從長達十分鐘的視頻中,找到了一段五秒的珍貴片段。
他在挨個觀察破損建筑物一樓的時候,二樓的窗戶短暫的開啟了一秒,有一道反光一閃而過。
“呵呵。”
蘇文暗自笑了一聲,立馬調整姿勢瞄準了幾百米外的建筑物二樓,他在三樓上只看到了拿著望遠鏡的哨兵,并沒有發現狙擊手的存在,但二樓的那道反光證明了他的猜想。
必然是法軍的狙擊手,否則,他可以無傷通過這段距離。
耐心等待了幾分鐘后,窗戶再次以極小的幅度開啟,透出了一道并不耀眼的反光。
蘇文看清目標后,扣動扳機。
“砰!”
幾秒后,一連串提示出現:
“系統:你射殺了歷史人物凱爾文·范·斯蒂文斯,角色經驗+3000點,德意志帝國功勛+100。”
“系統:你的行為改變了世界歷史,凱爾文·范·斯蒂文斯的死亡導致法軍喪失一名戰略射手,在1916年的凡爾登戰役中,德意志帝國低級軍官因此幸存47人。”
“系統:歷史的變化引發有關機構的研究,歷史變動評估為F級,你的歷史關注度+0.5,當前:0.5”